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达人》雪藏青

72、跳支舞吧

　　站在剧组门口李桑怀心中有些忐忑。

　　她很担心杨导会不会想起来那天晚上自己用迷魂香薰把他麻翻的事。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桑怀竟然有些害怕这娘娘腔导演。

　　挂着试镜点字样牌子的门口已经站了一排的人。这些都是相貌出众的女孩子。

　　“我的乖乖！这到底是试镜还是选妃子啊？可惜我现在不是男人，不然非得讨要几个电话号码才行。”

　　李桑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美女扎堆，就好像掉进了盘丝洞，这下倒是误打误撞饱了眼福，她真后悔没带个相机过来。

　　“这相貌，这身段，啧啧啧，虽然和我比还是差那么一丢丢。不过已经很不错啦。”

　　李桑怀瞅瞅这人，又看看那人，最后再看看自己，最终相当自恋地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队伍中的女孩子们有的拿出自己的小镜子补着妆，有的不耐烦地一遍一遍地缕着头发，还有的正窃窃私语地交流着，八卦着。

　　“我是中戏毕业的。你呢？”
　　“我是传媒大学毕业的。”
　　“诶，你是哪里毕业的？你为什么捂着脸？”

　　李桑怀：“我是……我是普拉斯里弗拉基米尔学院毕业的。”

　　两女孩一脸疑惑。在她们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学院的名字。

　　女孩疑惑地问：“意大利学府？”

　　李桑怀摇了摇头，想也没想，随口而出：“冰岛。”

　　女孩们更是疑惑了，都是一头雾水。她们当然不会想到那个所谓的学院都是李桑怀临时瞎掰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这个女人的脑子就是这么好使，而且其言行从来不受礼义廉耻的约束，关键时刻就像一台谎言制造机，摆平这些小屁孩还不跟闹着玩一样。只要她乐意，她可以把在场所有人忽悠得找不着北。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孩神情失落地从试镜的房间里走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今天的幸运儿，还是和这个女孩一样黯淡离场。

　　她们这些新人真的很需要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每一部戏都很有可能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所以对于摆在眼前的机会她们每个人都十分的珍惜。

　　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并不是所有人都很上心。扎堆的人群中总有个把奇葩，就像扎堆的蚂蚱一样，总有一两只的颜色不对。

　　队伍最末尾那位吊儿郎当一脸无所谓的家伙对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很上心的。

　　李桑怀正忙着目测美女们的身段和三围，她挺起胸脯和其他人作着比较，哪有那个闲工夫担心其他问题。

　　一个女孩忐忑地走进试镜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房间的三面是墙壁，还有一面是镜子，而这面巨大的镜子后面是一个观察室，在这个观察室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试镜室里的一切。

　　观察室中杨导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人。此人正是他的老熟人，那个醉心于表演的富家公子哥陆也，同时这位陆家公子也是这次项目的投资人。

　　在得到陆老爷子的默许后，陆也就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了一家影视投资公司。作为本次项目的投资人，他要求参与演员的挑选工作。

　　对于这个要求，杨导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

　　陆也一手撑着桌子揉了揉疲劳的眼睛，一手拿起身旁的一杯咖啡抿了一口。

　　身旁秘书模样的罗欣兰已经正式走马上任，很幸运地成为了新老板的左膀右臂。她穿着职业小西装，抱着文件夹一丝不苟地查看着文件夹中试镜选手的个人资料。

　　罗欣兰：“四十五号选手。25岁。毕业于中戏，擅长歌剧以及……”

　　陆也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道：“开始吧。”

　　罗欣兰对着手边的话筒说：“四十五号选手，准备好后请开始一段即兴表演。”

　　试镜室四周的扩音器传出了罗欣兰的声音。

　　“好……好的。”
　　四十五号选手紧张地点了点头，随即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歌剧表演。

　　罗欣兰看着沉醉在表演中的四十五号选手，脸上偷偷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她不是学表演专业的，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在她的眼里这个女孩的表演已经相当的出彩，只是一旁作为老板的陆也却只是瞥了几眼后就将视线转移至了别处。

　　杨导：“陆总，还不满意吗？”

　　陆也却看向罗欣兰问：“欣兰，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虽然我不懂这个，但我感觉这女孩的舞姿和表情都非常棒。歌声也很棒。”

　　陆也叹了口气说：“我要找的不是专业的，而是能打动我的表演。”

　　“那什么才是能打动你的表演呢？”罗欣兰不解地问。

　　陆也欲言又止。

　　罗欣兰似乎看出了什么名堂，试探地问：“亦或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你呢？”

　　陆也看了一眼身边这个聪明的小助理，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罗欣兰微红着脸，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从昨天开始我们一共挑选了四十多个人选，可是没有一个让你满意的。老板，你……是不是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

　　罗欣兰见陆也揉着脑袋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便知道自己说道了点子上。

　　罗欣兰：“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她呢？我想这样的片酬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拒绝吧？”

　　陆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和钱多钱少没有关系。有些人，有些事是强迫不来的。你抓得越紧，她就溜得越快。你越是在乎，她却离得越远。”

　　陆也脸上那抹苦涩的笑似乎感染了罗欣兰，她的嘴角也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过那笑容转瞬即逝，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是啊，你靠得越近，他就离得越远。不如远远地看着……”罗欣兰看着陆也的背影，心中如是想着。

