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波:我什么时候成副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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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铁虫的嘶鸣声在走廊里回荡，震天尊本能的变形为战机形态急速后退。
推进器喷出的炽热气流将第一波从门后扑来的虫群烧成焦炭，但更多的蓝紫色光点正从门缝里源源不断涌出。
“震荡波！”震天尊的接收器里充满虫群的杂音，“你的逻辑模块被噬铁虫啃了吗？！”
紫色巨人站在门后纹丝不动，几乎没有噬铁虫看到他，同时左臂的能量炮突然蓄能，炮口散发出刺骨的寒气。
“根据计算，多数的噬铁虫会优先攻击移动目标。”
低温能量弹擦着震天尊的机翼掠过，瞬间冻结了整面虫墙。
被冰封的噬铁虫又被震荡波射了一发能量弹，虫子们像水晶工艺品般哗啦啦碎落一地。
震天尊猛地急刹变形，装甲冒出几缕过热的白烟，刚才虫群扑出来的那一瞬，他感觉火种都差点停跳了。
“……你故意的。”震天尊在其余噬铁虫出来前，上前愤怒的关上门，用手炮对着震荡波。
震荡波的天线抖了抖，他为震天尊此刻略显狼狈的样子感到一丝愉快，“事实证明，我的实验相当成功。”
他没理会震天尊，又推开门发射出几枚低温能量弹，“你不应该阻拦我的实验。”
就像是示威一样。
当最后一只噬铁虫在冰爆中化为齑粉时，医疗室几乎已经变成了废墟，但设备基本都完好无损——因为那些是震荡波特制的。
震天尊踩着咯吱作响的冰碴走进去，突然被某个熟悉的图案吸引了注意力。
被能量炮扫过后，半融化的冰层下，静静躺着一枚锈蚀的徽章，上面有着卡隆所有矿工都有的标志。
“那是你之前那场的对手，”震荡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为他解惑，“我的实验体。”
蓝荧紫的特大号光学镜和死后只余灰色的外漆，让那个塞伯坦人残骸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号且残缺的噬铁虫，看着就让人作呕。
震天尊从记忆模块中找到了与那个机的角斗经历，行为如同一只未开化的动物，只有野性和攻击。
或许这个矿工被改造之前不长这样，又或许这个矿工之前还活着，只是被他先前放出来的虫群活活啃食殆尽了。
震天尊的指尖擦过冰凉的徽章，平行世界的记忆在脑模块里闪回，那个红色的小矿工坚定的对他说“我们不该被注定”时的样子。
震天尊为记忆中D16的行为感到不解——对方到底是怎么把震荡波这样一个实验至上的反社会机当成同伴的？
他觉得震荡波这种疯狂科学家根本就没有同伴感情这种东西。
“D16，你的行为和平时差异有些大。”震荡波在灭杀失败品后还是没放下手炮，炮口对准了震天尊。
如果是平时，他将无辜的机用来做这种实验，D16一定会发挥角斗士的特长，把自己痛揍一顿。
“我不是你认识的D16。”震天尊突然转身，湛蓝的光学镜直视着科学家，“我们之前相互穿越了，他应该是我的同位体，你那熟悉的合作伙伴现在大概正在某个矿洞里采能量矿。”
震荡波的天线突然直立，独眼的光圈也收缩了几下，医疗室内只剩下冰块融化滴水的声音。
最终，科学家像是思索完毕，放下了手炮。
“你可以让我检查你吗？”
“当然可以。”震天尊一路踩碎地上的冰晶，堪称大胆的收起自己的手炮，走向震荡波，“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你现在是我的专属医官，不是吗？”
“逻辑正确。但你要继续提供实验体，你的身份变量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既定协议。”
震荡波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后，他又突然凑近震天尊的面前，硕大的红色光学镜充满了压迫感。
他是个聪明的科学家，也是个十足的投机者，懂得如何利用自身条件来判断对方的价值。
就比如现在，正常来说知道他实验内容的机多少都会对他感到恐惧和厌恶，再加上体型差距，会让许多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可以凭此确认自身能获得的条件和对待彼此关系的态度——厌恶他的是不能长久合作的，因为对方随时可能会被喜恶影响对自己的态度。
恐惧他的也是不能长久合作的，甚至有些道德过剩的机，会在之后因为各种理由和他作对——自己就是这么被水晶城实验室赶出去的。
这些都会影响他的实验。
D16换了人，那震荡波就有必要确认自己是否有留下的必要。
对震天尊来说，震荡波是个巨大的威胁，而且是难以消灭的那种。
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有多少危险的东西没拿出来，这点在震天尊理顺记忆后，就有了深刻的认识。
震天尊不想让震荡波离开，他忌惮对方会成为自己改变塞伯坦的阻力。
D16和震荡波的相处方式在他看来无疑是错误的，邪恶的科学家只在意D16提供的实验体的多少，这种相处模式会让震荡波随时有可能因为某个高层给出更高的利益而倒戈。
他需要展示自己的强势，不奢求能将平等的合作变成上下的追随，至少要让震荡波意识到现在背叛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省省你的试探。”
震天尊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攥住震荡波头顶晃动的天线，猛地向下一拽，震荡波被迫弯下腰，独眼的光学镜被迫与震天尊平视。
