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灵玦》蒲舟

26、剑如碧水 身若翠玉

　　翌日卯时，付饶睁眼醒来，哼哼唧唧地伸了个懒腰。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翻身跳到院墙外的空地，江拭川与阿文已经到了，萧玄膺已练完一遍剑招，正在打坐吐息。

　　踩在枯枝上的脚步声传来，萧玄膺睁眼，看到付饶眼还微微肿着，道：“今日来对战如何？我不用剑。”

　　付饶一手拿起他递来的木剑，偏头道：“那我开始了？”

　　“嗯。”

　　付饶双手握剑，竖着劈出一剑，萧玄膺侧身闪过。

　　一击不成，付饶又顺手横斩，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再来。”

　　付饶一开始还有些章法，渐渐的开始胡乱挥砍，气喘吁吁。最后木剑没拿稳，被萧玄膺屈指弹飞。

　　“不行了……”付饶手撑在腿上，呼呼地喘着气，“萧师傅，我们俩差距太大了，我根本碰不到你。”

　　萧玄膺沉吟片刻，忽然道：“不如你报名参与长夏武比如何？”

　　“？参加了我也拿不到那把宝剑。”

　　“不是为了宝剑，你如今刚入门，与不同人切磋，可以积累对战经验。我听说，长夏武比只要报名就有奖赏。”

　　“什么奖赏？”付饶问。

　　阿文忽然在不远处开口道：“一枚剑穗。”

　　付饶解开水囊喝了一口，想了想道：“我都没有剑，要剑穗也没用。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等练完，我们去报名处看看。”

　　萧玄膺继续教了他一些基础剑招，付饶如今每日要挥剑五百下，两条手臂却没有之前那般酸胀了。

　　每天练完，他如游魂一般晃荡到膳堂，饭量比之前大了一半，吃完早饭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今日是报名的第二天，人没有昨日那般多。快轮到付饶了，他忽然转过身，有些担忧对萧玄膺道：“我都没摸过真刀真剑，能行吗？”

　　萧玄膺垂眸：“明日用十还剑练练手。”

　　轮到付饶了，他深吸口气填了名字。回头却见萧玄膺也在他后面写上了名字。

　　“你也要参加？！”报名的人看着他写下的名字，震惊不已。

　　萧玄膺放下笔，颔首：“我已问过学宫祭酒，可以作为天级弟子参加。”虽然他的身份是助教，但实际上也算是学院的一员。

　　“好，好的。”

　　负责报名的是剑修院的弟子，不足半日，萧玄膺要参加长夏武比的消息如插翅一般传遍全院。

　　尤其是剑修院的众人，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十分复杂。有机会与声名远扬的十还剑萧玄膺交手，固然是可遇不可求，但是大部分都心知不是他的对手。

　　尤其是几名天级剑修弟子，本以为最后的赢家会在他们其中产生，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玄膺。

　　到了第二日，让众人惊掉下巴的事情又发生了，三年未参加过长夏武比的剑首凌千涉竟然也报名了！

　　这下无咎学宫简直像炸了锅一样，长夏武比盛况空前，甚至有人偷偷开设赌局，赌到底是凌千涉会赢还是萧玄膺会赢。

　　“那肯定是投凌师兄啊，想当年他刚入学宫，南川剑阁来游学挑衅，凌师兄可是打的他们什么所谓的南川第一剑落花流水！”

　　一名女修站在投注板前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凌师兄固然厉害，那十还剑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那萧玄膺年纪轻轻就开始斩妖锄邪，十还剑不知染了多少血。凌师兄，这几年好像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吧。”旁边一名男修反驳道。

　　“你胡说什么？你不是剑修院的就别乱说，凌师兄这几年也经常下山除妖，只不过是不贪图虚名罢了，到你嘴里就成了没有功绩？”

　　“那你说说，他做了什么好事？一个男子，整天穿的碧油油的，装什么嫩？”

　　“你！看招！”一个不对付，两人便打起来了，越飞越远。

　　南宫言淼拉着付饶去凑热闹，只见开设赌局的人还请了一位口齿伶俐的弟子，在眉飞色舞地讲述萧玄膺与凌千涉的事迹。

　　“凌千涉为剑圣首徒，十六岁入无咎学宫，是年南川剑阁派优秀学子来游学，于湖心亭的悬空擂台上切磋。南川剑阁派出天才剑客司空翊，我们无咎学宫派出剑圣弟子凌千涉。”

　　“司空翊剑招大开大合，霸气侧漏，凌千涉剑招灵活机变，四两拨千斤。司空翊节节败退，情急之下爆发出直冲云霄的剑气，冲着凌千涉而去。直逼的凌千涉退至湖面，说时迟那时快！”

　　那弟子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拿袖子擦擦嘴。

　　看下面的人都眼巴巴看着他，他接着道：

　　“凌千涉的本命剑翠漪，通身翠白如玉，柔韧如水，剑尖轻点碧波，竟然在水面上弯折弹起，凌千涉撩起几滴水珠，反手横剑甩出！水珠势如破竹，剑阁司空翊被水珠击中手腕脚腕，长剑离手，人也噗通掉入湖中。剑气如利刃，斩断一池碧叶粉荷，飞向半空。无咎学宫大获全胜！”

　　“好！”底下情不自禁响起一阵喝彩。

　　那讲述的弟子面露微笑，补充道：“经此一役，凌师兄名声大噪，更有当时亲眼目睹的文人骚客赞他道‘剑如碧水，身若翠玉，翩姿似点漪，杀姿胜修罗。’”

