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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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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某处地牢,云吉被打得浑身是伤。
头发乱了,脸花了,鼻子上一直在往外冒血,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脖颈下的衣领乱糟糟地吊在那里,两只衬衣的袖子现在也断了半截,成了一个扫帚似的布刷。
整个人早没了坑害云里时的朝气,如今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精神。
密室里,按照顺序摆放着各种云家从祖辈留下来的刑具,不致命,但痛苦。
云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根被盐水和辣椒水泡过的皮鞭,时不时地翻动着玩,语气变得空灵又冷漠,像阴间爬出来的幽灵,“还是不说吗?云吉?”
云吉虚弱,晕了几次都被辛渐弄醒,如今奄奄一息地看着对面人的人影,那个自己一直都想除掉的侄女,如今云家的家主,她比她母亲更果断,更雷厉风行,办起事来毫无情面可言。
他咯咯笑了几声,最后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不得不骤然停下,随后缓慢道:“我告诉你你就能放过我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不放过,你丧尽天良。”
云里冷嗤,“丧尽天良?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我妈妈放过你多少次,你感恩了吗?你以为我妈年纪大了,好欺负,可惜啊,你忘记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再问你一次,解药,给不给?”
云吉被刺激得哈哈大笑,最后惹得云里又在他身上挥了十几鞭。
云吉被打得皮开肉绽,刚刚好一点的伤口再次裂开出血,伤口深可见骨,血液流了一地,辛渐很贴心的在旁边拿了条水管冲。
这次云吉像是铁了心不再接云里的话茬,装死一般吊在那里。
云里平静地脸上也看不出情绪,良久后才扔了鞭子道:“你收拾这里,既然叔叔不说,那我去找找我大哥,没准我大哥知道,毕竟在叔叔这里,女孩子可比不上男孩。大哥能力突出,想来叔叔肯定会交给他不少事。”
云里说完便迈步往牢外走,辛渐冷漠地旁边把用过的刑具用水冲干净,再用毛巾擦干水。
刚才还装死的云吉,突然来了精神,他不停喊着:别动你哥,别动,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云里嘴角那丝邪恶的笑容瞬间扬起,好像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云里缓慢转身,看着那个曾经在家族里耀武扬威的叔叔,他从来没看起过她的母亲,也没有看起过她,就连自己的女儿,也只是他心中的提线木偶。
他认为的男子当家,不过是基于能力不足又想表现。
可惜了......
云里偏着脑袋,俯身斜斜地看他,见他迷离的眼神有了几分清明,“你可想好了?”
云吉缓慢地点点头,“我想好了,只求你不要动你大哥。”
云里笑笑,“当然,毕竟大哥那么蠢,翻不起什么大风浪,大不了我养着他一辈子,只要他不危害云家就行。”
云吉叹息一声,想是想通了什么,最后才道:“你妈妈的毒,我也是在一个暗网上买的,一开始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卖家说可以试用后看看效果,于是我派人盯着你家,果然看你母亲一天天的精神没那么好了,才下的单,解药也是网上那人配的,至于是不是真正的解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说完,云吉便嚎哭起来,鼻涕眼泪口水血水混在一起,恶心极了。
辛渐听完心里更窝火,刚洗完的小刀就跟甩飞镖一样甩在了云吉身上,那小刀银灿灿地,即便在这地牢里也盖不住它的光芒,细长的刀身,上面打了两排细细的倒钩。
从肌肤里拔出来,没一块好肉。
云里冷静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把卖家的信息给我。”
“卖家的信息就在我的电脑里。”说完,云吉便悄没声地晕了过去。
云里看了一眼,冷声吩咐:“叫席危来给他治伤,好了以后扔给警察局。”
辛渐在后面说是。
随即,云里便走出了这地下五层的密室。
这是她家在这山上专门修建的,就是为了关押云家的叛徒,几十年都不用,如今又启动了。
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叔叔住上。
辛渐善后完追出来,问:“我现在去拿叔叔的电脑?”
云里摇摇头,看看远处山色与天色相接的地方,是灰蒙蒙地,早上还晴朗的天空,如今立即乌云密布,暴雨前来的征兆,蜻蜓成群地低飞,周围的微风也开始便急。
云里心下决定,“拿电脑的小心点,不要让云雾知道,你们可以打着对云雾问事的由头去,免得他提前删除信息。”
辛渐微微低头,随后拔腿就走,手里的电话就贴在耳边,应该是在叫人。
齐鸣第一次发挥自己的作用,给云妈妈打下手,讲故事,分享美食,还有一些什么潮牌店的都聊,两人居然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
这会儿云妈妈已经睡着,他下楼一出来,就看见云里站在院子里,遥望着远处的山景。
“在想什么?”
