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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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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真被严格看护在院子里,极少见外客,南宫言淼本来对她也没什么芥蒂,一日见她那院子里的仆人又着急忙慌地去请大夫,说是楚真身体惧寒难眠,忽然想起自己屋里似乎有一串赤珊瑚珠子,据说是能驱寒生热,自己留着无用,不如给她送去。
正好也几日没见了,南宫言淼便自己溜溜达达地进了楚真的院子,没想到院子里这会儿竟然没有下人,南宫言淼有些奇怪,又怕大声喊叫吵醒了楚真,想着仆人或许都守在屋里,就径直朝里面走去,屋里忽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公子,汴家老太爷又来催了,问什么时候把灵风少爷送去?”
过了一会儿,公子以浪的声音才响起:“让他们准备好赤松灵,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扶絮立刻应道:“是,公子,不过……”
公子以浪目光如,扶絮赶紧低头,小心朝里间瞥了一眼,楚真被大夫施针后已经沉沉睡去。
她放低声音犹豫道:“倘若日后楚真小姐问起灵风公子……”
公子以浪蹙眉,语气似有不耐:“我自有打算。”
楚真听了这么一遭,心中惊疑不安,公子以浪似乎要用薛灵风去换赤松灵,据她所知,汴家老太爷已经年逾三百岁,但是依旧停留在合体期无法寸进,似乎这几年就要陨落了,他要薛灵风难道是……
“什么人!”
暗卫首领池崖从外面走来,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偷听,大喝一声。
屋子的公子以浪变了脸色,飞身而出,看到了慌不择路的南宫言淼。
南宫言淼被池崖拦住,看到公子以浪与扶絮也被惊动,心知不是几人的对手,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那傻小子天天哥哥长哥哥短,没想到你竟然要将他卖了!”
公子以浪的脸猛然沉了下来,出手如电,眨眼间就与南宫言淼过了几招,但因为顾忌着睡着的楚真,所以没有搞出大动静。
南宫言淼偏偏不如他的意,一边躲一边大喊大叫,顺手砸碎几个花盆。公子以浪怒火中烧,忽而勾唇一笑,抬手设了一个结界,任她再鬼哭狼嚎,也传不出一丝声响。
南宫言淼心里着急,今天不会要折在这里了吧?
设完结界,公子以浪不再束手束脚,不出十招,掐着南宫言淼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恶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后吩咐池崖:“把她给我关进地牢。”
次日一早,南宫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此去东殷,除了薛灵风,公子以浪只带了扶絮与池崖,轻车简从。
“以浪哥哥,我能跟你一辆车吗?”薛灵风站在车前眼巴巴地看他。
公子以浪下意识动了动嘴唇,最终移开视线,冷声道:“去后面的车吧,让池崖陪你。”
薛灵风嘟了嘟嘴,小声道:“池崖一上车肯定又开始睡觉了。”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乖乖走到后面的车架。
付饶这几日备好了东西,忽然无聊了起来,薛灵风好像跟着公子以浪求药去了,但是南宫言淼怎么也不出来找他们,难不成又被她母亲绊住了?
殊不知南宫夫人现在也正着急上火,气的直接摔了茶盏,“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淼淼两天不见人影,你们竟然也敢不来禀报!”
守门的侍卫战战兢兢道:“夫人饶命啊,二小姐她不许我们进院子,而且,之前也经常偷偷跑出去。我们以为她第二天就回来了,没想到一直到傍晚……”
南宫夫人揉着太阳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个老实性子,经常偷跑出去玩,现在她只希望是言淼被什么好玩的绊住了脚步。
她忽然抬头,问道:“最近是不是她的同窗来了云流城?”
侍卫连忙道:“正是正是,小姐每隔几天都会去找他们玩!”
“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找!要是没有平安带回小姐,小心你们的皮!”
“是是,我们这就去!”几个侍卫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朝付饶他们住的客栈狂奔而去。
付饶见到来打探消息的侍卫,脸色严肃:“她这几日没来找我们,我还觉得奇怪。你们可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一个侍卫道:“是两日前的午后,二小姐好像一个人出了院门,后来就没再回来。”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腐烂阴霉的味道久久不散。
早上看守送来的冷水和冷馒头早就消化没了,南宫言淼生无可恋地躺在茅草堆上,她已经诅咒了公子以浪两天,现在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随后是护卫惶恐的声音。
“楚姑娘,您小心啊,别冲动!”“您别着急,以浪公子说要是您少了一根毫毛就要拖我们去喂狗!”
