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传》小朝凤

34、strong哥靠窗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西湖柳浪，老林倚在断桥石栏上，指尖一枚铜钱转得飞快。
　　水面忽地漾起涟漪，七彩衣袂掠过柳梢，老大一个落在桥头，头套上的彩色孔雀翎毛还在颤动。
　　"人呢？"
　　老大搓着手四下张望，活像只嗅到鱼腥的猫。
　　老林努嘴示意。
　　十步开外的茶楼窗前，白衣人正执壶斟茶。
　　"玄机。靠窗。"
　　老林压低声音。
　　“实力很强。"
　　老大眼睛一亮，七彩衣袖唰地展开。
　　"看我的！我一定要把他拐进帮会！"
　　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桥栏上只余三枚还在晃悠的铜钱。
　　"砰！"
　　茶楼雕花窗突然爆裂。
　　靠窗头也不抬，反手将茶盏往身后一送，正正抵住老大拍来的掌心。
　　随即，老大飞出去，头撞在木头柱子上被哄睡着了。
　　茶汤在碗沿转出个惊心动魄的弧度，愣是没洒半分。
　　“好茶当配……好对手。”
　　暮色染红雷峰塔尖时，老青的千机伞终于挑落了靠窗束发的玉簪。
　　白发如瀑倾泻的刹那，笔尖也在他咽喉半寸处凝住。
　　两人相视一笑，檐角铜铃恰被晚风撞响。
　　"承让。"
　　靠窗挽发的手势很特别，像在收拢一捧看不见的雪。
　　"明日启程？"
　　“是的。”
　　回程画舫上，靠窗独坐船头。
　　老大瘫在舱里龇牙咧嘴地让西绛包扎手腕，忽听一缕琴音钻入耳中。
　　那调子起先清冷如霜，渐渐透出几分江南烟雨的温润，像把西湖十景都揉碎了撒在弦上。
　　醉清风忽然把烟杆横在老大眼前。
　　老大顺着望去靠窗肩头落着片柳叶，白发映着月光，竟比白日的衣裳还要皎洁三分。
　　再细看，那人耳后还藏着粒朱砂小痣，随着琴音微微颤动，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红梅。
　　微微仰头看月亮，一副清冷高傲的神情。
　　让人感觉装，死装，非常装。
　　"捡到宝了？"醉清风吐着烟圈笑。
　　老大望着水面上破碎的月光。
　　“实力确实强。”
　　船尾传来煎鱼和狗蛋争抢桂花糕的吵闹声，混着老青与尘泽的棋局落子声，还有西绛捣药的叮咚轻响。
　　琴声不知何时已融了进去，像滴墨化进湖心，再也分不清彼此。
　　画舫驶过三潭印月，惊起几只白鹭。
　　老大突然扯开嗓子唱起小歌，七彩头套在月下活像盏走马灯。
　　这一刻，西湖的月亮特别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