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梦境？ ...
-
自从接到孟钰庭后，司机小张察觉到对方情绪不佳，故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蓦然有人上错车，他心中一紧，赶紧提醒，“先生……”
“绿灯了。”孟钰庭陡然出声。
小张一瞬间明白老板的意思，顿时改口，“先生请系好安全带。”
方屿哦了一声，察觉到旁边打量的目光，他礼貌地回视，同时心中还有点奇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一连遇见两个大帅哥。
红灯转绿，车子驶过十字路口，方屿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是个同城的陌生号码。
方·反诈小能手·屿果断拒接，可还没过三秒那个号码又打进来，他犹豫了下，一接通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充斥整个车厢。
“您好，我是网约车司机，这会儿已经到了……”
后面对方再说什么方屿也没有听清楚，此刻他只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上错车了！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说话，方屿赶紧道歉，然后取消了订单，按熄手机后，他这才察觉到刚才被忽略的问题。
车内装饰精致奢侈，很明显是私人用车，怎么会去跑网约车？而且旁边坐着的人衣着讲究、器宇轩昂，一眼就能看出是典型的成功人士，光他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方屿虽只瞟过一眼，也能看出是全球限量版，价格八位数，可他怎么就忽略了呢！
唾弃自己数秒，方屿赶紧开口，“呃，非常不好意，我上错车了，麻烦前边把我放下去，谢谢。”
小张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的老板，没有搭腔。
等了两秒没有回应，方屿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孟钰庭不自主地蜷了下食指，方才尚可忍受的头疼这会儿忽然剧烈起来，心跳也不似平常规律，喉咙里像是堵了好大一团棉花，以至于他费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吐出几个字。
“这边路段禁停，时间太晚不好打车，顺道送你一程。”
几分钟前刚挂了网约车司机电话的方屿，“……尚禧园，谢谢。”
孟钰庭：“日行一善，不必客气。”
话到此处便止住了，方屿见对方神色困倦，不好出言再做打扰，甚至连手机都没看，只顾着盯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发呆。
孟钰庭克制地盯了眼那带着丝湿气的脑袋，他想开口问一问，‘你不记得我了吗？’可即便是问了又如何？答案无非两种，然后呢？咄咄逼问已是失了成年人真大的体面。
可不问，找了这么多年真的甘心吗？孟钰庭在心中如此拷问自己。
两种念头在脑中不断争斗非要他做出最后的决定，忽然苏女士的话浮现，顿时所有的焦躁、不安、无措都被压制在理性之下。
“把温度再调高一点。”
从万象城到尚禧园一点也不近，一路绿灯的情况下走了差不多五十分钟，期间方屿因白日里商场逛的太开心而昏昏欲睡，但车子一停下他就像装了雷达般，立刻精神过来。
打开车门，方屿再次认真道过谢后才下车去，也在这时方屿才发现自己那会儿错的有多么离谱。
他是怎么把迈巴赫当成了桑塔纳的？这两个一点也不像啊！
回到家，钱管家还津津有味地熬夜追剧，听见动静他赶紧暂停，画面停在了母亲斥责儿子的画面，下方的台词是——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现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方屿随意瞅了一眼，又盯着慈眉善目的钱管家看了看，他怎么总感觉这是钱管家在点他呢？
“小少爷，您买回来的东西已经全部整理好给您放衣柜里了，您是不知道今天您出门消费可把老爷高兴坏了。”钱管家偷偷地打小报告。
方屿强调了一句，“我花钱购物不代表着我向他屈服，而是我房间衣柜里的衣服审美太土了，不是黑就是灰，让人看了心情抑郁，钱叔明天把它全部处理掉。”
钱管家嘀咕了句，“那都是老爷每年给您添置的。”
“收起来全部放阁楼吧！”方屿说完抬腿快步上了楼，他总觉得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年钱管家是不是偷偷去进修了心理学，怎么惯会利用人的愧疚感！
或是今天身边的学长含量超标，方屿晚间便做了一个梦。
梦中还是夏天，耳边还有听着不是很真切的蝉鸣，他一个人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艰难地爬上三楼，找到走廊最边上的宿舍，刚用钥匙开门，就看见宿舍里正在掰手腕的两人。
