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灵玦》蒲舟

23、什么时候能叫你一声付老板

　　萧玄膺目光望向被带走的杜继与陈烨，目光有些凝重：“那个陈烨，似乎不太对劲。”

　　“你也感觉到了？陈烨虽说平时就是杜继的狗腿子，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狂性大发过。而且有些太听杜继的话了。”

　　付饶说着说着，回想起陈烨追杀他时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只会听从指令的机器。

　　萧玄膺看他眉头紧锁，忽而问道：“听说你们膳堂的阡河鲤鱼很好吃？”

　　“连你都知道了？”付饶眉飞色舞道，“味道那可真是一绝，但是你已经辟谷了吧？”

　　萧玄膺噎了一下，付饶倒是没纠结，自顾自地说，“这道菜还得抢呢，咱们得早点去。打饭的大娘认识我，到时候让她给我们挑一条大的！”

　　这会儿离放饭还差小半个时辰，付饶没心情再回学院，有点儿想直接去膳堂。

　　萧玄膺拦住他，道：“先去药庐，”他目光微垂，“你的伤口还没包扎。”

　　付饶好像刚想起来这回事，这会儿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药庐在另一个方向，付饶拉着萧玄膺的胳膊，拔腿就走：“那咱们快点，包扎完正好去膳堂吃饭。”

　　萧玄膺也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加快了脚步。

　　付饶其实是第一次来药庐，种满了各种草药的小院子里氤氲着清苦的药味，一位挽着发髻的青衣姑娘正在晾晒药草。

　　推门进去的时候，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那姑娘转过身来，扬声道：“来看伤还是拿药？”

　　“姐姐，我来看伤。”付饶笑眯眯道。

　　“进来吧。”青衣姑娘放下手里的药草，转身进了屋，示意他们跟进来。

　　付饶进来后，发现屋子里还躺着两个伤员，一个上半身裹满绷带的大块头，略有些委屈的蜷缩在对他来说有些窄小的病床上，见到青衣姑娘就低声问：

　　“季大夫，我这已经躺了半个月了，我真的觉得好的差不多了。明天能下地吗？马上下个月就是夏比了。”

　　一听这话，本来温和的季大夫立马斜了他一眼，绷着脸道：“每天问三遍，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何跑去枯荣谷与猿兽打架。好不容易养了个七七八八，暂时不可下地剧烈活动。”

　　说完又抬头看付饶与萧玄膺，目光扫过付饶的肩膀，蹙眉道：“伤口看着不浅，脱了衣服我看看。”

　　付饶脸一红，“就肩膀上。”

　　“那也得把袖子脱了，快点。”

　　季大夫从药架上取下几瓶伤药，又拿了包扎用的细纱布。

　　付饶单手扯松胸口的衣服，脱袖子的时候发现衣服与肩膀上凝固的血黏连在一起。

　　“我来吧。”

　　萧玄膺伸出手，俯下身一点点地揭开他的衣服，目光专注好似在做什么不容出错的大事，直到付饶露出大半边肩膀，方便包扎。

　　伤口在背后，季大夫先是撒了些药粉，又拿了捣碎的药草敷在伤口上，随后才熟练地为他缠上绷带。

　　她开始低头写药方，搁笔后喊道：“青鱼——”

　　从侧房里走出一位拿着扇火用的扇子的小少年，他揉揉眼睛，乖乖站定在季大夫面前。

　　季大夫将药方递给他，吩咐他去抓药。小少年脆生生地应道：“好的……姐姐！”然后一溜烟儿跑进了偏房。

　　“开了三天内服的药，以及半个月的伤药。”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人，又补充了一句：“伤在肩膀上，若是不方便换药就找人帮帮忙。实在没人也可以上来找我。”

　　付饶正要开口，萧玄膺彬彬有礼地回道：“多谢，正好我会在无咎学宫逗留些时日，可以帮付兄换药。”

　　季大夫不置可否，等青鱼抓好了药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饭点。不过付饶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地带着萧玄膺去了膳堂。果然被大娘告知阡河鲤鱼已经卖光了。

　　“付饶！”正失落的时候，南宫言淼忽然跑了过来，“你终于来了！”

　　目光扫到萧玄膺的时候，她忽然红了脸，又把付饶拉到一旁嘀嘀咕咕：“我的天，付饶这是你哪里拐来的美男子啊？！哎呀让我再看一眼，不行！怎么会有这样郎艳独绝风华正茂的翩翩公子出现在我面前……”

　　付饶：“……”

　　他正要开口，言淼又看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迹，立刻怒发冲冠：“付饶你受伤了？！我只听江拭川和阿文说你被人陷害了，怎么还受伤了？敢欺负我南宫言淼的兄弟，是当我的鞭子是吃素的！”

　　南宫言淼气势汹汹，腰间的鞭子扯了下来，似乎连饭都不打算吃，就要去教训人。

　　付饶赶紧拉住她，“我没事，罪魁祸首已经被押去执律堂了。等那边审理结束后，想必学院会还我一个公道。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是哦，付饶你受了伤得好好补补。我们今天多抢了一条阡河鲤鱼，特地留给你的！快来快来！”言淼有时候跳脱地不太像个大小姐，不过付饶也习惯了。