震天尊的指尖收紧，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直视着震荡波猩红的独眼，声音低沉而危险，“听着，科学家，我不像D16那样能容忍你的把戏。”
震荡波的天线被他攥得发烫，还有点痛，但科学家没有挣扎，只是冷静地分析道:“你的握力虽然很强，但我的装甲能承受……”
“闭嘴。”震天尊猛地凑近，几乎面甲对面甲，湛蓝的光学镜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在乎你的数据分析，我只在乎一件事——你，现在，是听从我的。”
他的另一只手敲了敲震荡波的胸甲，随后，尖锐的指尖扣进装甲缝隙，力道大的让震荡波毫不怀疑他能拆下自己坚固的外甲，熄灭里面的火种。
这让震荡波立刻给手炮续上了能量。
“那个机把你当同伴，影响你的实验进度，而我不会。”
“我只需要你明白自己的位置——你属于我，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实验体、资源、甚至……”震天尊微微眯起光学镜，“……自由发挥的空间。”
震荡波的天线在他掌心里颤动，但科学家的声音依然平稳，“从逻辑上，这符合我的最优选择，但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
“证明？之前那些高层的尸体就是证明。”
震天尊嗤笑一声，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医疗室的出口，身型挺拔而充满压迫感，他在门口停顿，侧过头，光学镜的冷光扫过震荡波。
他堵住了这个房间唯一的出路，并且关上了房间的门，让这里变成了一个隔音的密室。
“你已经接触过他了，而我比那个D16更聪明，更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对待敌人——也更残忍。”
震天尊张开双臂，一只臂甲弹出了能量光刃，另一只臂甲变作手炮，他像个狂热的演讲者，述说着自己的理想。
“现在的这个塞伯坦被一部分机腐化了，堕落了，但我在另一个塞伯坦亲眼目睹了真正的黄金时代，我会用我的力量，我的时间，我的火种，我的一切让塞伯坦崛起！”
“而那些敌人，都会在审判后成为你的实验体。”
震荡波停止了手炮的蓄能，静静地聆听着震天尊的发言。
“我不会让你这种天才成为我可能的阻碍。”震天尊直言自己的忌惮，“所以，要么合作，要么死。”
震天尊的能量光刃在昏暗的房间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传来破空声，灯光下的阴影笼罩着他半边机身，声音带着卡隆每个机特有的坚硬，如同一个审判者在宣布。
“是成为新时代的同伴，还是成为旧时代的陪葬品？”
“选择吧，天才。”
震荡波的天线微微颤动，这是他情绪激动时的习惯。
医疗室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冰块滴落的水声。
“滴答。”
“滴答。”
“滴答。”
突然，科学家做了一个让震天尊意外的动作——他缓缓单膝触地，右臂背在身后，左臂的能量炮搭在膝盖上，做出了赛博坦古老的臣服礼。
“逻辑结论明确。”震荡波的声音依然平稳，但天线向后低下，他抬头，头雕恭敬的仰望，猩红的光学镜注视着震天尊。
“在您失败前，我会追随您。”
震天尊的光刃和手炮缓缓收回，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单膝跪地的科学家，走近上前。
“明智的选择。”他湛蓝的光学镜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伏身向震荡波伸出右手，“起来吧，我的天才科学家。”
震荡波的天线微微颤动，他握住震天尊的手站起身。
震天尊在拉起科学家后，他转向门口，打开医疗室的门，步伐沉稳有力，走在震荡波的前面。
没有询问，震荡波沉默的在后追随。
走廊的警告声越来越响，他们也越来越接近卡隆角斗场的高级休息室。
守卫的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震天尊利落地踹开现任卡隆角斗场主人休息室的大门，银白装甲在警报红光中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大步踏入休息室，能量光刃在右臂无声弹出，映照出角斗场主惊恐的面容。
“……你们要干什么？”变形金刚表面坐在沙发上询问，暗中示意守卫出手，同时紧急的用内线联系蓝蝙蝠议员。
震荡波在水晶城吃过这类亏，所以左臂的能量炮瞬间锁定目标，一发电磁脉冲直接让这个变形金刚的内线陷入瘫痪。
守卫出手的瞬间，他左臂的能量炮突然转向，几发炮火让所有守卫应声倒地。
科学家平静地陈述道:“追随。”
震天尊的光刃抵上角斗场主的颈部装甲，“接管你的产业。”
角斗场主的光学镜疯狂闪烁，“你们疯了！我是最高议会默许的统治者，你们可——”
“最高议会？”震天尊冷笑一声，能量光刃轻轻划过，在对方脖颈上留下一道圆口疤痕，“很快他们就会自顾不暇。”
随着一声闷响，失去头雕的角斗场主瘫倒在地，震荡波迅速上前，熟练地接入控制终端，“所有监控系统已覆盖，数据库正在下载。”
震天尊走向全景窗，俯视着下方沸腾的角斗场，观众们仍在为血腥的厮杀欢呼，全然不知这里的权力更迭。
“打开这个角斗地的所有通信系统。”
震荡波有预感到D16打算做什么了，即使D16的口才很好，但他不赞成在积蓄足够力量前就暴露自己这种行为。
“我们可以先掌控卡隆所有的地下角斗场后再做这种行为。”震荡波提醒道。
“你说的对。”
