《百鸟传》小朝凤

25、老八的麦当当

　　"什么？！你在汴京开了家麦当当？！"
　　老大一口茶水喷出来，七彩头套上的孔雀翎毛都惊得翘了起来。
　　老八得意地掏出一块鎏金牌子，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八爷麦当当"五个大字。
　　"就在御街最热闹的地段，今日新店开张，全场半价！"
　　街上已是人声鼎沸。
　　远远就看见一座三层朱漆楼阁，檐角挂着成串的辣椒和玉米，门口立着个等身大的炸鸡雕像。
　　仔细一看竟是照着狗蛋的秃头造型雕的。
　　"欢迎光临八爷麦当当！"
　　穿着改良版襦裙的侍女们齐声喊道。
　　老八不知从哪变出顶西洋高帽，站在柜台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日特供'江湖豪侠套餐'！"
　　煎鱼扒着柜台眼巴巴地问。
　　"有甜筒吗？"
　　"有！西域传来的'雪花酥山'！"
　　老八变戏法似的端出个木桶，里面堆着奶白色的冰沙，
　　"加了荔枝蜜！"
　　醉清风盯着墙上菜牌皱眉。
　　"这个黯然销魂翅……”
　　"用醉仙桃秘制酱料腌制三个时辰！"
　　老八拍着胸脯保证。
　　"保证比戒烟还销魂！"
　　尘泽冷着脸指向最贵的天外飞仙堡。
　　"解释。"
　　"嘿嘿，夹了十二层肉饼，吃完能飘起来！"
　　老八刚说完就被尘泽的剑鞘抵住喉咙。
　　"虚假宣传，斩。"
　　众人围坐在特制的旋转餐桌前。
　　老大举着个脸盆大的汉堡发愁。
　　"这要从哪下口..."
　　"看我的！"
　　煎鱼直接整个人扑上去啃，结果被芝士糊了满脸。
　　狗蛋趁机偷走她盘里的鸡米花，被醉清风用烟杆敲了秃头。
　　诗筠优雅地用银筷子夹着薯条，西绛则对着"暴雨梨花饮"的琉璃杯研究配方。
　　老青突然从怀里掏出本《西洋食记》
　　"这个炸物技法..."
　　"快尝尝这个！"
　　老林突然端来一碟金黄的炸物。
　　"老八特制的'江湖救急丸'！"
　　众人一尝，竟是裹了糖衣的醒酒药丸子，老八挠头大笑。
　　"上次看你们喝完酒太遭罪..."
　　趁着老八去后厨，众人悄悄溜进去参观。
　　只见灶台上摆着改良版"自动翻炸鸡架"，墙上贴着"炸物火候口诀"，最惊人的是角落里那台。
　　醉清风掀开红布，露出正在自动切土豆的机关手臂。
　　老八不好意思地搓手。
　　"跟老青一起改造的...诶你们别动那个酱料缸！"
　　已经晚了。
　　狗蛋一头扎进辣椒缸，再出来时成了火红色，辣得满院子疯跑。
　　"谋杀！谋杀！"
　　吃完午饭，大家自告奋勇，帮助老八的麦当当。
　　"快快快！油锅烧热！薯条切细！汉堡肉饼翻面！"
　　老八站在柜台后，额头冒汗，手里握着铁铲，指挥着百鸟帮众人忙成一团。
　　麦当当的门口早已排起长队，食客们伸着脖子往里张望，议论纷纷。
　　"听说这家新开的麦当当，小二都是江湖高手？"
　　"可不是！我亲眼看见那个戴七彩头套的掌柜飞檐走壁送外卖！"
　　老大系着围裙，七彩头套上还沾着面粉，正手忙脚乱地往汉堡里塞肉饼。
　　"这玩意儿比练轻功还难！"
　　煎鱼踮着脚在炸薯条，油花溅到手上，疼得她"嗷"地一嗓子。
　　"八哥！这油锅烫死人了！"
　　醉清风叼着薄荷叶，懒洋洋地靠在柜台边收银，烟杆敲着算盘。
　　"一份'黯然销魂翅'，三十文，承惠。"
　　尘泽冷着脸站在后厨，长剑出鞘三寸，寒光一闪。
　　"唰唰唰！"
　　土豆瞬间被切成均匀的细条。
　　老青默默递上篮子。
　　"薯条，装盘。"
　　"嘎！欢迎光临八爷麦当当！"
　　狗蛋站在门口特制的鸡形招牌上，秃脑袋上顶着个迷你厨师帽，豆豆眼闪烁着营业的光芒。
　　"点单请排队！插队者啄无赦！"
　　食客们又惊又喜，纷纷掏出铜板打赏。
　　"这鸡会说话？！"
　　狗蛋高傲地昂起头。
