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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林听走到A3楼铁大门前,摁响了旁边的门铃。

      很快,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岁,身材中等,穿着中式立领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大叔从屋里走出来打开铁门,上下打量了门外女孩一眼,“你是林听老师吧?”

      林听微微弯腰以示礼貌,“是的,我是林听。”

      大叔打开门,做出欢迎的手势,“林老师请进,夫人昨天就跟我交代了,说今天有新的家教老师上门。”

      新?难道之前就有家教老师过来?不过有钱人请家教太寻常的事情了,林听没有再细想。

      “谢谢,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陈叔就好了,我是家里的管家,已经在他们家干了二十多年了。”

      “好的,陈叔。”

      林听跟着陈叔走,穿过一个花园。花园打理的很细致,中间有个喷水池,旁边立了座假山,以水池为中心,划出了一个大圆形,里面分区种植了很多花草,叫得出名字的有绣球、茉莉花、月季,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颜色缤纷甚是好看。中间还做了两个拱门,上面爬满了藤本月季,开出来好几种颜色的月季花,像个多姿的彩带。

      林听心想,这两个拱门要是挪走搬到婚礼现场,直接可以用来当花门了。

      两人穿过花园,上了几个台阶,推开黑色的木质大门走进楼里。

      屋里冷气充盈,林听舒服地呼了一口气,热烘烘的体感瞬间凉快了很多。

      这时一个看上去跟陈叔差不多年龄,身材微胖的阿姨,给她拿来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陈叔开口,“这位是我夫人,也是家里的保姆,一直跟着我在这边工作,你可以叫她陈姨。”

      林听点头,面带微笑,“陈姨好!”

      “你就是林老师吧,欢迎欢迎,大热天过来,辛苦了。”陈姨有着中年女人一贯的热情。

      林听换好鞋,跟着两人绕过玄关,整个一楼客厅的风貌立时展现在她眼前。

      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宛若银河瀑布垂下,客厅背景墙是一副巨大的山水浮雕画、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厅堂中央摆放了数套中式家具,放置的陶瓷花瓶和悬挂着的书画,衬托出客厅的典雅庄重,其蕴含的中式厅堂文化无可比拟,旁边旋转楼梯扶摇而上,又显露出一丝霸气。

      林听咽了下口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识到这种豪门,突然觉得就算这个家教最后成不了,也不亏。

      “林老师,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陈叔说。

      “好。”林听有些拘谨,坐着比较端正。

      陈姨端来一碗汤水,“这是酸梅汤,夏天喝着比较解渴。”

      林听接过来,浅抿了一口就放在桌上了。

      “我不知道昨天见面的时候,夫人跟您说了多少关于小少爷的信息,这边再多唠叨几句,您也别介意。”

      林听立马面带微笑,摇了摇头,“不会的。”

      “小少爷现在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与任何人交流。从小他父母亲忙于事业都不怎么在家,基本都是我和我老婆在照顾他,所以跟父母之间不怎么亲密,我们也总是劝夫人他们平时多陪陪小少爷,但是家族事业忙,出差更是家常便饭,平常连坐在一起吃个饭都是稀事。哪个小孩成长过程中不期盼父母能陪在身边,但确实很难,在这方面我很心疼小少爷,但是也无奈,渐渐地到了叛逆期,一家三口见面要么一句话没有,要么就跟仇人一样。我们夫妻俩也很揪心,但终究是个外人,不能说太多。这段时间少爷心情郁闷我能理解,先是打球时脚伤了,还挺严重的,做了个手术,本以为夫人这次能够留下来照顾他,结果就陪床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紧急电话叫走了。看到少爷麻药醒了后,没有看见夫人的伤心的眼神,我也难受。这么大的房子,常年就我们三个住着,少爷他确实孤独可怜,有时候孩子的精神需求是远大于物质需求的。”

