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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采花贼 ...

  •   购买的男装放到衣柜最里面。

      阿苑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今天可是花灯节呢,小姐不出去吗?”

      “不去了,我年年都去过了。”
      少柠忽而想起什么:“爹爹去了县衙办公,但今天厨娘告假,他晚上吃什么呀?”

      阿苑道:“知县大人工作起来常废寝忘食。”

      少柠坐不住,亲自去厨房吩咐做了几道小菜,想了想,又将自己做的果脯放进食盒。
      “你在家休息,我去给爹爹送饭。”

      已经结束的花灯节再次热闹地呈现在她眼前,好似延长了这场繁荣灯会。

      县衙值守的差役都认识她。
      “小姐。”

      少柠从食盒里取出分装好的绿豆糕,递给他们。

      “值守辛苦了,填填肚子吧。”少柠温和笑道,“爹爹还在办公吗?”

      其中一个衙役恭敬答道:“县衙旧案堆叠、日常事务繁杂,但主簿年岁已高,县丞未至,江大人只能焚膏继晷,现如今,应还在三堂处理事务。”

      少柠在县衙生活过一段时间,父亲一边带她一边处理公事,到了十岁,父亲觉得县衙里人来人往,都是大老爷们,对女子多有不便,就把少柠安置在她母亲留下的旧宅中,请了门房和护卫。

      少柠轻车熟路地去了三堂,从外头朝里看果然有火光晃动。
      她敲敲门,听到里面喊了“请进”,推开了门。

      父亲伏案桌前,桌上除了叠起来的案卷和公文批示,还有半块冷掉的馒头。
      “阿柠?”烛火晃动,照见了他几根白发。

      “我来给爹爹送饭。”
      她强势地收捡好桌上的东西,将温热喷香的饭菜放在桌上。
      “我要看着爹爹吃。”

      父亲往嘴里喂了口饭,弯腰去捡公文看。夜色太晚,而火光又太黯淡,看不清,他几乎是眯着眼睛,还是看不清,用手背搓了搓眼。

      太伤眼睛了。

      少柠找来了针,挑了挑灯芯,明亮了些许。

      父亲没有扫兴,把饭菜全部吃完了,又夸她做的果脯很好吃。
      随后继续处理公文,没有休息的意思。

      “这些东西,明天再处理不行吗?”少柠看着心急,“再熬,眼睛都得熬坏了。”

      “今日事,今日毕。”父亲只道,“县衙每天都得运转,淮阳也得运转。”

      少柠劝不了,公文她也看不懂,提不出有效建议。
      她只得起身,为父亲寻一只明亮的灯。

      *
      少柠抵达小狗灯笼前,用钟玖告诉她的谜底换来了这只灯。
      父亲为官清廉,俸禄微薄,她自然也没多少零花钱,能省就省。

      少柠拎着这只灯,没关注花灯节盛会,急匆匆下桥。
      却赶上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上来。

      她想往左避让,没想到对方跟她想法一致,也往左挪步。

      两个人撞到一块儿去。

      小狗灯笼左右晃了晃,没有掉在地上。那人身形纹丝不动,将她扶住,声音轻轻沉沉的,不辨男女:“小心。”

      咦?
      这不是钟玖的声音吗?

      少柠回头,钟玖已经不见了身影。

      【回溯】

      少柠这次没有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没有和钟玖撞在一起。
      她刻意等到钟玖路过,偷偷跟随,想看她去哪里,要做什么事。

      钟玖在猜灯谜的老头旁停顿片刻,然后继续往前走。
      位置越走越偏,把少柠引上了一条窄巷。

      身侧的手亮出冷光:“你是谁?为何跟着我?”

