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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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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寒意渐甚,万物尽被霜染,季节交替,不免感染风寒,林听也不胜中招。
每天实习、家教再返回宿舍,基本早上6点起床到晚上10点才能休息,长时间通勤加高强度工作,严重休息时间不够,免疫力下降,起初只是受了凉,有些微咳。
上班期间,忙的脚不沾地,连喝口热水的时间都没有,又不爱吃药,咳嗽一直断断续续拖着。
林听虽然偏瘦,但身体素质还是好的,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如果只是微咳,靠抵抗力,养一养也能好。但周边病毒包围,一下子就变成重感冒了。
两个鼻孔跟注了水泥一样呼吸不通畅,连带着脑子都不够用了,嗓子眼像吞了刀片似地疼又咳嗽不已,双眼沉重挂着两旺水,乍一看像受了多大委屈,脸颊被烧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即便这么严重,林听还是撑着早起上班,实习期不想留下弱不禁风的形象。吞了一个布洛芬,勉强烧退了一点,药效一过,烧又上来还加重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公司是否有人性了,有那么一两个同期实习生过来关心了林听倒了点热水,管理层就看了一眼当作没看见飘走了,生病怎么了?还能来上班说明没到病的卧床不起,反正付你工资了就觉得没欠着你。
林听吊着一口气撑到了下班,想回去休息,但公交车开到香溢紫郡站还是下车了,反正都撑到这时候了,也不差这两小时。
妈耶!烧高了走路都开启“凌波微步”式,脚步变得异常轻盈,每一步都在空中漂浮,连带着看到的东西都在半空中飘忽不定,晕晕乎乎地走到了陈知熠家。
陈姨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个整个脸烧成红灯笼似的林听,原本清澈的双眼此刻就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重的抹不开眼,只觉一瞬间煞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耳朵里听到了一阵叫喊,“林老师!”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只觉手背冰凉,有液体在一滴滴渗进身体,透明的输液管后站着一个人,一张帅气的脸却黑的快跟锅底一样,看上去非常生气。
声音冰冷,“醒了?”
“嗯嗯。”林听总算能发出点声音,但依旧微弱。“这是怎么回事!”
陈知熠语气生硬,“怎么回事?你都发烧40多度了,你是铁人吗?这么能撑。”
他简直气死了,看到林听倒下的那一刻,魂都丢了,立马弯腰抱起来放到客卧。整个身体软绵绵的,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她体温滚烫。
喊来家庭医生,测出体温40.1,额头烫的都能煎鸡蛋,而且还伴有轻度肺炎。
身体都病成这样了,不好好休息去医院,还撑着上了一天班,是不是脑子有病,就不怕钱赚了没命花吗?
陈知熠简直气的两眼一抹黑,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要强,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林听闭了会眼睛缓了缓,“谢谢你给我喊来医生,就普通感冒,没多大点问题。”
“你这都成病毒性肺炎了,还没多大问题,你都咳了几天了?是不是之前给你配的药都没吃?”
提到这个,陈知熠更是一肚子气,发现她咳嗽就让家庭医生配了药,叮嘱她按时吃药,如果她能好好吃药,肯定不会拖成这样,一天到晚关心别人要怎样怎样,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搞的乱七八糟。
林听没在反驳,只是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将这事含糊过去。
房门突然打开,陈姨端来一碗汤,放在桌上。
“这个是熬的冰糖雪梨,少爷你看着林老师把这个喝下去,楼下还炖着燕窝,我得去看着。”
说完,陈姨就走了。
陈知熠端起汤碗,见她挣扎爬起来,赶紧大声说,“你别乱动。”
林听被这语气弄得愣住。
陈知熠将汤碗放在床边,然后给林听背后放了几个抱枕,让她能上半身坐起,“你还吊着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小心扎到针头。”
林听在床头靠好后,想了想还是开口,“你还是去做作业吧,小毛病我自己可以照顾好的,等头不晕了我就回去了。”
陈知熠重新端起碗,搅拌搅拌想让汤水凉一点,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你以前是不是练散打的?”
“啊!”
“要不然这么能抗造?”