　　“这位是南宫家的小姐吧？”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萧玄膺忽然开口。

　　南宫言淼忽然变成了一只胆小的大鹌鹑，她挺了挺胸，捏着嗓子道：“我是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言淼。这位俊……这位公子是付饶的朋友？”

　　“正是，在下萧玄膺，应该比南宫小姐结识付饶稍早一些。”萧玄膺淡淡笑道。

　　“萧玄膺！等等，有点耳熟，难道是那个传闻中三日破鬼门关的十还剑萧玄膺？！”南宫言淼瞠目结舌，下意识震惊道。

　　萧玄膺听到言淼的话表情有一瞬停滞，顿了顿才开口道：“少时不知天高地厚，徒留了个虚名罢了。”

　　付饶这时已经看到了向他们招手的江拭川，阿文与曲照青都坐在那里，他赶紧催促道：“一会儿再聊，咱们先过去吧。”

　　江拭川看到萧玄膺十分惊讶，一下子站了起来，撞得桌上的盘子抖了一下：“萧兄！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江兄，阿文兄弟，又见面了。”萧玄膺拱手道。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认识这么俊俏的佳公子，竟然不提前告诉我！”南宫言淼小声抱怨道，夹了两筷子特地留给付饶的阡河鲤鱼到自己碗里。

　　这边还在寒暄，付饶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这一上午真是一波三折，心力交瘁。

　　付饶几口饭下肚，终于有了力气，看他们已经互通了姓名，又把上午江拭川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曲照青听完后凝眉思索，“按你们所说，那陈烨确实十分奇怪，依我来看，有几分像是被人操纵的傀儡。”

　　“傀儡？陈烨平时看着虽然讨人厌了点，但看着跟正常人无异。怎么会是傀儡？”付饶百思不得其解。

　　曲照青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缭绕水雾笼罩住他清隽的眉眼，只听他缓缓开口道：

　　“据我所知，最为上乘的傀儡师，能够炼出傀儡精魄，傀儡精魄能够寄生到一切生灵身上，就连人也不例外。被寄生的人平时看着可能与常人无异，但是如果傀儡主给他下达了命令，他就会不惜一切手段完成命令。那个时候，傀儡是无法伪装成正常人的。”

　　付饶听得脊背发凉，好好的人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了别人的傀儡。

　　萧玄膺基本没动筷子，闻言也开口道：“确实如此，与他相斗时，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与害怕，只一味地进攻。傀儡精魄我也略有耳闻，前辈大能留下的傀儡精魄大都失传了。不知道那人是从何处接触到的。”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重，付饶左看看右看看，语气轻快道：“好了，人都抓到执律堂了，还怕审不出来吗？审不出来我就去揍他一顿。嗯……委托你们去揍。”

　　下午付饶也没能去成学院，原因是杜继盗窃补天玉一案惊动了学宫祭酒，祭酒下令暂时封闭器修院，连杜继住的学子舍也被搜查了一遍。

　　“这杜继也真是胆大包天，不光盗窃至宝，还将同窗炼制成傀儡，供他驱使。听说还差点杀了人。”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听说执律堂的惭枫长老都出手了，才从那姓杜的口中确认了傀儡精魄的事情。你说说，在学院里都能这么肆无忌惮用傀儡邪术，真是害群之马。”

　　如今走在学院里学子们都在讨论此事，萧玄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端起桌上的茶水，语气莫辨：“看来暂时没人找我商讨补天玉的事了。”

　　坐在凉亭里，对面的付饶闻言有些愧疚，萧玄膺若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被卷入这件事中。更不会阴差阳错地将补天玉扔进了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眼看萧玄膺一眼，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那个，没关系，如果剑圣让你赔的话，我会一起帮你赚钱还债的。你别看我现在没什么本事，其实我种菜，卖东西都很擅长的。我现在在器修院也学了不少技巧，以后做的东西说不定可以风靡整个琅衡大陆呢，那时候我就赚的盆满钵满，成了大老板……”

　　萧玄膺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那张滔滔不绝的小嘴不停地开合，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付饶忽然停了下来，感觉有点怪怪的，“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在想什么时候能叫你一声付老板。”

　　“放心吧，不需要很久了。”付饶站起身，拍拍胸脯，一脸自得，“以后你也可以跟着我干，我就勉为其难当老板好了……”

　　萧玄膺任他开心了会儿，才开口道：“付老板，你似乎屡遭险境，有没有考虑学些傍身的剑术？”

　　“我……”付饶一秒收起呲着的大牙，目光幽怨。

　　他何尝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他身处器修院，每日主要用来完成器修院的课业了。只有晚上有时间修炼，如今仍旧停在炼气五层。

　　练剑术也是一点底子都没有，他曾经打着哈欠在江拭川练刀时旁观，甚至看不清他每天挥刀的招式。剑修院的课也是当强身健体了。

　　归根结底，是他以为在无咎学宫就万事大吉，不会有危险。结果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于是他一咬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