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传》小朝凤

9、帮会任务

　　次日清晨，老林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推开门，只见院子里尘泽正和醉清风切磋剑法，剑光如雪，招招凌厉。
　　煎鱼蹲在屋檐下看得目不转睛，手里还攥着那盒颜料，显然在寻找恶作剧的机会。
　　"老林！"
　　老大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沾着面粉。
　　"快来尝尝我做的包子！"
　　老林走过去，只见蒸笼里躺着几个奇形怪状的"包子"。
　　有的露馅，有的根本没熟。
　　老大却一脸期待："怎么样？"
　　老林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咸得发苦，却还是点头。
　　"不错。"
　　"哈哈！我就说我有厨艺天赋！"
　　老大得意地拍拍手，"去叫诗筠和西绛也来尝尝！"
　　正说着，诗筠和西绛已经出现在院门口。
　　诗筠手里抱着一张古琴，西绛则拎着个布包。
　　看到几人，诗筠微微一笑："早。"
　　老大热情地迎上去。
　　"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西绛接过包子，面不改色地吃完，然后从布包里取出几个油纸包。
　　"我们带了早点。"
　　打开一看，是香喷喷的肉包和豆浆。
　　煎鱼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饭后，老大召集所有人到正厅开会。
　　他站在台阶上，七彩衣服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各位！咱们帮会现在面临一个小小的...经济问题。"
　　尘泽冷哼一声。
　　"小小？账上只剩四十七两银子，下月租金要二百两。"
　　醉清风吐出一个烟圈。
　　"可以募捐。"
　　"不行！"老大斩钉截铁。
　　"我绝不用兄弟们的私房钱贴补帮会。"
　　诗筠轻抚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
　　"我与西绛昨夜商议，或许可以开设琴艺班，招收些学徒。"
　　西绛点头附和。
　　"江湖中人多有附庸风雅者，收取些钱，应能解燃眉之急。"
　　老大眼睛一亮，七彩衣袖激动地挥舞。
　　"好主意！就这么办！"
　　醉清风却突然掐灭烟头，眯起眼睛。
　　"帮主，咱们驻地后山那片桃林，结的果子可是稀罕物。"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悬赏令。
　　"药王谷正在高价收购醉仙桃。"
　　尘泽剑眉微挑："你怎不早说？"
　　"我也是今早才看到。"
　　醉清风耸耸肩，又点燃一支烟，"不过那片桃林..."
　　"有狼群守着。"
　　老大接话，脸上却不见惧色，反而跃跃欲试，"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煎鱼突然从柱子后探出头
　　"我也去！我也去！"
　　众人一阵沉默。
　　最终分工很快确定。
　　诗筠与西绛负责琴艺班筹备；醉清风和尘泽去药王谷谈价钱；老大则带着我和煎鱼去桃林摘果子。
　　临行前，西绛悄悄塞给我一个小包。
　　"避狼的药粉，撒在周围。"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别让帮主知道，他喜欢逞能。"
　　老林点头收下。
　　桃林在驻地后山深处，晨雾未散，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果香。
　　老大一马当先，七彩衣摆在荆棘丛中刮出细小的裂口也毫不在意。
　　"小心！"
　　老林突然拉住他，前方枯叶堆里，隐约露出灰黑的狼毛。
　　老大却大笑三声，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根肉骨头！
　　"小爷我早有准备！"
　　他得意洋洋地将骨头抛向远处。狼群果然被吸引，呼啦啦追了过去。
　　煎鱼目瞪口呆："老大，你什么时候..."
　　"昨晚偷厨房的。"
　　老大冲我们挤挤眼，"快摘桃子！"
　　三人手脚麻利地开始采摘。
　　醉仙桃个头不大，通体粉红，表皮覆着层细密绒毛。
　　正当我们忙得不亦乐乎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老大脸色骤变。
　　"是头狼！它没上当！"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已扑至眼前。
　　老林下意识将煎鱼护在身后，药粉扬手撒出。
　　却见老大一个鸽子翻身，七彩衣袖"唰"地展开，竟精准蒙住了狼头！
　　被裹住脑袋的巨狼疯狂挣扎，老大死死拽着衣袖另一端，整个人被拖得在泥地上滑行。
　　"老林！剑！"他大喊。
　　老林抽出佩剑正要上前，煎鱼却突然冲了出去，手中颜料盒猛地砸在狼鼻子上！
　　五颜六色的颜料炸开，巨狼吃痛，呜咽着挣脱束缚逃走了。
　　老大瘫坐在地，半边衣服沾满泥土，却笑得畅快："好样的煎鱼！"
　　回程路上，老大扛着满满一筐醉仙桃，哼着小调。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七彩破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战损的旗帜。
　　煎鱼悄悄拽老林袖子。
　　"林哥，其实狼怕颜料是我瞎编的..."
　　老林望着前方蹦跳的背影，轻声道。
　　"没关系，他也不知道那根骨头早就馊了。"
　　院子里摆开庆功宴。
　　西绛亲自下厨，老大偷藏的梨花白也被翻了出来。
　　酒过三巡，醉清风忽然敲了敲烟杆。
　　"帮主，讲讲你怎么创立百鸟帮的吧。"
　　月光下，老大七彩衣襟沾着酒渍，眼神却格外清亮。
　　"那年我初入江湖，看见一群麻雀打架..."
　　“我上去就给他们全部打飞了，他们就认我当老大。”
　　“你们没看见我当时多帅！我一个左勾拳，打的一只鸟撞飞另一只鸟。”
　　“彩色的羽毛到处飞，我保存到现在呢！”
　　说着指了指自己头套上的彩色羽毛。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到激动处差点打翻酒坛。
　　一看就是现场编的，不过同样十分有趣。
　　众人笑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月光里振翅的鸟群，仿佛他故事中那些永不散场的青春。
　　诗筠的琴声不知何时加入进来，西绛轻声应和：
　　"少年意气江湖老
　　当时明月今犹照
　　莫问前程几万里
　　且看百鸟朝凤霄..."
　　醉清风突然举起酒碗："敬帮主。"
　　瓷碗相撞的脆响中，我看见老大偷偷抹了把眼睛。
　　他衣领上那只被煎鱼新画的小乌龟，在月光下笑得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