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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汴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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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虹桥笼罩在薄雾中,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
煎鱼第一个蹦蹦跳跳地冲上桥,手里举着刚买的糖葫芦,狗蛋扑棱着翅膀追在后面,想要啄食山楂。
"慢点跑。"
西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摘的草药。
"当心摔着。"
诗筠走在最后,指尖轻轻拨弄着腰间的玉佩。他的目光扫过桥下潺潺的流水,忽然驻足。
"今日水势不错。"
醉清风叼着新买的薄荷烟,闻言挑眉。
"想抚琴?"
"嗯。"
诗筠点头。
"找个安静处。"
众人选了家临水的茶楼歇脚。
二楼雅座视野开阔,能将整个虹桥尽收眼底。
"小二!上你们最好的茶!"
老大拍着桌子喊道,七彩头套上的孔雀翎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尘泽皱眉。
"安静些。"
"怕什么!"
老大不以为然。
"咱们百鸟帮走到哪儿都是最靓的仔!"
煎鱼趴在栏杆上,突然指着下面喊道。
"快看!有人在卖艺!"
只见桥头空地上,几个江湖艺人正在表演杂耍。
一个红衣少女踩着高跷,手中长剑舞得虎虎生风。
"花架子。"
尘泽评价道。
西绛却若有所思。
"她的步法...有些门道。"
诗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颔首。
"不过只学了皮毛。"
茶过三巡,诗筠忽然起身。
"我去去就回。"
片刻后,桥下传来清越的琴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诗筠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膝上放着那张桐木琴。
流水声与琴音相和,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西绛不知何时也下了楼,站在不远处静静聆听。
他手里还拿着那篮草药,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抚琴人身上。
"西绛哥怎么不去近些听?"
煎鱼好奇地问。
醉清风吐了个烟圈。
"有些人就喜欢远远地看。"
琴声正酣时,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向诗筠。
"弹、弹得什么玩意儿!"
醉汉大着舌头喊道。
"给爷来个《十八摸》!"
诗筠眉头都没动一下,指尖依旧在弦上流转。
那醉汉见被无视,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掀琴。
"砰!"
一颗瓜子精准地打在他手腕上。
"哎哟!"
醉汉吃痛,抬头看见二楼栏杆处,尘泽正冷着脸捏着第二颗瓜子。
"滚。"
简单一个字,吓得醉汉连滚带爬地跑了。
午后,众人分散开来逛市集。
老大在一个面具摊前流连忘返,非要买个七彩的鬼脸面具。
煎鱼被糖画摊吸引,非要老师傅照狗蛋的样子画一个。
"这鸡太丑了。"
老师傅嫌弃地看着狗蛋。
"你说谁是鸡!"
狗蛋炸毛,扑上去就要啄人,被西绛一把拎住脖子。
"抱歉。"
西绛对受惊的老师傅点头致意,转头训斥狗蛋。
"再闹就不给买虫子吃。"
狗蛋立刻蔫了,乖乖蹲在西绛肩头。
另一边,醉清风在一个香料摊前驻足。
他拿起一包晒干的薄荷叶闻了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琴声。
回头望去,诗筠正站在不远处的书画摊前,手指轻轻抚过一幅山水画。
"喜欢?"
醉清风走过去问。
诗筠摇头。
"赝品。"
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意境不错。"
傍晚时分,众人在桥头汇合。
老大戴着新买的七彩面具,非要吓唬煎鱼。
煎鱼举着糖画追着狗蛋跑,说要把糖画塞进它嘴里。
西绛和诗筠走在最后,手里各拿着一盏新买的河灯。
"许个愿?"西绛问。
诗筠看着灯上绘着的远山,轻声道。
"愿明年今日,还能如此。"
西绛轻笑。
"这么简单的愿望?"
"简单才好。"
诗筠接过他手中的灯,两盏灯一起放入水中,随着流水缓缓漂远。
醉清风靠在桥栏上看着这一幕,烟杆在指间转了个圈。
"啧,酸。"
尘泽站在他旁边,破天荒地接话:"比老大强。"
回程路上,老大还在兴奋地说着白天的见闻。
煎鱼已经困得东倒西歪,被西绛背在背上。
狗蛋蹲在西绛肩头,时不时偷瞄煎鱼手里的糖画。
诗筠走在最后,手指无意识地轻叩腰间的玉佩,像是在回忆今天的琴曲。
"明天还来吗?"
醉清风突然问。
老大立刻举手。
"来!我要把那个七彩风筝也买了!"
尘泽冷哼一声,但没反对。
西绛看了看背上熟睡的煎鱼,又望了眼诗筠,轻声道。
"想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虹桥的灯火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但那些欢声笑语,却仿佛还在桥下的流水中轻轻荡漾。
(后来老大真的买了那个七彩风筝,结果第一次放飞就挂在了帮会最高的梧桐树上。至今还在树梢上飘着,成了百鸟帮的另类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