      “好不容易腿伤好了准备返校了,夫人他们跟少爷商谈未来计划,他们希望少爷大学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后再去国外进修,结束后就进家族企业。但少爷却很抗拒,坚决表示自己要走艺考,考艺术学校读表演。少爷的确是个艺术的苗子,会各种乐器,小学的时候还是学校文艺标杆,如果真走这条路也未尝不可。但夫人他们坚决不同意,结果彻底激怒了少爷,放出狠话""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再读书了,之前该管我的时候不见你们,现在我要成年了你们更管不着,就这样一直闷在家里。”

      林听听完前因后果,有些唏嘘,但觉得是个傲骨的,反而有些感兴趣了。

      “但这样老是关在家里,我们夫妻俩也着急,学业耽误是一方面,主要是他心理状态,长时间心里憋着一股气是容易生病的。其实平常少爷是个阳光、热情的男生,在学校里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现在呢,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精气神都要被磨光了。”

      说完,陈叔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的出来,这是把小少爷当亲孩子疼着的。

      听了这么一长串,林听终于开口,“陈叔,您说的这些上次跟陈妈妈见面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尽力去开导他,但也丑话说在前面,毕竟我和他不认识,想要尽快熟络起来是不太可能,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性格脾气是否能合得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聊到一起那是件好事,但如果不合拍也请您谅解,我也只是个家教老师,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更不是一个专业的的心理老师。”

      “谢谢林老师,您说的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也希望您对他多包容些,如果口不择言请多担待些,少爷骨子里不是个坏孩子。”

      “好的。”

      “那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下少爷。”

      两人同步起身,林听跟在陈叔后面,“少爷住在三楼,三楼都是他的活动区间,夫人他们回来了就住在二楼,我们夫妻俩住在一楼。”

      林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搞到现在,连这个少爷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陈叔,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陈知熠,耳东陈,知行合一的知,火羽白的熠。”

      这一家挺凑巧的,都姓陈,倒是避免了小说里,霸道总裁和豪门千金强强联合,为了即将出世得孩子跟谁姓而争得头破血流,最终一拍两散,酿成悲剧。

      知熠,满庭草色犹青,不知熠耀从何至,倒是个有才气的名字,不入流,听不出来富家子弟味,倒是有股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气概。

      挺会取名的嘛!

      扶着楼梯往上走,上面传来了钢琴声,林听在音乐上造诣不高,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但弹得挺流畅,挺好听的。

      她还奇怪呢,就算这位小少爷坚持走艺术这条路怎么了?穷人家孩子常常因为现实原因被迫放弃自己喜欢的,怎么有钱人家孩子也不能随心所欲?

      这世间能从一而终地追求自己喜欢的有这么难吗?还是说人本来就是善变的?

      很快就到了三层,陈叔按下密码打开了门,林听这才发现是个大平层。平层中间是个大客厅,全是落地窗设计,照的客厅一片亮堂,风格简约却又不失大胆,跟一楼古风中式倒是大相径庭,客厅中央还摆放了一个白色钢琴,而这位叛逆倔强但热情开朗的纠结体小少爷正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坐在钢琴前弹着。

      林听第一眼看到的陈知熠,就是个侧脸,英挺的鼻梁和利落沉稳的线条,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修长干净的双手在黑白键上跳跃,第一眼什么感觉呢,就一个字“贵”,妥妥的豪门贵公子。

      陈叔先开口:“少爷,林老师来了。”

      陈知熠没有停下弹奏,头也没转过来看向他们,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别说话,把这首曲子听完。“

      林听在内心啐了一口,开演奏会呢?说话都不看着人,哪里懂礼貌、懂礼仪了,还没开始心理直接给他打了个负分。

      是在弹到尾声的时候,陈知熠突然问了一句,“听说林老师是津大高材生,应该懂得东西比较多,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我弹的是什么曲子?”

