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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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赋雪站在风中，看着这凌乱的一幕，颠倒失序，无情残忍。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谢长离，神色惋惜，“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以这样悲惨壮烈的方式结束。
随着观寻鑫死去，沧溟花终于不再随之扩散，混乱被渐渐平息下来。
魔渊喋血，尸骨纵横。
浓浓的哀伤是笼罩在这里的阴霾。
裴赋雪卸下杀戮，满身疲惫，他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中好像错过了什么细节。
谢长离偏过头去看他，瞳孔深处泛出点点猩红。
眼下腥风阵阵，血迹成河，而眼前少年立于这腥风血雨之中，面不改色，淡然处之。
若不是见惯了惨烈杀伐，断然做不到如此。
而谢长离就透过这从容随意，穿越漫长岁月。
脑海里闪过一百年前少年闻到血腥味就呕吐不止的画面。
心好像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往外冒苦水，淹没了整个胸腔，连呼吸都带出些许酸涩。
裴赋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凑上前去关心地询问：“谢长离，你怎么了？”
谢长离无声地摇了摇头，牵起他的手，声音泛着微微沙哑，“没事。”
夜色遥远，星河不休。
说不清这是第几次拉着他在夜间散步了，此刻四下嘈杂，是不属于夜晚的静谧，不过也没关系，谢长离总是很喜欢夜晚的，他觉得夜晚代表安全，也代表寂寞。
这个概念起源于清河昆仑山，发展于凌霄峰经雪殿，再后来在每个与裴赋雪相伴的夜晚打碎。
在遇见裴赋雪之前他是极喜欢寂寞的，他享受孤独。他潇洒自由，一个人的旅行也精彩纷呈。在遇到裴赋雪之后这个信条就被打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开心喜悦是可以传染的，他是狭隘的。
孤独的疆域被外来者入侵，传统的信条被打破，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脆弱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他讨厌改变，讨厌失控，讨厌不确定因素，讨厌突发情况。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享受极致的占有欲。
对于裴赋雪最开始的接近，他是排斥抗拒的，他最开始以为他讨厌他，后面相处下来，他发现讨厌的其实是那个脆弱狭隘的自我。
在最初的三年之行中，他发现这个少年永远乐观，永远自信，好像什么都不能将他打败，他是有点讨厌这种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这些美好的，值得歌颂的品质，对他而言是有点残忍的，相形见绌之下，他有点自惭形秽。
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一定需要很多很多爱。他有点不屑，他觉得他不需要这种东西，只有弱者才需要，因此他更加讨厌。
他用冰冷无情伪装自己，好像这样，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
在他们游历到碧巫的时候，恰逢皈狸一族举办祭祀节，人潮拥挤，他们在人群中走散。
他第一次体会到兵荒马乱这种情绪，原来他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他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他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最后是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上找到他的，少年捧着花灯，高高举起，笑着问他：“好不好看哥哥？”
他阴沉的脸色被这个笑容化解，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好看。”
随即抓起他耳提面命，“以后在人多的地方牵紧我，不许乱跑。”
“可是哥哥你不是不准我牵你吗？人太多了，哥哥你走得又快，我一不小心就跟丢了，但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找到我的。”
“以后准了。”
他主动牵起他，走在这夜色长街上。
后来他才明白，
原来有种讨厌名为嫉妒。
原来爱是可以比痛苦多的。
每次拉着裴赋雪在夜晚散步，都像是在将自己的精神世界与他分享。
如果要他将这段感情命名，他会命名为夜色。
在黑夜中，理性的人也会变得感性，明明不是天光大亮，却比任何时刻都让人无所遁形。
他情不自禁地开口询问：“你有过不自信，不乐观的时候吗？”
裴赋雪笑着回答：“有啊，比如在猜你对我的感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爱你，却有点说不出口，这太庄重了，听起来不像是谈情，更像是祈祷，哑然失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我很爱你，那你爱我吗？”
“当然。”
这句无厘头的回答可把裴赋雪逗笑了，当初引诱他表明心意的是他，现在支支吾吾别别扭扭的还是他。
“当然是什么？”
“当然就是当然。”
裴赋雪不死心地凑上前去，非让他说出那句话不可，“哥哥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
说完又把裴赋雪搂进怀里。
“你干嘛？”
“收取报酬。”
两人又亲作一团。
夜色暧昧，模糊不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