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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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六带来的消息堪称及时雨，叶天枢在喜悦之余，心中难免生出更多的忌惮。
但，目前看来，最坏的情况也左不过是对方想要借助媒介交换偷取气运，现在的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好继续饮鸩止渴。
叶天枢动作轻灵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他倚着门槛，眺望天上星河，对六六六传音。
“那么，我现在就要兑换一些东西，你且听我描述，看看你那什么商城里头有没有什么对得上的东西。”
名称或许会不同，但是加上特征，能找到结果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地上倒扣的背篓忽地一翻，一只雪白的异兽慢悠悠地从中走出。
六六六停在叶天枢的背后，端坐着仰头，夸口道：“宿主尽管说，只要积分足够，你就能在商城里找到任何东西。”
叶天枢没有对这海口表示出任何反应，没有亲眼见到结果前，他很少会提前高兴。
月光下，少年倚着门槛，静静地抬头眺望。
“我需要……”
元灵城的夜清冷得几乎没有一丝烟火气息，明月也冰冷得如雪。
直到月上中天，叶天枢才堪堪凑齐了能够将自己目前修为最大限度提高的灵药。
六六六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宿主这么能花积分，叶天枢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古怪系统竟然真的能凑齐他想要的东西。
少年在手上慢慢地雕刻着符文，忽地对六六六说道：“你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吗？”
六六六：“？”
六六六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他发间的那朵白花，问他：“是送给华澜大人的？”
叶天枢沉默片刻，点头肯定了它的话语，又问它：“你怎么也叫他华澜大人？”
六六六用长长的耳朵扫了扫自己的头，迟疑地说道：“难道要叫祖宗？”
叶天枢：“……罢了，你还是叫大人吧，左右这是在人族的地界。”
六六六从善如流，念及他的问题，思索再三，最终回答道：“这个，每个孩子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华澜大人也不像会喜欢寻常婴孩喜欢的东西。这个问题，系统无法得出结论。”
叶天枢听了这话，不仅陷入沉思。
回想往昔，华澜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可若说那些东西有多么地稀罕，也不见得。
这小孩见一个喜欢一个，漂亮的他图好看，丑陋的他图特别，古怪的他就更是琢磨得没日没夜，可得到那些东西一段时间后，他虽然不会抛弃，但也不见得还喜欢。
叶天枢不希望自己送的东西会那么快地被他遗忘。
他不喜欢任何短暂的东西，所以会尽力争取长久。
“还是让我自己亲手做一个吧，做成一个可以玩很久的玩具。”
叶天枢思索良久，最后敲定了主意。
后半夜的时间就在修炼中度过，第二天一早，叶天枢睁眼时就正正对上了一张若有所思的小脸。
“你在想什么？”叶天枢询问道。
华澜玩着手中被编织了好多次的辫子，声音朦朦胧胧飘飘忽忽的，好似笼在庙外的晨雾中。
“我在想，想一件好事。”
叶天枢顺手把他搂进怀里，摸了两下头。
“好事？什么好事，竟然会让我们能够打一百个叶甜甜的华澜大人困扰。”
华澜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地目光怜爱地摸了摸这个大人的头。
小孩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在想，要怎么帮你斩因果。”
叶天枢脸上的笑顿时散去。
斩因果这三个字一出，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小孩是什么意思。
浮生天即将毁灭，与之有重大因果的生灵都将因为祂的毁灭而气运受损。
所有生于此地长于此地的生灵都逃不脱因果的罗网。
叶天枢思绪飘忽，忽地问华澜：“那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浮生天毁了，你这小孩也是要受痛的。”
华澜神情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类在这种时候还想着问他。
“我不沾因果，所以它毁了，我也不会受痛，会痛的只有叶甜甜一个人哦。”
叶天枢被他这幅天真无知的姿态弄得又想叹气了。
“华长生，算了……我们先去勘探地形吧。”
其实是有时间同这小孩解释那些东西的，但一来感情幽微复杂，难以用言语表述，二来……叶天枢也没有心情去说太多。
华澜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类又开始了那种似乎含着许多话语，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的状态，他化作元灵，慢慢地落在叶天枢的头顶。