      林听听得出来,这是在给她下马威,挑战她老师的威严,而且说话又不看人,她接招并也回他一招,不卑不亢地反问,“我也听说陈同学是津市外国语中学的学生,津市第一高中学府,想来也是优秀得很,不知道有没有听过”程门立雪“这个成语。

      程门立雪的故事发生在北宋时期,讲述了著名学者杨时和游酢在雪中等待老师程颐醒来,以求得学问指导的经过。这个故事体现了尊师重道、诚心求学的精神。成语“程门立雪”由此而来,用来比喻尊敬老师,诚恳求学的态度。

      明显在点陈知熠不懂礼貌,连尊师重道都不知道。

      陈知熠停下了弹奏,嘴角上扬,有意思了,说白了就一个家教老师,还真拿自己当人民教师了。

      于是,站起来转过身,和林听四目相对。

      目光相接的一瞬,林听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

      第一眼抓住她视线的就是陈知熠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换做别人根本注意不到,但林听就是第一眼注意到了。

      她想起那个人也有泪痣,不过他在左,陈知熠在右。

      都说在右的人滥情,在左的专情。

      专不专情不清楚,滥情倒是挺准的。

      视线扫回他全脸看清了他的容貌,怎么形容呢,就像此刻外面的骄阳,散发出强烈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一张标准的浓颜系长相,英挺眉目深邃浓密,轮廓周正分明,深邃的眼窝中缀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不得不说,这家伙儿可真是上帝的宠儿,出身优越,还有张惊艳的容貌这脸放在学校里绝对是招蜂引蝶的妖孽。

      见他从钢琴架上拿了个礼物盒走了过来,白色的家居服松垮飘逸的穿在身上,倒生出了点清风月霁味儿,他站起来林听才发现他很高,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看他都要仰着头。

      待他走到自己跟前,近距离看着他的脸,那份不可忽视的存在跟buff叠满一样,林听瞬间觉得心脏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很干净很亮,像是有着万千星辰,让人不自觉的就被看进去。

      林听异性缘薄,所以她不在意男生长的好不好看,但此刻她得承认陈知熠是长得帅的,是完全撞在她审美点上的。

      陈知熠也仔细打量着这位新来的家教老师,一张白净巧的鹅蛋脸,纤巧挺立的鼻梁上顶着一副大黑框眼镜,隔着镜片也能看到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简单的马尾辫、纯白的T恤,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却像一股泉水流淌过他的心上,清清凉凉的,比他想象中好看。

      咦,整体轮廓看上去有点熟悉,不就是那个跟猫咪说再见,被自己吐槽同时天涯无聊人。

      还真是巧!

      陈知熠把礼物盒递给林听,语气温和些,“林老师刚刚说的”程门立雪“四个字提醒我了,作为学生要尊师重道,方才无礼了,第一次见面递上束修礼,望林老师笑纳。”

      林听看着陈知熠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盒子里肯定有古怪,但她还是接了,倒想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做家教四年了,脾气古怪的孩子见多了,她也不怵。

      林听说了句“谢谢!”就接过来,当场打开,一条黄绿色的滑不溜秋的东西跳了出来。

      陈叔身子一颤,向后退一步,大喊了一声,“有蛇!”

      可林听却很淡定,把蛇盘在手上摸一摸,平静柔和的表情下说出了一段惊世骇俗的话。

      “可惜了只是个玩具蛇,看它的花色应该是菜花蛇,菜花蛇不仅无毒,而且肉质鲜美,剥了皮,蛇胆泡酒,蛇身切段红烧,干一大碗米饭不成问题。”

      陈知熠直接石化了,喉咙骨剧烈松动了一下,眼皮颤抖地看着林听。

      本以为会把她吓得花容失色,但没想到她竟然想把它吃了。

      林听眼光扫到陈知熠惊到了的表情,嘴唇轻轻一勾,心理暗喜。

      蛇她可不怕,从小在乡镇里长大,一到夏天,蛇就会出没,地域原因老家出没的蛇普遍都是无毒,所以过去捉、杀、煮,她都能一条龙服务。

      陈叔看着两人,一个应该被吓到却淡定地很,一个不该被吓到却吓得呆愣,就知道这位家教老师找对了。

      小少爷就是缺个能降得住的人。

      而陈知熠还处在刚刚震惊的余韵中,只觉得眼前这位似泉水般清凉的女生,内在一定是波涛汹涌的大浪,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拍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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