      【回回回回回溯】

      少柠不敢再用命试,取了灯笼,避开上桥来的钟玖,头也不回地奔去县衙。

      *
      小狗灯笼给了父亲,少柠回了老宅。

      已至就寝时间。
      她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一天掰成好几天过,精神疲惫,很快入眠。

      少柠做了个梦。

      梦里她躺在床上,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压着她,解她的衣带。

      少柠快喘不过来气了。
      她想将人推开,那人跟块秤砣似的,怎么都推不开。

      越压越重,越压越重。
      好气,好气,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踢实了。
      少柠瞬间从梦中惊醒,发觉地上躺着一个人影。

      她顿时汗毛倒竖。
      怎么的?钟玖追杀到这里了?

      外头月光很亮,那人站了起来,少柠隐约瞧见那人一身黑衣,蒙着黑色面纱,浑身写着坏人两个字。

      看身形是个男子。
      劫财还是劫色?

      少柠不动声色,那人也不说话,就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的人直发毛。
      互相僵持。

      少顷,黑衣人问:“你怎么不叫人?”
      声音非常年轻。

      “我怕把你惹急,会杀了我。”

      黑衣人思忖,忽然开门见山:“我是个采花贼。”

      “?”

      “被你发现了,我走了。”

      “……好的。”
      好奇怪的对话。

      采花贼推开窗户,正打算走,就被少柠叫住了:“等会儿,你采花怎么没点迷香?话本里说采花贼随身携带迷香,来去无踪。”

      采花贼挠头:“要带迷香吗?”

      看起来还是个稚嫩的采花贼。

      “不仅要带迷香,动作也要轻。我就是被你压醒的。”少柠坐起来,整理散乱的衣带。
      采花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我下次轻点。”

      少柠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抬头见采花贼的喉结上下滚动,高挺的鼻梁将面罩绷得紧紧的。
      “你长什么样子?我看看。”

      “不。”采花贼侧头,不跟她对视。

      少柠道:“你打扰我睡觉了,要是摘下面罩给我看看你的样子,我就原谅你了,也不会报官。”

      采花贼想了想,竟然真的把面罩摘下:“那你快看,看完我得走了。太饿了,我还想吃宵夜。”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的五官并不精致,但胜在年轻干净,一双下垂的狗狗眼,上睫毛浓密,压出自然眼线。
      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白日里读的《三娘子聚义尼姑庵》的剧情浮现在她脑海里,少柠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回溯】

      *
      子时,少柠醒来,采花贼还没来。
      她从床上的暗格取出迷药和迷药的解药,自己服下解药,随后把迷药点燃,扔在熏香炉里。

      最后躺在床上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阵轻微的冷风从窗户边钻进来。房间里有人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紧接着,少柠察觉到被子被人轻轻拉扯。
      她佯装无知无觉,心里默数数字,数到十的时候,采花贼倒在了她的床上。

      少柠按下了床上的机关,采花贼滚进了密道中。
      她将人拖在铁链处,左右一扣,将人双手锁住,耐心地等人醒来。

      采花贼的面罩已经被摘下。
      被控制住行动能力的他显得格外可怜。

      在等他醒来的时间段里,少柠将他浑身搜了个遍,只找到几锭银子、一沓银票、一张画像。没有迷香。

      画像折痕处的磨损严重,颜料几乎褪尽。
      画上是一只玉佩,熟悉的玉佩。

      他身上很多钱,今晚不是为了财而来,是为了那块玉佩。
      他不是采花贼,他是小偷。

      “你有什么目的?”少柠将画怼在他脸上,学着县衙典史审讯的模样,板着脸气沉丹田发声。

      小偷醒来,先是困惑,然后是震惊。
      “这是哪?你怎么把我迷晕的?”
      没有被她吓住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少柠长了一张不太能唬人的脸,有点可惜。

      少柠接着问:“你为什么有玉佩的画像?玉佩有什么秘密?”