　　罗欣兰赞同地点了点头：“假装做个旁观者也不错，默默地看着，有时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陆也：“你也这么认为？”

　　被陆也这么一问，罗欣兰从自己的世界里恍然清醒，有些不知所措。
　　“啊？我……我不知道。或……或许是吧。我随口说说而已。”

　　一旁的杨导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二人。作为旁人，他好似从这两人的谈话中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杨导默不作声，只是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杨导心想：“这两位还挺有默契的嘛。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含蓄的可是少见咯。喜欢就喜欢，藏着掖着，让对方去猜吗？”

　　等候区中的参与试镜的女孩们显得异常紧张，她们都听说了此次选人很严格，到目前为止已经淘汰了将近五十人。

　　虽然入选的难度很大，可是这次与业内名导演合作的机会却又十分难得，谁都想尝试一下。

　　一个女孩凑过来小声地说：“听说了没？这次的投资方可是财大气粗，片酬给得很高呢！据说连个女主身边贴身丫鬟的片酬都有好几万呢。”

　　另一个女孩对着掌心的化妆镜抹着口红，缕着头发，看上起信心十足的样子。
　　“是嘛？片酬倒是不少，可我是奔着女主角来的，丫鬟这个角色谁想要就给她好了。我才看不上呢。”

　　在听见前边两个女孩讨论着的话题后，李桑怀立刻来了兴趣。她的耳朵就是如此的灵敏，能够自动捕捉与‘钱’这个关键字相关的词句。

　　她突然凑上来惊呼：“什么！好几万？一个连小配角都算不上的角色都有好几万？”

　　那个正对着镜子化妆的女孩摆出一副看乡巴佬的姿态不削道：“是啊。这种小角色我才看不上，就让给你们好了。”

　　李桑怀闻言并没有介意，更没有生气，她竟然对着那女孩连声道谢。
　　“好呀！好呀！姐姐们吃肉，我喝点汤就可以了。”

　　女孩们听闻，对这个有外形没气质，且如此卑微的家伙更是看轻了一些，纷纷噗嗤冷笑，投来不削的目光。

　　为了那几万块的希望，李桑怀一反常态，变得相当的有耐心，即便是看到前边几个刚才豪言壮语要当女主角的女孩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走出试镜室，她仍对自己有着相当的信心。

　　她如是想着：“我又不是冲着女主角来的，能给我个丫鬟的角色我就已经满足了。演个丫鬟有什么难的？”

　　陆也此时几乎耗尽了自己的耐心，他原本试图从这些专业的女演员中找到一个可以替代那个女人的人，即便是作为与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的影子也是好的。

　　可是这些前来试镜的女孩要么太做作，要么太奔放，总而言之在陆也的眼里这些女孩都不能成为那个人的影子。

　　不知是审美疲劳还是太过失望的缘故，陆也索性垂着头，揉着太阳穴，都不想抬头再多看一眼那些稀奇古怪的舞蹈和表演。

　　一旁的罗欣兰默默地站在陆也的身后，看着这个男人失望的模样，她的内心是矛盾的，她不希望看到这个男人失望又颓废的样子，可是当下她也自私地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如愿以偿的样子。

　　罗欣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也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可问题是，在她心里这个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帮助她的男人，似乎已经不仅仅是恩人和老板这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镜子的对面传了过来。

　　“有人在吗？”

　　罗欣兰看到了一个女孩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李桑怀对这个古怪的房间有些好奇，尤其对面前这面巨大的镜子更是好奇，她在屋子里溜达着，瞧瞧这，看看那，更像是一个前来参观的游客。

　　罗欣兰误以为是工作人员闯了进来，便没有当回事。她见身旁的陆也似乎已经很疲劳的样子，便轻声道：“老板，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陆也点了点头。

　　杨导却盯着镜子后的李桑怀道：“是她。”

　　杨导对眼前这女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第一次见面时李桑怀就一个人干翻了整个剧组，第二次见面这女人又不知用什么手段将他给麻翻了。

　　若不是因为白景的特意关照，杨导一定会离这个只会带来厄运的女人远远的。

　　陆也站起身刚想转身离开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透过那面特殊的镜子，他看到了那个总是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人。那个偷走了他余生幸福的人。

　　陆也激动地一把抓起话筒，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将话筒塞进了罗欣兰的手中，并且示意罗欣兰继续按照刚才的流程进行。

　　罗欣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见无精打采的陆也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人或许就是那个令陆也心心念念，想要抓住却又抓不住，想要靠近，却又若即若离的人。

　　作为始终站在陆也身后的人，罗欣兰此时既为陆也感到高兴，却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曾经说过，她是那种不敢奢望未来的人，她是一个没有多少选择的人，对待生活是如此，对待个人的感情也是如此。

　　她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卑微的胆小鬼。

　　罗欣兰握着话筒犹豫了片刻，咳嗽了一声，说：“六十二号。请展示你的才艺。”

　　正像好奇宝宝一样摸摸这看看那的李桑怀突然被房间里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走到镜子面前突然恍然大悟，她指着镜子说：“哦~我知道了。你们躲在后面能够看到我，对不对？我以为这种科技只有电影里面才有！”

　　罗欣兰问道：“你想要表演什么才艺？”

　　罗欣兰话音刚落，这时候陆也却开口道：“跳支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