云里听见声音,回头来看,齐鸣带着微笑,很期待的样子,好像她家没发生任何事,只是单纯的回来看望家人。
“在看天上的云,齐鸣,你看那云,像不像一只狗。”
齐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乌云变换莫测,几秒钟又换了造型,他都没有思索便脱口而出,“像狼吧。”
云里心里咯噔一下,再看,果然更像是狼,她淡淡一笑,说:“还真是,你这观察力挺强啊。”
齐鸣听她这语气,猜测她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打算安慰安慰,他上前几分,和云里齐平,抬起的手刚想拍拍,又想起辛渐那个小气鬼,最后只能停在半空,“别想太多,阿姨会好的,我刚才跟她聊天,她可开心了,说等她好了以后,她要和你去泰民的潮牌店逛街呢。”
云里心里一抽,脑子突然热了起来,连带着毛孔都好像舒展了一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问他:“我妈还说了什么?”
嗯~~~齐鸣做思考状:“还说没想到你交的朋友都这么靠谱,说让我以后多多照顾你,说你不好好饭,对食物的渴望也没有,这样下去会生病。”
云里轻轻一笑,“倒是是附和她对我的要求,不过我每次可都好好吃了的哈,你作证对不对?”
“对~”齐鸣把着栏杆,来回拉了几下,其实经过云里家这场内斗,他的感触也很多。
云里表面风光,实则虎视眈眈,云家立的规矩又是女人当家,那谁能保证男人不想夺权?这次是叔叔,那下次呢?和他家没什么两样吧。
齐家大哥站在人家,他躲在背后,除了身体里的几升血,没人知道齐家的小公子是谁。
大妈巴不得把自己养废,好让自己儿子上位。
可说实在的,齐鸣从来没想过要齐家什么,但他们一次次的紧逼,让自己除了当一头血牛,没什么用途。
“云里,以后我们做一辈子最靠谱的朋友好不好?”这会冷静又诚恳,齐鸣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但这次,云里还是耐心的回答他说:“好啊,你别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我、你、辛渐,我们要做一辈子最好的、最靠谱的朋友。只是我进度比较慢,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帮我。”
云里这次倒像个大姐姐一般,郑重道:“当然。”
席危忙完上面忙下面,刚从云吉那里出来,一手的血迹,他的白大褂都变成了红大褂,如今脏兮兮的不忍直视,从里面带出的血腥味,招来了不少苍蝇蚊子,他干脆脱了手套,借了扣子就把白大褂给扔了。
云里转身过来,问他:“怎么样啊?席大夫?”
“死不了,放心吧,不过你和辛渐下手挺狠啊!那可是你亲叔叔。”说完他往院中的浇花的水龙头下走,来来回回搓了几十下才甩着手过来。
云里可不在乎他说的话,只记着一件事就行,云家的罪人没资格被人求情。
席危当然知道,他只是感慨云家小家主的杀伐果决的态度。
齐鸣贴心地从兜里掏出个苹果递给他,“吃吧,阿姨给我的,但以我对你的观察,你每次干完事或者干事前总喜欢把自己喂饱。”
席危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个二世主观察还挺仔细。
席危在两人之间梭巡一番,发现辛渐没在,便问:“辛渐人呢?”
“去叔叔家拿电脑了,他说那毒他是在暗网上找买家买的,我想追着这条线索去查。”
席危啃着清脆的苹果,倚靠在栏杆上,若有似无的点点头,“那最好了,找到源头总比自己化验来得快。”
齐鸣见两人又聊公事,便进屋去找云叔去了,最近他和云叔学会了好几道简单的家常菜,正巧让自己发挥发挥。
席危看着齐鸣的背影,不自觉地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
云里看得眉头发紧,说话也百无禁忌,“你这表情怎么有种你看上他了?”
云里语不惊人死不休,席危被苹果汁呛得咳嗽,咳了好久才缓过来,他脸色发红眉头发紧,说话的声音也嘶哑了几分,“你总是这么语出惊人吗?”
“难道不是?那你为什么总是色眯眯的看着我家齐鸣?”
“你家?”
“对啊!我家的齐鸣,所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家齐鸣了?”
席危扶额,这次义正言辞的解释,“你看清楚了,我只是欣赏他。”
欣赏?云里不信,“欣赏不是你这样的吧,我记得上次你还在车里跟人那个。”
云里想想,恍然地用手指着他:“你难道是个双?”
席危苦,比他给云吉上的药还苦,这可怎么解释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