“好吧好吧，看来叶甜甜也没有办法，那我再慢慢想吧。”
叶天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胡乱找了个话题缓解缓解这奇怪的氛围。
“我有办法恢复从前修为的百分之一了。”
叶天枢顺手提起地上的背篓，六六六昨晚同他说过，今天出去时可以当它不存在，只需要记得把背篓带出去就好。
华澜盘在他的头顶，好奇地问他：“百分之一？那叶甜甜以前有多厉害？”
能打一百个华长生……叶天枢没敢把这话说出口，只好稍稍改动了几下。
“我能把那所谓的少君按在地上锤。”叶天枢下意识找到了这个描述，但这样的话语难免暴露了一些他方才正在思索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少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华澜对他奇奇怪怪的动作全然忽视，好一会儿才把那个少君是谁给想了起来。
小孩又慢吞吞地问他：“那个邪灵少君，很厉害吗？那我以后去锤一百个，是不是就比叶甜甜厉害一百倍？”
叶天枢：“……”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又是一百个？真是的，嗳，就算你想锤，那也没那么多可以给你锤。”
“好吧好吧，那么百分之一的叶甜甜能做到什么？”华澜适时提出自己的疑惑。
叶天枢将背篓放到一边，将那片昨晚放在外边承露的叶片拿起，撤去阵法，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下面容。
陌生的面容倒映在露珠中，最后同它一同在晨曦中坠落。
叶天枢笑眯眯地同华澜说道：“只要恢复百分之一的修为，我就能抹除一部分的道伤，做到道体自净了。”
华澜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听底下传来少年憋着笑意的声音。
“到那时候，你就再也不怕我沐发没沐干净了。”
华澜：“……”
小孩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干净了。
他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似乎有任何反应都像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怎么了！
“叶甜甜大坏蛋！”长长的花叶愤愤地拍了拍少年的额头。
叶天枢闷闷地笑了几声，“哪里坏？怎么坏？华澜大人可能给出一个清晰的指示？”
华澜气得不说话了。
“哎，祖宗，您怎么不开口了？”叶天枢提着背篓，慢慢地朝外走去。
华澜憋着一口气，又不再开口了。
一路寂静，行路的过程中，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叶天枢渐渐地也歇了逗弄孩子的念头。
古老建筑上的图腾已经被风沙侵蚀，模糊得辨不出从前模样。
少年的指尖虚虚地从上头抚过，停留一瞬，很快地就将它抛到身后了。
既然无能为力，那么多思无益。
叶天枢轻轻地叹了口气。
少年穿过弯弯曲曲的道路，从稀稀落落的障碍上跨过，探查着这古老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在他行走的时候，华澜已消了气，不知不觉地探出头来，同他瞧了许久的符文。
就在叶天枢低头观察地砖的瞬间，华澜突然开口呼唤：“叶甜甜！”
叶天枢抚了抚头顶虚幻的白花，压低声音传音道：“怎么了？”
华澜趴在他的头顶，好奇地问他：“那个藤蔓，长得好奇怪啊。”
叶天枢循着他的话语，朝不远处努力朝城墙外探出身子的藤蔓望去。
那棵藤几近枯萎，颜色深红几近墨色，被风一吹，落下一片残破的叶。
“那是血念藤。”最终，叶天枢只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说道。
华澜听了觉得更奇怪了。
“血念藤？”孩子重复着这三个字，翻找了记忆后，心中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华澜问他：“血念藤，我记得它长得小小只，还长得短短的，怎么这一株的藤蔓会长得那么那么长？”
叶天枢闭了闭眼，同这孩子解释道：“植物生在不同的地方，会长出不同的模样。元灵城是一座半死的城，就算没有发生那件……即将发生的事情，它也是要死的。”
少年睁开眼睛，目光虚虚地抚过那条半枯的藤蔓。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继续待在这座城里，只有一个结局，所以它拼命地朝城墙外攀爬，爬着爬着，藤蔓就越长越长，最后生成了这副模样。但是……”
叶天枢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但是，它不知道，生命的潜力总有尽头，它的寿元也有尽头，就算它到了尽头，也没办法离开这座城池……”
少年的声音愈轻，“也不知道，就算它离开了这座城池，在外边生长，也没有生机。不管何方，都是死路。”
华澜点了点头，忽地用自己幻化出的藤轻轻地抚了抚这人的背。
“叶甜甜别伤心。”
叶天枢不由一怔。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