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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门?人呢? ...

  •   另一边,知晓一路小跑回到正房书房时,苍竹和秦管家都在。

      “公子,“知晓上前禀报道:“钟副将带回了九人。”

      “全是萧家军的亲兵,个个眼神锐利,底子相当不错。”

      书房内,谢玉棠正提笔批阅一份文书,闻言笔尖未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沉静的姿态让屋里的三人心头各自一凛。

      过了片刻,清冷的嗓音才响起,平缓无波。

      他唤道:“秦管家。”

      “老奴在!”秦管家立刻躬身应道。

      “把东厢房的下人都撤了吧。”谢玉棠放下笔,吩咐道。

      秦贵心里迟缓了一下。

      那些仆役丫鬟俱是专为新府采买进来的,花销不菲,调教也费了些功夫。

      他面露难色,问道:“公子,那、这些下人,该如何安置?”

      “是发还牙行,还是……”

      谢玉棠的目光透过氤氲的茶气:“我记得城郊有几个庄子还缺人手,挑些老实本分的送过去,工钱照旧。”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这确是个稳妥的去处,秦贵松了口气,连忙应下。

      他刚欲退下,脚步却生了迟疑。

      嘴唇无声翕动几下,面上浮起踌躇之色,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梗在喉间。

      谢玉棠那双清冷的桃花眼淡淡掠过。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秦贵心头猛地一咯噔。

      他再不敢耽搁,趁自家公子那点耐心尚未彻底消散,赶紧开口:“公子,还有一事……”

      “后日便是回门之期,这回门礼……该如何置办?”

      “要……要回哪边府上?”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来靖安府时,夫人曾叮嘱,公子与萧小将军二人志趣相投。

      可今日他亲眼所见,夫人怕是错会了意。

      这二人眼神之间未曾有丝毫情愫,但暗里积怨看着倒是不小!

      那位萧小将军面对自家公子时,那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气,与眼中那份想拔刀相向的寒光,绝非作伪。

      莫非……是他家小公子缠着人?

      难不成:是公子心悦萧小将军,而对方无意?

      秦管家心头一凛,顿觉窥见了什么惊天秘密。

      是了,必是如此!

      若非如此,以他家公子素日性情,面对这一切早已拂袖而去。

      又岂会这般任劳任怨,亲手操持偌大将军府!

      秦贵心头一沉,顿觉自己担子不轻。

      公子年岁尚浅,全然不曾经历情爱之事,只怕不知如何获得倾慕之人的心仪。

      他这个过来人,今后得助公子好好追人,争取让这对郎才猛将早日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谢玉棠并不知自己秦管家在这短短几瞬里都脑补了什么剧情,只是微顿,他竟把回门这茬忘了。

      不用猜,那萧栩安他更不可能记得这等俗礼。

      怎么成了婚,反倒平添出这许多麻烦琐事?

      他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耐烦。

      关于回门回哪边?这问题简直多余,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母亲。

      他与萧栩安,本就是做戏。

      难不成还指望着他们携手同归,上演一出夫夫情深?

      “各回各府。”谢玉棠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简洁明了道。

      “依着谢府和萧府的亲眷,备两份回门礼,礼数周全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给母亲的那份,挑她素日喜欢的。”

      “是!老奴省得了!”

      秦贵得了明确指示,连忙躬身应道。

      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语气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对了,回头把秋伶调来,让她负责这内院的事物,以后都找她。”谢玉棠说道。

      秦贵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见公子再无吩咐,相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齐齐行了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世人皆道谢家三公子温润如玉。

      待人接物,礼数周全,言语温和,是世家子弟的典范。

      然而只有近身如苍竹、知晓方知,这份温润如玉之下,是骨子里对喧嚣嘈杂的深深不喜。

      是对周遭人事,包括亲近之人保持距离的清冷疏离。

      那谦和的表象,更像一层精心打磨的玉璧,光润照人,触手生温。

      内里却始终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冰凉、清冷。

      ......

      时间一晃,转眼便至回门之日。

      这一日,靖安府朱漆大门外,气氛迥异常日。

      街角巷尾,看似寻常的行人商贩,眼角余光却都似有若无地锁在靖安府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上。

      更有甚者,三三两两聚在稍远处的茶寮、点心铺子旁。

      无不是交头接耳,目光灼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快瞧,门开了!”

      不知是谁低呼一声,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大门缓缓开启,萧栩安一身墨色劲装,步履沉稳地跨出了门槛。

      他今日计划径直去城外军营巡视,此刻刚踏出府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

      那一道道或好奇、或探究、或带着戏谑意味的目光,悄无声息地笼罩过来。

      萧栩安英挺的剑眉几不可察地蹙起,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

      那些窥探的目光顿时收敛了几分,却又在他视线移开后,更加肆无忌惮地黏了上来。

      “啧,果然热闹。”

      街对面,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捋着短须,对同伴低语,“你押哪边?”

      “谢府还是萧府?赔率可都开出来了。”

      “我压回谢府!”

      “难说,难说,谢家公子是正主,可萧将军那性子……”

      一旁的男人摇摇头,也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萧栩安正欲迈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带喘息的呼唤:“将军稍等!”