      “无可奉告。”

      他坐在地上,双手被上挂的铁链锁住,黑色紧身衣绷得胸脯和腰身紧紧的。脸蛋又很纯洁。
      别有一番味道。

      少柠恶念陡生,仗着能时间回溯,学着话本里那样,解了他的衣带,摸他小块排列的腹肌,满足自己的恶念。

      小偷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腹肌激动地上下起伏不停:“你……你……”
      这下是被她的恶行吓住了,尤其是她还长了张不太能犯下这种恶行的脸。

      小偷咬牙,羞愤难当。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少柠不语,只一味地摸。
      皮肤光滑、体温炙热,狠狠地过了一把手瘾。

      “不说是吧?那我接着扒。”
      少柠扒掉他的衣服,露出有料的胸肌。

      吧嗒。
      手背被水滴打湿。

      小偷好像被她流氓一般的行径吓哭了。

      少柠皱眉,应该不至于吧。
      她长得好看,被她看被她摸也算不上吃亏。

      她凶巴巴:“哭什么。”

      小偷眼尾哭红,语气哽咽:“嫂嫂,不要。这让我怎么面对兄长。”

      什么嫂嫂?

      *
      生活比话本子编的故事还要离奇。

      采花贼不是采花贼,小偷也不算小偷,是她名义上未婚夫的弟弟冯午生。

      冯午生打算偷回玉佩,当做没有娃娃亲,以便成全兄长和当朝公主的婚事。

      少柠心情复杂:“你兄长叫陈世美吗?”

      “陈世美是谁?我兄长叫冯晨生。”

      少柠从不知晓这门婚事,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不过这门婚事的真假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天亮,她专门去问了父亲,得到肯定的回答。
      父亲还很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双方父母及长辈,连当事人都不知道。

      冯家是陈康郡的世家大族,能定下这门娃娃亲,全靠母亲的关系。
      只不过母亲失踪,父亲只是个小知县,冯家一直没提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他们没提,江家作为女方,也不太好过于急切地询问。

      眼瞅少柠已经及笄,父亲只修书一封,委婉询问冯家意思,但那封信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没有回音就是拒绝。
      于是父亲没有告知少柠这门婚事。

      可现下她自己知道了。
      找不到借口,少柠佯装头痛回到了住处。

      “你看了信?”

      “对啊。”冯午生道,“不止我看了,我爹我娘也看了,我祖母也看了,我们全家都知道。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看。”

      “你兄长也知道?”

      他心虚地别过眼,喉结滚动。
      偷玉佩这种小气吧啦的做法,不符合世家大族的身份,分明是他自作主张的事。但他肯定不会在少柠面前承认的。

      少柠心中有气,这都没问过她的意见,凭什么啊?世家大族了不起啊?

      冯午生被束缚住行动,秀色可餐,像一盘无需挑刺的鲜美的鱼肉。
      她伏身,咬着他的喉结,轻轻用牙齿研磨,窝囊地发泄怒火。

      冯午生在颤抖,在哭泣,吓得喉结不住地滚动。
      最后用气音求饶道:“嫂嫂,不要生气了。”

      “我是你哪门子嫂嫂,又没正式成亲,而且马上就要退亲了。要是你拿走了玉佩,能给我点银子就好了。”

      她坐在前小叔子腿上,环抱他的腰,细致感受了一把年轻男性滚烫的身躯。忽然察觉到异样,抬头就见冯午生满脸通红,扭来扭去试图遮掩。

      少柠不由分说,盖住了他的唇,叼着他的唇瓣,细细品味他的拘谨和羞涩。

      陈康郡的世家大族子弟,品尝起来也不过如此。

      冯午生胸膛起伏得厉害。
      少柠像在一艘颠簸的船上。

      良久,她松开了他,抹了把红彤彤的嘴唇:“多谢款待。”

      冯午生眼神迷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少柠的指腹落在他的唇畔,也替他拭去了痕迹。

      少柠报复完,开始冷静思考。既然亲事是真的,而她却不想有个处处约束的婚约,也不愿得罪公主,那就只能不要玉佩了。

      【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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