林听反应过来了,失笑,“我身体素质还好,以前也感冒发烧过,没两天就自己痊愈了,也没吃药挂水。”
“我只知道,平时身体素质好的,一旦生起大病就垮了,需要好好休息。今晚你就睡在这边,如果半夜又烧起来了家庭医生可以随时上门。”说完吹了一口舀出来的一勺雪梨汤,然后放到林听嘴边,“喝一口”。
林听下意识愣住了,喂汤喂药这种亲密动作,只限于情人或亲人之间,她往后躲了躲,“我只是发烧,手还好好的。”
陈知熠也觉得动作有些亲昵,看到林听躲了一下,知道可能有些逾矩了,没办法,看到她如此虚弱就是想照顾她。他拿起旁边的小桌子架在床上,然后将将汤碗饭放在上面,“好吧,著名散打选手。”
林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拿起勺子慢慢喝起来。
冰糖雪梨炖的很好,汤汁微甜不腻,雪梨很软糯,晚上也没有吃饭,而且打着点滴,冰凉的药水进入血液,半边身子都是凉的,急需一些热的东西来补充。
陈知熠在一旁看着她吃,然后继续说,“等一下还有一碗燕窝也必须吃下去。”
燕窝!大可不必,这种高档补品可享受不起,贵妇千金的养颜美容圣品,她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吃点雪梨就行。
“不用了,我喝点这个雪梨汤就行。”
“不行。”陈知熠很坚决,“你除了感冒肺炎还营养不良,你说说我们祖国都进入全面小康多少年了,还有营养不良这种东西,我说你怎么这么瘦呢?你天天就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营养不良这件事情,林听从小就知道,其实并不是营养不良,是血红蛋白偏低容易低血糖,这个其实是遗传,她母亲也是这样。
“我有好好吃饭,最近在实习,工作压力比较大,没有休息好而已。”
“我不管,等一下必须得喝完,而且我跟陈姨说了,以后你每晚过来都得喝一碗,我就不信你不长肉。”
“我不瘦的,你”
才说了几个字就被陈知熠打断,“什么理由都不听,必须吃,你不吃我就不写作业。”
只能出狠招了,陈知熠太了解她了,最怕受别人恩惠,可这他眼里这算哪门子恩惠,如果可以他宁愿甩出一张卡,然后冷酷地告诉她,给自己买好吃的,好穿的,每个月必须用到多少额度。
听起来像是在包养,对,就是要养着她,养的白白胖胖,养在身边一辈子。
可也就心里念炮,自己就是个高中生,甩出去的钱、卡都是家人给的,林听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要的,还会义正言辞地教育自己一顿,当然这种行为,陈知熠自己也很鄙视。
林听无奈地笑了笑,骨子里还是个任性的孩子,不过在这种家庭眼里,燕窝的价值估计也就和雪梨一样,算哪门子恩惠。
最终,林听还是在陈知熠的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吃完了燕窝。粗茶淡饭吃惯的人,对美食没什么讲究,再金贵的食物,吃到肚子里都一样,要她说出燕窝的口感,那感觉跟银耳汤也没什么区别。
陈知熠为了能照顾到林听,也为了监督她能好好休息,将作业拿到客房。她就是天生劳碌命,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如果不看着她,指不定就会忙工作,忙画图,忙写论文,对她而言一天最好48小时。为了能让她休息好,手机、绘画本都收了,放在自己手边。
林听只好躺下来,看着陈知熠伏案写作业,柔和台灯下,他的侧脸被光线勾勒出来,显得格外俊朗,右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仿佛是星辰落入凡间的痕迹,她可真喜欢看他这个泪痣,让他冷峻的脸庞平添了一份多愁善感。
不得不说,陈知熠的确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又家世优越,照顾人来也算体贴,这么一想,可不就是网上说的男友天花板,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生能踢下这块天花板。
不对,怎么会有这种心思?肯定是脑子烧糊涂了,林听立马往被子里钻了钻,紧闭眼睛,驱赶那些乱七八糟不合时宜的心思。
陈知熠看着林听不太对劲的表情,像憋着什么东西似的,突然想到了。
小心翼翼地打探,”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林听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尿意上头了,也是,两碗汤水下去,还吊挂着一瓶水,肯定要向外排一排。
“你可以帮我喊一下陈姨吗?”
“陈姨他们在吃晚饭,我来就行。”说着,就给林听拿来一双拖鞋。
林听穿好鞋,陈知熠拿着挂着吊瓶的衣架,把她送进卫生间,东西都摆放好后,对她说,“等一下你好了,喊我一声,我就在外面等你。”
林听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一抹娇羞让陈知熠心头一热,难得的看到她小女生的脸红的样子。他忙走出卫生间门。
待门一合上,林听大大舒了一口气,她撩裙解裤,坐到马桶圈上。
刚准备纾解,她猛地一蹙眉,机警地唤,“陈知熠?”
“在?怎么了?”陈知熠就贴着门站在门口,因此声音很清晰。
林听大窘,“你是不是就站在门口?”
“对。”
“你能不能走远一点?”林听面颊微烫,孤男寡女的,真不想让他听见奇奇怪怪的动静。
“哦!”陈知熠知道她的顾虑,但又担心她不方便,就故意往旁边挪了一步,在他看来,什么都看不见就没什么难为情的。
林听不放心又喊了一下,“走了吗?”
“走了。”
林听疑心颇重,“那为什么讲话声还这么大?你放心这是坐式马桶,我只是一只手不方便,其他的四肢都没问题,不会有事的,我要是弄好了,肯定喊你来进来,你就站在门口,我反而解不出来。”
“。。。”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知熠怕她不信,故意将地板踩的偏重,愈来愈远。
听到脚步声,林听才放下心,可依旧担心他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极其小心缓慢地疏解着,原本半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硬生生拖到了两分钟,解决完她仍坐在马桶上,搭额闭眼,半仰着头,可算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为尴尬的一次内急,得缓一缓。
毕竟是个房间,平日里卫生间的动静,隔着楼层就能听见,陈知熠都快站到对角墙边了,那水声还意外清晰,一股奇异的耻烫聚望下腹与大脑,负手而立,似暴晒体罚一样,面色如血,喉结接连下涌了。
这种不堪的反应,记不得是第几次了,只觉中情蛊已深了,心里大大叹了一口气。
等了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但并没有听到林听的呼喊。
他理解,女生上厕所就是磨叽,何况她现在只能单手,没有催也没用问,还是安静地等待。
可当听到里面传来衣架移动时与地面产生地摩擦声,陈知熠就知道了,她骨子里地倔强又出来了,他连忙赶过去,手刚摸到门吧,又跟触电了一样放下来,保持该有的礼貌和绅士,询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嗯嗯。”林听俨然尴尬至死,已放弃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