　　底下一阵惊叹敬服，付饶一转头，发现南宫言淼也是一脸陶醉神往。

　　那弟子又接着道：“说起十还剑萧玄膺，也是少年成名，他孤身一人独闯鬼门关，杀得鬼跑妖散，鬼门关怨气归于天地，灵气重返人间。十人去，十人还，盖是豪气冲天，胸怀天下苍生。一战成名，斩妖除魔，平定一方，实乃少年英杰。只是可惜无人能亲眼一睹他当日的风采。”

　　开这个赌局的人将两人都吹得天花乱坠，听完这个一时想投萧玄膺，又一时想投凌千涉。许多不曾参加报名的学子也都纷纷下注。

　　凌千涉在无咎学宫的拥趸众多，当然，还有许多一直被他掩盖光芒的年轻弟子，心中不服，暗戳戳的投了萧玄膺，希望他能够杀一杀凌千涉的锐气。

　　付饶倒是毫不迟疑地押了五两银子给萧玄膺。南宫言淼犹犹豫豫，最后一人押了一百两。

　　如此着实鸡飞狗跳了几日，打架的人最后双双被罚去抄写规训，面壁思过。南宫言淼中午给众人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阿文凉凉道：“这就是人，爱看热闹，更爱看天之骄子狭路相逢的热闹。”

　　付饶感受到了，这几日同萧玄膺走在一起，都会引来旁人的瞩目。

　　器修院不用上课，但是萧玄膺把练剑的时间延长到了三个时辰。

　　萧玄膺将十还剑递到他手中时，那剑似乎一时想跑，剑身微微翘起，随即被萧玄膺大掌一按，老实地待在了付饶手中。

　　付饶双手握剑，若不是勤苦练习了这两个月，他不一定能拿得十还剑。轻轻朝向不远处的石头挥出一道，下一刻石头上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付饶眼带赞赏地看向手中这把寒气凛冽的灵剑，毫不吝啬地夸道：“这剑看着像块冰，但是没想到这么锋利，真是把好剑。”

　　十还剑轻轻嗡鸣，似乎在应和他的话。

　　萧玄膺拿起平时付饶用的木剑，道：“试着把我当你的对手，现在你手中握的是一把已经开刃的剑。”

　　付饶手指握紧剑，深吸口气，一脸认真道：“那我开始了。”

　　萧玄膺不紧不慢地喂了十几招，付饶每次都只能抵挡三四下，却无暇进攻。一天下来，勉强能出其不意地挥出几剑，对萧玄膺来说却是不痛不痒。

　　下午又练了一个时辰，萧玄膺宣布今日到此为止。

　　付饶喘息着倒在草地上，手中十还剑脱落，身上汗水一层一层就没停过。

　　他仰面躺着，浑身酸疼，微微偏头看向萧玄膺：“累死了，我要是个天才就好了，随便练练就能横扫一大片。”

　　萧玄膺在他旁边坐下，透过密林的余晖照在侧身，半明半暗。他将木剑放在身侧，道：“或许天才更需要挥剑千万遍。”

　　付饶太阳穴嗡嗡的，漫无目的地想，好像也是，他认识的不管是江拭川还是萧玄膺，每个人都是日日修炼，风雨无阻。

　　后日就要正式开始比试了，萧玄膺让他明日只练一个时辰，养精蓄锐。

　　他没有自己的剑，还是南宫言淼友情赞助的。

　　“虽然我使不好剑，但是我其实也是个爱剑之人啊。虽然没有天级地级的宝剑，你若是想要黄级的，那我还是能掏出十把八把的。”南宫言淼一脸得意地说道。

　　因为是抽签决定对手，付饶去抽签时暗暗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抽到天级弟子。

　　江拭川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更希望抽到萧兄或者凌千涉作为对手。

　　可惜的是，前几场他的对手都是境界相差较大的人，每次几乎连刀都不用拔，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第一场比试，付饶遇到一个丹修院的弟子，两人菜鸡互啄，最终付饶因为体力较好险胜。

　　第二场比试，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剑修院的弟子一剑挑飞。

　　付饶含恨离场，围观萧玄膺与江拭川一路过关斩将，一天之内击败了两个对手晋级。

　　第二日会重新抽签，这一日，江拭川竟然对上了凌千涉。

　　“剑圣两个徒弟的对决，赶紧去看看。”不少人加快脚步往擂台赶去，不然没有好位置了。

　　比试巳时开始，江拭川已经提前到了擂台上，下面的观众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付饶一眼看到坐在第一排的阿文，越过人群找了过去。

　　“凌千涉师兄还没来吗？”南宫言淼问。

　　阿文摇摇头:“没有，一刻后开始。”

　　付饶低声问：“你觉得江兄胜算大吗？”

　　阿文瞥他一眼，继续摇头，“凌千涉的实力暂未可知。萧玄膺没来吗？这可是看凌千涉路数的好机会。”

　　付饶道：“他比完了，但似乎上清山有事联络，脱不开身。”

　　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三人抬眼，只见一个碧衣轻衫的年轻剑修飞身越过人群，身姿轻盈地落在擂台上。

　　他手里提着一把纤长碧翠的剑。

　　寒星般的眼眸微弯，薄唇轻启，似笑非笑道:“你就是江拭川……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