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传》小朝凤

27、番外——西绛

　　百鸟帮的清晨总是从煎鱼的尖叫开始。
　　"啊啊啊！西绛姐姐怎么变成男人了？！"
　　众人闻声冲进后院，只见西绛站在井边，长发高束，一袭墨蓝劲装，腰间别着短刀，眉目清俊，神色沉稳。
　　老大手里的包子啪嗒掉在地上。
　　"……西绛？"
　　西绛微微颔首，嗓音低沉。
　　"嗯。"
　　醉清风烟杆一抖。
　　"你……一直都是男的？"
　　西绛点头。
　　"是。"
　　尘泽抱剑冷笑。
　　"装女人混进帮会，有何企图？"
　　西绛神色不变。
　　"当初入帮时，你们也没问。"
　　众人："……"
　　诗筠坐在廊下抚琴，闻言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西绛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片刻。
　　诗筠："……"
　　西绛："……"
　　诗筠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西绛的喉结，确认般按了按，随后收回手，继续抚琴。
　　琴声依旧悠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绛唇角微扬。
　　"多谢。"
　　煎鱼小声嘀咕。
　　"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
　　自从西绛恢复男装，百鸟帮的日常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厨房的灶台再也没炸过。西绛的刀工快得惊人，土豆切丝如发，肉片薄如蝉翼，连尘泽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帮会的账本突然清晰了。
　　以往老大算账能算到睡着，现在西绛三下五除二理得明明白白，还顺手揪出了醉清风偷偷买烟的支出。
　　连狗蛋都老实了不少。
　　某次秃毛鸡试图偷吃西绛刚烤的鱼，结果被一把拎住脖子，悬在半空蹬腿。
　　"放、放开爷！"
　　西绛淡淡道。
　　"再偷，炖汤。"
　　狗蛋瞬间蔫了。
　　老大感慨。
　　"西绛啊，现在咱们帮会能少走多少弯路……"
　　某日，百鸟帮接了个护送商队的活儿。
　　山贼来袭时，众人正要出手，却见西绛反手抽出短刀，身影如鬼魅般掠入敌群。
　　刀光如雪，招招干脆利落，山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了一地。
　　尘泽抱剑旁观，难得评价，
　　"不错。”
　　醉清风烟都忘了抽。
　　"这身手……你以前真是琴师？"
　　西绛收刀归鞘。
　　"如假包换。"
　　老大凑过来。
　　"西绛啊，你还有啥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西绛想了想。
　　"会修屋顶。"
　　众人："……"
　　尽管西绛性别曝光，但他和诗筠的相处模式丝毫未变。
　　诗筠抚琴，西绛煮茶。
　　诗筠调弦，西绛磨墨。
　　诗筠夜观星象，西绛默默递上披风。
　　煎鱼小心的问诗筠。
　　“你和西绛哥……怎么认识的？”
　　西绛端着茶走来，闻言淡淡道。
　　"生死之交。"
　　诗筠唇角微扬，琴音渐起，是一曲《高山流水》。
　　狗蛋蹲在房梁上，盯着西绛看了半天，突然蹦出一句。
　　"西绛，你当女人的时候比较好看。"
　　西绛头也不抬。
　　"嗯。"
　　"你现在这么凶，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西绛终于抬眼，短刀唰地出鞘半寸。
　　"……爷闭嘴。"
　　夜风微凉，百鸟帮的院子里，众人围坐饮酒。
　　老大举杯。
　　"敬西绛！虽然你骗了我们这么久……但咱们帮会多了个靠谱的兄弟，不亏！"
　　醉清风轻笑。
　　"确实，比某个整天说自己帅的强。"
　　尘泽冷眼扫过去。
　　"你说谁？"
　　煎鱼笑嘻嘻地插话。
　　"西绛哥，你以后还穿女装吗？"
　　西绛还没回答，诗筠忽然开口。
　　"不必。"
　　众人一愣。
　　诗筠淡淡道。
　　"他现在这样，很好。"
　　西绛垂眸，唇角微扬，举杯与诗筠轻轻一碰。
　　月光下，百鸟帮的屋檐上，狗蛋打了个哈欠。
　　但它的秃脑袋却往西绛的方向歪了歪，偷偷蹭了蹭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