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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恋1 ...

  •   九月的风总是这样,夹杂着夏天辗转缠绵退不去的热,吹得人心里发闷,总觉得有口气憋着,压得胸口沉甸甸的。
      就算不压,曲暖的胸口也照样沉甸甸的。
      “同学们注意了,今天是泰初中学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表彰大会,首先欢迎大家成功入学我校,很荣幸成为你们的校长,本部升上来的同学可能知道我的一贯作风,新考到我校的同学,我想我们也会慢慢适应共同进步…………”
      台上,地中海的小个子老头发着言,台下学生们个个顶着烈日倍受煎熬。
      人群里,1.67米的曲暖站在队伍中间,她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子,被分到女生的最后一排站着,紧挨着的后面一排是班里的男生。
      像大多数高个子女生一样,曲暖并不喜欢自己的身高,因为从小到大她只能站到女生队里的末尾,在她周围永远都环绕着一半男生。
      可这偏偏还不是最苦恼的,最苦恼的是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同学们的心理活动越发活跃。
      这让从小就得了怪病的曲暖无所适从。
      是的,曲暖有病,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就比如现在,她又听到身后的男生在议论女生的身材,只不过这种议论是在心里。
      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这老头,唧唧歪歪个没完,这么大太阳,嗯?前面这女生头发好香!不确定,再闻闻。霍!她穿带扣的!还是桃粉色~我喜欢~~~。』
      这不知道是哪个恶臭男,桃粉色?
      曲暖想着自己今天穿的是裸色,松了口气。
      忍受着身边同学在心底默默发的牢骚,顶着大太阳曲暖感觉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
      “接下来,有请高一年级新生代表——左恒喆,上台发言。”
      台下是一片哗啦啦的掌声。
      “诶!你听说了吗?他初中就是校本部的,本校学生里他很有名的。”
      前排一个女生小声拉着另一个女生在耳边说着悄悄话。
      “何止是校本部,他在我们学校也很出名,初二的物理竞赛,他代表你们学校来我们学校比赛,当时走在楼道里路过的女生能目送他二三百米。比完赛得知这男的不光长得好成绩更好。是当年的初中物理竞赛全市第一,妥妥的高领之花。”
      “就是这人脸太臭了点。”
      听着前排两个女生小声嘟囔,曲暖知道他们说的那件事,那年她也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了,只不过她参加的是化学竞赛,物理竞赛在上午化学竞赛在下午进行,她没能陪着他一起,甚至是连校车都没坐到同一批次。
      那天的主席台穹顶高悬,太阳光透过穹顶在主席台聚成雪亮的漩涡。
      左恒喆走上台阶时,操场上忽然传来女生们压低的惊呼,像一阵银铃被风突然攫住。
      很快,就有附近的老师出面维持秩序,呼声这才渐渐转小。
      主席台上,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反射着冷光,当话筒架发出刺耳的嗡鸣时,这个中考全市第一名的男生突然用指节轻叩了三下麦克风。
      “扣扣扣!”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带着爵士鼓点般节奏的小动作。
      "各位老师同学好。"他停顿的间隙里,礼堂最后一排的柳枝正巧被风掀起,十七岁的声线混着窗外九月的草木气息散发着醉人的韵律:
      "我是高一(7)班的左恒喆。很高兴接下来的三年能与大家同校……"
      曲暖看着台上熠熠生辉的男生,嘴角勾起抹笑:“很高兴吗?我也是!和你成为同学是我的荣幸,左恒喆。”
      新生入学典礼和表彰大会很快就结束了,学生们被有序组织回到教室。
      教室里年轻的班主任指挥着男生搬桌椅板凳,而女生负责打扫教室
      曲暖个子高,不出意外又被分到了擦玻璃的小组。
      从初中开始,她就在擦玻璃这一岗位上一干多年,没办法,高个子的女生实在不多。
      “没关系,和左恒喆一个班干什么都行!”
      她只能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
      是的,她喜欢左恒喆,是那个全校师生都在私底下暗自把他们当作对比对象的时候,她发誓一定要超过的人;是那个放学后她不惜换乘15站也要送回家的人;是那个明明只要自己主动就能说上话,却从来都不敢靠近的人……
      “报告!”
      门口男生突如其来的报告,吓得正在擦玻璃的曲暖手一抖,毛巾掉了。
      准确来说不是吓得,是她又听到了那个让她亢奋的人的声音,激动的。
      “回来了,去给擦玻璃的同学换盆水。”
      见左恒喆回来,班主任一视同仁,让他拿着盆去换水。
      “诶!诶!我叫田知芝,初中是三中的,你叫什么?”窗台边上,两个拿着毛巾的女生开始联络感情。
      “我叫曲暖,流觞曲水的曲,暖和的暖。”曲暖见旁边女生和自己搭话,应和道。
      其实她自己有时候也会分不清别人到底是心声还是在和她说话,好在环境还没有很嘈杂,曲暖听到了田知芝在和自己说话。
      “呀!你就是曲暖!!那个年级第二!”
      窗边的惊呼声不大也不小,刚好被周围人尽收入耳中。
      大家瞬间都朝她的方向看,想象中,年级第二应该是个眼镜片厚到亚垮鼻梁的书呆子,谁能想到是个腰细腿长的小脸杏眼的小美女。
      就是这小美女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么大的眼镜框。
      黑框眼镜戴在她脸上,盖住了几乎三分之二的脸,除了看起来不和谐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班里同学议论纷纷,大家嘴上在讲关于她的话,心里也都是有关她的独白,这让曲暖烦不胜烦,只能装作很忙的样子继续弯着腰擦那块已经被她擦得很亮的玻璃。
      『好翘!不知道是不是捏一把就会弹起来?』嗯?
      曲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左恒喆!
      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心声。
      慢慢的,她想尽全力捕捉到那道心声,受伤的动作就渐渐停了下来。
      “小心!”
      突然,由于曲暖身体过于前倾,脚底下的桌子受力不均匀朝一边倾斜,眼看曲暖就要掉下来了,一道离她最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她跌入一双有力的怀抱里。
      『艹!好大!好软!』
      嗯?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被人接住了,
      又是曲暖熟悉的声音,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好大?什么好软?
      曲暖只能抬头看去,面前,是她心心念念喜欢的人,而耳边响起的心声,她确定是他的,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艹!别TM这么看着我!真想弄你!又硬了!』
      左恒喆视角里,曲暖被他胳膊撑着,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腿站不直就算了,一双杏眼受惊小鹿一样的忽闪忽闪,看着左恒喆一眨不眨的,关键是!她的上!半!身!紧紧和他的贴着,紧到,他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只知道,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又要犯病了。
      “你还要挂在我身上多久。”
      曲暖来不及思索左恒喆心声里的意思,他冷冷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果然,这才是记忆里的他:疏离、冷漠。
      “谢谢……”不等曲暖道完谢,左恒喆就忍不住冲出教室,直奔卫生间。
      他知道的,如果他再继续待下去,恐怕全班都会发现他的不对劲。
      教室里,曲暖呆愣在原地。
      耳边全是大家不敢言语的心声。
      同学A:『果然,学霸多少都沾点病,这男的绝对是洁癖』
      同学B:『第一名接住了第二名诶,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
      其实大家对左恒喆的洁癖早有耳闻,可知道今天之前,都没有一个准确认知。
      现在,大家知道了——左同学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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