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候归期》春也渡临

27、余生赴约

　　年关渐近，窗外的红灯笼串起暖意，空气里飘着隐约的烟火气，混着炒货的焦香与春联的墨香，浸得人心里发软。
　　于瑶窝在沙发里放空，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哥哥于季的视频电话。
　　“小鱼，今年过年回不回？咱兄妹俩都好几年没凑一块儿吃顿团圆饭了。”
　　屏幕那头，于季举着副烫金春联晃了晃，红底金字映着他身后墙上的福字，笑容格外热闹。
　　于瑶心里一暖，忙不迭点头：“回！必须回呀！”
　　话音刚落，于符的脑袋突然挤到镜头前，挑眉挤眼地追问：“姐，谈男朋友没？别想瞒着我，我可是火眼金睛！”
　　于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
　　程野正帮她整理书桌，暖融融的阳光淌在他侧脸上，长睫毛投下浅浅阴影，指尖认真地把她散落的漫画书一本本码齐，连书脊都对齐得整整齐齐。
　　她挑了挑眉，对着电话笑得狡黠：“带…带了呀。”
　　“可以啊你！藏得够深！”于符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过年必须带回来让我瞅瞅！”
　　于瑶偷偷瞥了眼程野，他似乎没听见，还在专注地摆书，她赶紧点头应下：“知道啦知道啦！”

　　除夕那天，于瑶刚带着程野跨进家门，于季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围着程野上下打量了一圈，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哟，原来是你小子啊！当年……行吧，现在敢追我妹了？”
　　程野立马站直身子，耳根泛着浅浅的红，眼神却格外认真地看向于季。
　　“于季哥，以前是以前，对小瑶，我是真心的。”他转头望向于瑶，眼底的温柔像化了的蜜糖，“我肯定会对她好一辈子。”
　　于瑶脸颊发烫，赶紧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先吃饭嘛！满桌子菜都要凉了！”
　　饭桌上，暖黄的灯光裹着饭菜香，鱼香肉丝的鲜、炖排骨的醇、炸春卷的脆，缠得人鼻尖发痒。
　　于季抿了口酒，话题又绕了回来：“我说你俩，打算什么时候时候把证领了？”于符扒着饭，也好奇地抬眼瞅着他俩。
　　程野放下筷子，稳稳握住于瑶的手，语气笃定：“等4月18日，我们就去领证。”
　　于瑶抬头望他，他眼里映着灯光，满满都是她的影子，她忍不住弯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因为那是阿野的生日，我们早就说好啦。
　　窗外突然“砰”地一声，烟花炸开漫天绚烂，红的、粉的、金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小瑶，外面放烟花了，一起去看看？”程野拿起旁边的摄像机，眼里带着笑意。
　　于瑶望着窗外漫天烟火，眼里闪着光：“好，一起去。”
　　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程野拿着摄像机，轻声说：“小瑶，往这边走两步，然后背过身好不好？”
　　于瑶乖乖照做，转头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特别好。”程野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摄像机对准她的背影，也定格下漫天烟火里，两人相携的剪影。
　　于瑶背对着他站定，晚风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冽，拂起她鬓角的碎发，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火气。
　　身后的程野没再说话，只有摄像机轻微的嗡鸣，混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声，在夜色里酿着温柔。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束鎏金的烟火直冲天际，在墨色天幕上炸开，碎成千万点星火，像打翻了的银河，簌簌往下坠。
　　于瑶忍不住“哇”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指向那片璀璨。
　　紧接着，红的、粉的、蓝的、紫的烟花接连升空，有的像炸开的牡丹，层层叠叠铺满夜空；有的像银色的瀑布，顺着天幕往下淌；还有的是旋转的彩球，在半空打着转儿，洒下漫天流光。
　　光影交替间，把她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眼里盛着满满的星光，比烟花还要亮。
　　“好看吗？”程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
　　于瑶刚要回头，就听见他轻声说：“别回头，再等等。”
　　她乖乖停住动作，下一秒，一串心形的烟花在她头顶炸开，绯红的光晕裹着细碎的金箔，像一场温柔的告白。
　　紧接着，又一束烟花升空，炸开的瞬间，竟在空中拼出了“小瑶，嫁给我”五个字，被漫天星火衬得格外清晰。
　　于瑶猛地捂住嘴，眼眶瞬间热了。
　　她转身时，程野已经放下摄像机，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细碎的银箔，像落了星光。
　　“小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字字清晰，“从第一次在走廊遇见你，我就想和你走很久很久。”
　　“4月18日的领证约定，不只是生日，更是我想把余生都交给你的承诺。”
　　他将花束递到她面前，眼神滚烫，“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身边一直有你。”
　　还没等于瑶说话，程野便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远处的烟花还在继续，绚烂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烟火声、心跳声、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除夕最动人的旋律。
　　于瑶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蹭着他温暖的外套，轻声说：“阿野，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新年礼物。”
　　程野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融入月色：“能娶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幸运。”
　　漫天烟火下，两人相拥的身影，成了这个年最暖的风景。
　　三月末的夜，寒意还没褪干净，风裹着最后一点残冬的冷意，往人衣领里钻，带着草木刚复苏的清寒。
　　路灯昏黄的光里，能看见细碎的风卷着枯叶打转，路边的树影晃得发颤，连空气都像浸了凉水，吸一口就凉到鼻尖，顺着喉咙往下淌，冻得人胸腔发紧。
　　要是没穿厚外套，胳膊立马起一层鸡皮疙瘩，手揣在兜里也暖不热，耳朵被风吹得发红发僵，走几步就得跺跺脚，不然脚趾头都冻得发麻。
　　远处人家窗户透出的光，看着都带着点冷意，不像冬夜里那么暖，倒像是隔着一层薄冰，明明亮着，却驱不散夜里的寒。
　　于瑶裹紧外套出了门，左右看了看没人，才压低声音召唤：“007。”
　　007秒速闪现，胖乎乎的□□版小人悬在她身旁，还是老样子，顶着圆脑袋眨着圆眼睛：“怎么了宿主？”
　　于瑶抬眼，眼底藏着一丝决绝，挑了挑眉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到现实世界？”
　　007皱了皱小眉头，语气带着疑惑：“有是有，但宿主你要干什么呀？”
　　“别管。”于瑶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一会儿把我传送到现实世界，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