一看见他两人表现的很抗拒。
“不是吧，说是要进来一个人，也没说是个刚进校门的小屁孩啊？嘿！小孩儿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都住习惯了突然插进来个人，是挺烦人的，小孩儿你去给领导打申请，就说我们打呼、磨牙、爱放屁，生活上无法兼容，让学校里给你调回同年级宿舍，你们小孩和小孩也有话聊不是？”
“哎，等等，刚才那些陋习单指你一个人哈，我和老大可不背锅。”
内部阵营出现分化，两人很快从掰手腕变成了单挑，第一次见面的方屿有点懵了，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去拉架时，身后有人靠近，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行了，收敛着点，别吓到刚来的小朋友。”
方屿转过头看见的也只是一张雾蒙蒙的脸，下一秒这张脸猛然变幻成了方远峰的样子还恶狠狠地盯着他，“赶紧给我去结婚！”
方屿被吓醒了，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去楼下倒了杯水喝，再躺回被窝里时再也睡不着。
苏敏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家里阿姨炖了一宿的鸡汤去了春熙，风风火火杀到地方时刚好截住正准备出门的孟钰庭。
孟钰庭昨夜睡的也不好，往事缠绕心头。从梦中醒来时觉得家中太闷就驱车绕着城市随意地开，不知不觉到了尚禧园。
打开车载音乐，抽出一支烟，在尼古丁的慰藉里，车子在尚禧园停靠了许久，天色微亮又开回家，洗漱穿衣，打理成众人印象中的孟总模样准备去公司。
“你生病了，脸色这么差？”儿子不气人的时候，苏敏对他也还是非常关心的。
孟钰庭摇头，看了眼表，“妈，您先回去吧，我公司有个会这会儿急着走，等下班了我回老宅去看您和爸。”
苏女士态度十分强硬，“成日里忙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把会推了，我有事给你说。”说完挤开孟钰庭就进了屋。
孟钰庭给高特助打电话把安排在早上的?事情往后推，刚坐在桌前手里就被塞了碗鸡汤。
“年纪轻轻不注意身体，老了有的是罪受，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没敢让最近沉迷养生的苏敏多发挥，孟钰庭赶紧开口问道：“您刚刚说有事？”
苏敏一下子记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过去，“你冯叔叔家的女儿今天回国，你去接一下，顺便带人吃个饭。”
“他们家是没有司机了吗？或者榕江的出租车今天全体停运了？年轻人总不会连网约车软件都不会用吧？”
一连三问成功地挑起了苏女士的火气，她手往桌子上一拍，“我奉劝你不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孟钰庭把照片往亲妈跟前一放，“我不喜欢女孩子。”
“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我和你爸也早都猜到了，放心同性婚姻法都通过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说着苏敏又从包里掏出另一张照片，“这个是你杨叔叔的小儿子，今年刚毕业，你去跟人喝喝咖啡，地方已经定好了，待会发你手机。”
孟钰庭正想拒绝，忽见苏敏问了句，“你是不是还惦记方屿？”
“……没有。”
苏敏瞅了瞅孟钰庭面无表情的脸，“没有最好！一见钟情什么的根本不靠谱，再说人家已经准备结婚了，咱们可不能干挖人墙角的缺德事，听见没？”
亲耳听见孟钰庭答应后，苏敏这才功成身退。
既然早上的事情已经安排出去，孟钰庭也没再着急去公司，他沉默地喝着碗里的鸡汤，忽伸手将餐桌上的照片翻了过去。
方屿早上喝的也是鸡汤，是他从小喝惯了的味道，三点多醒来再也没能睡着，眼眶下有轻微的黑眼圈。他一向如此，只要睡不好脸上立马就能看出来。
见他兴致不高，方远峰也没多问，只是把手里面的几张照片递了出去，“枫语咖啡厅，十一点，一点，三点。”
方屿一听，满脸不可置信，“不是，老方，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忙吧？”
方远峰虎着一张脸，“不是中间都给你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吗？”说完拎着公文包溜之大吉。
“钱叔！”
眼瞧着方屿炸毛，钱管家熟练地顺着毛撸，“是太密了些，不过您看您在国外待了好几年，玩伴也都是外面的，这突然回来除了书家小少爷连个一起去吃火锅的都找不到。您啊，就当是去交几个朋友，日后自己忙社交老爷见不着人也就不着急催您了。”
方屿暂时被哄住了，麻利地吃完饭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梦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