　　"爷是战斗鸡，不是卖艺鸡！"
　　说完，一翅膀拍飞了试图偷摸它秃头的熊孩子。
　　诗筠坐在麦当当二楼的雅座，指尖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让整个店铺都显得高端了几分。
　　西绛则端着特制的"暴雨梨花饮"，轻轻放在客人面前。
　　"本店限定，清凉解腻。"
　　食客们眼睛发直。
　　"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仙酿？"
　　西绛微微一笑。
　　"西域秘方，加了三钱薄荷，两分冰片。"
　　醉清风在楼下听见，烟杆差点捏断。
　　"那是我戒烟的薄荷！"
　　"您的'天外飞仙堡'，请签收！"
　　老大施展轻功，踩着屋檐飞跃汴京城，七彩头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手里提着食盒，稳稳落在客户家院子里。
　　"热乎的，趁早吃！"
　　客户目瞪口呆。
　　"这、这送餐的……是百鸟帮帮主？！"
　　老大咧嘴一笑。
　　"没错！本店特色，江湖高手亲自配送，加急费另算！"
　　麦当当终于打烊。
　　老八瘫在椅子上，手里攥着沉甸甸的钱袋，笑得合不拢嘴。
　　"今日营收，五百两！"
　　煎鱼趴在桌上，脸贴着算盘。
　　"我的手指…废了…"
　　老大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七彩头套歪在一旁。
　　"比打架还累…"
　　醉清风揉着太阳穴。
　　"薄荷用完了，明天得进货……"
　　尘泽冷着脸擦剑。
　　"切了一百斤土豆，剑都钝了。"
　　狗蛋蹲在钱箱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爷今天，啄了二十个插队的……"
　　暮色渐沉时，老八挂上"售罄"的木牌。
　　煎鱼抱着鼓鼓的肚子瘫在椅子上。
　　"八哥...我还能再吃一个甜筒吗..."
　　尘泽突然甩出一锭银子。
　　"打包二十份'天外飞仙堡'。”
　　见众人诧异，他淡定补充。
　　"喂狗蛋。"
　　秃毛鸡气得飞起来啄他，
　　"你才吃汉堡！你全家都吃汉堡！"
　　回帮会的路上，老大打着饱嗝问。
　　"怎么突然想起来开食肆？"
　　老八望着汴京的万家灯火，难得认真。
　　"那年咱们在雁门关挨饿，你说要是天下人都能吃上饱饭就好了。”
　　他晃了晃装满铜钱的布袋。
　　"现在，至少这条街的人今晚不会饿肚子。"
　　众人笑闹着走过虹桥，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狗蛋蹲在老大肩头打了个带着炸鸡味的饱嗝，忽然小声说。
　　"百鸟帮...还不赖..."
　　夜风轻拂，百鸟帮众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麦当当的屋顶上。
　　老八望着星空，忽然道。
　　"明天还干吗？"
　　老大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挥手。
　　"干！不过……得加钱！"
　　醉清风轻笑。
　　"行，利润分我三成。"
　　尘泽抱剑冷哼。
　　"我要双倍工钱。"
　　煎鱼迷迷糊糊举手。
　　"我要……甜筒免费吃……"
　　狗蛋已经睡着了，秃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嘟囔着。
　　"百鸟帮……最牛……"
　　诗筠的琴声轻轻飘荡在夜空下，西绛捧着茶，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