      萧栩安闻声驻足。

      他转身看去,只见秦管家提着衣摆,一路小跑着追了出来。

      “秦管家有何事?”

      秦贵跑到近前,稳住气息,对着身后一招手。

      几个小厮立刻捧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快步上前。

      秦贵指着那些礼盒,脸上堆起笑,说道:“将军可是要回府?按礼制,今日正是回门之日。”

      “这些是公子一早便吩咐老奴精心备下的回门之礼,您看……”

      他顿了顿,小心观察着萧栩安的脸色,“您带上?”

      “回门?”萧栩安微微一怔。

      是了,今日正是三朝回门之期。

      只是,他与谢玉棠这事荒唐至极,没情没爱的,更别说还有什么正常夫妻的回门之礼。

      但令他心念微动的是,这些礼……竟是谢玉棠那厮吩咐人备下的?

      那人……竟有这份心思?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萧栩安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目光在眼前璀璨礼盒上一扫而过。

      只觉这些精美的礼盒外表下,似乎隐藏着如同狡猾狐狸般的心机。

      府门外,伸长脖子的看客们早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出来了出来了!咦?怎么只有萧将军一人?”

      “秦管家追出来递东西……是回门礼?”

      “谢家公子呢?怎不见人影?难道不一同回去?”

      “看萧将军那脸色,啧,冷得能冻死人,怕不是新婚那晚闹的动静太大,到现在也没消?”

      “是了,怕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或者,该不会……真如传言那般,二人只是圣命难违,强扭的瓜?”

      窃窃私语声如蚊蚋般在人群中嗡嗡作响,各种揣测迅速发酵。

      庄家捏着下注的册子,眼睛死死盯着府门,既紧张又兴奋,心下盘算着赚赔。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当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将军!”

      只见钟韬策马疾驰而来,他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已利落地翻身下马。

      他顾不得行礼,一个箭步冲到萧栩安身边,面色凝重地附耳急语。

      萧栩安原本平静的神情,在钟韬低语几句后骤然一变!

      他连忙叫人备马,又吩咐一旁的人:“把这些东西送回萧府,我今晚回府!”

      一旁的亲兵接过礼盒,另一人已将萧栩安的坐骑牵到近前。

      萧栩安与钟韬几乎同时翻身上马。

      “驾!”

      一声断喝,两匹马毫不迟疑地调转马头,朝着城门方向绝尘而去!

      府门外,方才还嗡嗡作响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所有人,无论是伸长脖子的看客,还是捏着赌注册子的庄家,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空荡荡的街口,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茫然。

      “这……这算什么?”

      “回门?人呢?礼倒是送萧府去了,可正主都跑了!”

      “看钟副将那架势,必是出了天大的急事!”

      “嚯!咱们这热闹看的……连个选项都没中啊!”

      回过神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想过无数种可能——同回谢府、同回萧府、甚至一人走一边,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那急如星火的离去,哪里还有半分新婚回门的温情?只有军情如火!

      庄家看着手里一堆押谢府或押萧府的凭据,脸都皱成了苦瓜:“得,白忙活了!”

      “这答案压根不在盘口上!退钱!退钱!”

      赌局瞬间成了闹剧,在一片唉声叹气和零星的笑骂声中,人群意兴阑珊地散去。

      深府里,谢玉棠斜倚着廊柱,瞧了好半天的热闹。

      一旁的苍竹道:“公子,派人去谢府送礼的人已回了。”

      谢玉棠的目光从那大门处收回。

      “嗯。”他淡淡应了苍竹一句,转身往书房走,“母亲可有什么话带回来?”

      “回公子,夫人很是欢喜,夸您最懂她的心思。”

      苍竹跟在身后半步,低声回禀,“夫人还说……盼您与萧将军能……和睦些,莫让外人看了笑话。”

      和睦?谢玉棠眉梢微挑。

      他和萧将军相处得挺和睦的啊。

      随即又想起钟韬刚才的神情……像是出了大事。

      城防?还是北边?

      苍竹见状,说道:“钟副将刚才行色匆匆,想必……想必是军营中发生了大事,萧将军他非去不可。”

      谢玉棠听完后却是嗤笑一声,落座。

      “于他而言,怕是巴不得有这等‘急事’脱身。”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不得不说,此事来得极好,省得彼此尴尬。

      “晚些时候,你让知晓去一趟城防营附近探探风声。”

      “不必刻意,看看今日是否真有紧急军报入城。”

      苍竹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恭声应道:“是,公子。”

      他心中暗自思忖。

      公子面上对萧将军百般逗弄不满,可这举动……似乎又并非全然漠不关心?

      这心思,当真比那九曲回廊还要难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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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喜爱! 下本开文: 《纨绔他被迫带娃捉鬼》 说好傍贵人生存,怎么反被缠上了 预收: 《破蛊》 野性难驯苗寨继承人x 温润清冷美人画家 《南山有禾【种田】》武夫和药郎的鸡飞狗跳日常 糙悍武夫×清冷药郎 喜欢的话点颗小星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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