D16的妥协让震荡波松了口气。
“最高议会也会是这么想的，所以，现在，打开这个角斗地的所有通信系统。”
“……”
震荡波觉得他的新合作伙伴和原先那个一样，执拗又说不通道理。
震天尊站在角斗场最高处的观景台上，银白色的装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深吸一口气，同时叫震荡波打开了全角斗场的投影。
“各位，我是D16，一个卡隆的前矿工。”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角斗场中回荡，有机认出了他，沸腾的喧闹声因此平息下来，所有机都停下动作，抬头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卡隆连胜新人王。
“就在刚才，我杀死了这个角斗场的主人。”消息一出，角斗场上的变形金刚们都面面相觑，疑惑和低语在人群中蔓延。
震天尊的声音仍旧平静而坚定，“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更美好的赛博坦。”
“你们可曾想过，为什么我们生来就被分为三六九等？为什么有的人注定一生在劳作，而有些人却能坐享其成？”
角斗场中，一部分底层出身的变形金刚们安静了下来，另一部分爆发了更加热烈的讨论。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所有的塞伯坦人难道不是由同样的原材料构成的吗？构成我的机体的合金和最高议会成员的合金完全一样，我的能量液和十三元祖关节中的能量液并无差别！”
震天尊继续道:“我曾经见过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看到每个赛伯坦人都是自由的个体。没有天生的阶层，没有注定的命运，没有指定的职业！”
“那是黄金时代，真正的黄金时代！”
“我们曾经都是自由的！看看我们自己——”他转了一圈，投影也环视全场，仿佛扫视了在场的每个机。
“我们中有战士，有艺术家，有矿工，有科学家……可有多少人的职业是自己选择的？我们生来就被打上标签，被议会决定了一生的道路。”
“几千年来，我们就像生锈的齿轮，被固定在同一个位置转动！”震天尊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但变形金刚本不该如此！我们的火种中蕴含着无限可能！”
“个体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我需要什么？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决定你该做什么？”
“我们是独立个体！我们曾经都是自由的！”
震天尊的声音几乎穿透了奥利安·派克斯的头脑，要是其他监控的人听到了这条通信会怎么想啊？
他们会在瞬间举报震天尊，他们肯定会举报的，奥利安·派克斯芯想。
震天尊就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样说道:“最高议会现在如果能听见我说话，肯定会想无声无息地把我融成矿渣，毫无疑问。”
“他们现在大概正在听，如果我消失了，我值得信赖的副手——震荡波，会继续我的工作。”
震天尊冷笑道:“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既然要听，那就让他们听好了。”
“也许明天我就会消失，但从今天起，我将改名为震天尊！我会以这个卡隆最大的角斗场为据点，以我自己的方式，重新铸造黄金时代！”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要强迫任何人追随我。”震天尊环视全场，“我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们生而自由！”
作为卡隆最大的角斗场，能连接的通迅频道是惊人的，卡隆下层区的那些角斗场是塞伯坦星最热门的旅游目的地之一，而通信网格里也不厌其烦地反复播送着最近举办的各项角斗赛事。
所以如今，全卡隆——甚至全境，几乎所有机都能看到这个频道。
其中也包括了塞伯坦的首都铁堡的记录厅。
这里记录了从神话时代延续数十亿周期的十三元祖战争，到奥利安·派克斯监视的最新信息——D16，不，震天尊的发言全部都在这里了。
他不怎么喜欢角斗比赛，但是他知道最近那位冠军编号叫D16，如今名叫震天尊。
起这个名字实在狂妄——十三元祖之一，堕落金刚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担当得起的，如今这个震天尊自角斗生涯开始以来，还不曾有过败绩。
从卡隆和屠戮城居然能够看见、听到算是“富有哲理”的言论，奥利安·派克斯觉得非常奇怪，而且这番言论就来自卡隆角斗场炙手可热的冠军:震天尊。
那条通信受损严重而且扭曲了，让他看不到投影。
来自卡隆角斗场金属场地深处的通信都会这样，在卡隆的下层地区和通信网格接收器之间，通信内容里混杂了大量工业生产带来的干扰。
奥利安·派克斯继续监听、备注、归档、记录，但是他的心思却不在工作上，通信网格中的声音对他来说仿佛完全无法理解。
这个震天尊究竟是谁？角斗士，罪犯杀手，同时自己也是罪犯，他让奥利安·派克斯内心的某种渴望开始冒头，而奥利安此前从未察觉到这种渴望。
他想，自己要和档案总管——钛师傅聊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大波:我什么时候成副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