哗啦一下,通道的大门被推开,南宫言淼看到几个护卫亦步亦趋地围在旁边,中间是面色苍白的楚真,她指间紧紧攥着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缓缓地走近,停在南宫言淼面前。
“把门打开,放她走。”
“楚真,你……”南宫言淼惊得一下跳起,没想到楚真会出现在这里。
几个护卫不敢不从,连忙打开门将南宫言淼放了出来。
楚真对她歉然一笑,脸色苍白如纸:“言淼小姐,你受苦了……楚真厚颜,可否请言淼姑娘把灵风追回来?”说到这里,她颊边流下两行清泪。
南宫言淼见不得人哭,忙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他可有什么亲族相帮?我自己可打不过公子以浪。”
“你有所不知,灵风十四岁那年家中遭难,薛家几十口被仇家灭门,是以浪恰好经过,把他带回……”说到这里,楚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又白了三分。
“那小子这么惨啊,没事,我还有几个同门十分乐于助人,等我与他们言明,自会去相助。只是……”
见南宫言淼欲言又止,楚真道:“大恩大德无以言表,楚真尚有些积蓄,若是不够,来世结草衔环相报,言淼小姐还有何顾虑?”
南宫言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公子以浪似乎是为了换赤松灵为你解毒……”
楚真惨然一笑:“我知他们都是傻孩子,我这身子就算借此苟活,也没有意思。还望言淼姑娘不要顾虑。”
南宫言淼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一句“保重”,便飞身离去。
她与付饶几人商议过后,如今离九月还有二十多天,足够他们往返东殷,便马不停蹄往东殷追去。若是能在到东殷之前将人拦下便最好不过。
可是公子以浪几人也是日夜不停,而且出发早两日,第六天便到了东殷汴家。
接风洗尘之后,第二天,公子以浪便带着薛灵风面见汴家老太爷,谈及东殷至宝赤松灵,汴家老太爷竟然面色和煦,吩咐下人带公子以浪去看。客厅里就只剩下老太爷与薛灵风。
薛灵风本来也想去看,不过公子以浪说让他在这等自己,他只好坐回位置上,对着老太爷傻笑,搜肠刮肚想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给老太爷听。
汴家老太爷忽然开口:“孩子,你是叫薛灵风吧,今年多大了?”
薛灵风有些震惊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乖乖答道:“十七了。”
汴家老太爷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忽然扬起一道慈祥的笑容:“十七啊,正是好时候,正是好时候。”
不知为何,薛灵风觉得他笑的有些渗人,跳下椅子道:“以浪哥哥还没有回来,我想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却不动了。
一股青色的气如同荆棘一般缠住了他的双腿,任他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
汴家老太爷在他身后缓缓走近,语气中流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狂热:“你要去哪?你哪儿都去不了。多么年轻的身体,正适合我,正适合我!”
说罢,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按在薛灵风的天灵盖上。
“啊啊啊啊啊——”
薛灵风觉得自己的头被人掀开了一个大洞,属于他的灵魂被人揪着,撕扯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生生拽出来。
“以浪哥哥,以浪哥哥!救我!救救我……”
汴家老太爷阴恻恻笑道:“你还在乱喊什么?你以为是谁把你送到我手上的?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薛灵风苦苦挣扎的样子,继续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以浪哥哥,就是杀死你的父亲,害死你的母亲,烧了薛府,屠尽薛家上下几十口的罪魁祸首!”
薛灵风闻言,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猛然把头上的手震开,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以浪哥哥不顾性命危险从火里把我救出来,不许你污蔑他!”
汴家老太爷猝不及防被震开,心下吃惊,不愧是风灵玦的伴生者,果然不容小觑。
越是这样,他心中对占据这具身体的欲望越是强烈,他呵呵笑道:“那你说说,怎么就那么巧,你们家着火了,他就正好出现救了你?你是不是至今没见过你父亲的尸体?凭风雨楼的势力,怎么可能几年了还找不到。因为公子以浪根本不敢给你看,你爹就是死在他的刀下!”
“妖言惑众!你别想挑拨离间!”薛灵风咬着牙,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免升起公子以浪将他一人留在这里,迟迟不归的恐惧,他肯定是被这无耻的老太爷派人绊住了。
“哈哈哈哈,果真是无知稚子,罢了,让你死个明白。你瞧瞧,这是什么?”汴家老太爷手中举起一枚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