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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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在等一个机会。他在等六界舆论往一边倒，届时再放出妖帝因毒而亡的消息，打神界一个措手不及。
夜离忙着筹备计划，他开始逐一打压各大妖族。混血妖族势头越来越猛，夜离转手开始提拔纯血妖族。他要的是平衡，而不是一边倒。
他常常忙到深夜才能回衔月宫，有时候连着几天才能回去。
白鸾凤常常等夜离等到深夜。他被锁链束缚着，离开不了衔月宫，哪也去不了。
夜离带着深夜的寒气归来。他推开门，与白鸾凤直白地对视上。
沉默，无言弥漫在二人之间。
见面次数的减少让二人的沟通趋向贫瘠。眼见鸿沟越来越大，夜离却无暇顾及，白鸾凤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心思想看夜离的下一步。
于是白鸾凤转身走向那张夜离特意换的双人床。不再将视线分给夜离。
劳累一天的夜离不理会白鸾凤的冷漠，他自然而然褪去外服，与白鸾凤同床共枕休息。
白鸾凤背对着他，那他就抱着他。诡异的和谐代替了交流。
有时候白鸾凤坐在桌前等了一晚上，也不见夜离的归来。
白鸾凤低头望着手上的锁拷，倒觉得自己像笼中鸟了。
再等等吧，就当是陪他玩游戏。
天上的弯月躲进了云朵的怀抱，连带着星星也隐匿了。
夜离走在宫道上，四下静谧无人，一片漆黑。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他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红日当空，诡异如盆，仿佛生出一只眼睛紧紧盯着夜离。
夜离停了下来，面上却无任何表情。他巡视四周，眼神落在忽然出现的白鸾凤身上，有些愕然。
白鸾凤朝他浅笑着。
夜离微愣，看着白鸾凤的笑容，嘴角也勾起一抹笑。
红日伸出无数漆黑的触手疯狂涌向白鸾凤。刹那间，白鸾凤来不及挣扎便被触手吞噬得一干二净，连片衣角也不剩。
这个过程快得如同翻页，但是映在夜离眼睛里却像是慢放，每一个细节准确无误地被他看见。
“不要——”
夜离绝望伸手。他从梦中惊醒，手中的毛笔掉落，墨汁撒了一地。一片狼籍。
夜离大口喘着气，泪水忍不住落下。屋内烛光摇曳，夜离久久不能平静。
他捂住胸口，感受心脏的双倍跳动，扑通扑通。这才放下心来。
才怪。
他猛地推开门，惊醒门外的侍从。侍从们生怕夜离呵斥他们的走神，连忙跪下。
夜离略过侍从，径直向前。他匆匆赶回衔月宫。
即使知道梦都是假的，可他的心里的石头怎么也放不下。
深夜的冷刺痛着后背的脊椎，夜离一身冷汗。
他停在殿门外，长舒口气后，才缓缓推门走进。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点灯，静谧得有些反常。空气中飘散着安神的香，让夜离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定睛一看，白鸾凤靠着木椅轻轻闭目，他对面放着一杯凉透了的茶。
夜离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着，一抽一抽地泛着阵阵苦涩。
他将披风解下，盖在白鸾凤身上。
温热的，不是冰冷的。
他是不会让未来成真的。
也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夜离忘记了具体的未来。他不记得白鸾凤是因何而死，他只知道白鸾凤会死。
夜离一动不动注视着白鸾凤。
那双琥珀色的凤眼正阖目休息，睡意模糊了他眉目的冰冷。目光下滑，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再往下是凸起的喉结、锁骨……
夜离眼神愈发幽暗。
他别过眼，将那杯冷透了茶一饮而尽。
白鸾凤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空气中还存留着淡淡的香味。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身上的披风随着动作滑落。白鸾凤眼疾手快地握住，被束缚的手握着披风轻轻一闻。冷冽幽深的梨香扑面而来。
白鸾凤一愣，望着门口笑了笑。他将披风放到一旁，伸了伸腰，昨夜靠着木椅睡了一晚上并不好受。
夜离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檀木食盒。
白鸾凤一顿，有些意外，随后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你…今天不要处理公务吗？”
夜离将食盒放在圆桌上，他笑了笑，“剩下的那些我交给无迹了。”他打开盒子，将糕点一一取出，桌子上很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这几天没能陪着你，是我的疏忽。”
白鸾凤晃了晃手上的锁链，试探着问道：“你在这儿，还怕我会飞走吗？”
夜离上前抱住他，语气诚恳：“怕，怕死了。”
白鸾凤带着一丝哄小孩的语气道：“我虽然有翅膀，但是你在衔月宫设下的阵法，我插翅难逃。”
他语气放软，落在夜离耳中，倒像是撒娇。
“我两只手都被锁着，很难受的。”
夜离松开手，他垂着眼，将白鸾凤一只手的锁链解开。
白鸾凤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下一秒，那空出的锁链，精准无误地落在夜离的手上。
“这样你就不难受了。”
夜离抬眸，带着一丝狡猾，笑道。他反手握住白鸾凤的手，晃了晃锁链。
夜离是偷偷设下的阵法。白鸾凤被缚神锁困住都能察觉到的话，这说明，他一定用自己不知道的方法私存了灵力。
白鸾凤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夜离不吃软的，那他只能拿硬的了……
他再次恢复夜晚的冷漠，不再回应。仿佛刚刚柔和笑着的人不是白鸾凤。
夜离只当是他闹脾气，自顾自地喂白鸾凤吃早点。
“这个是妖界特色点心，你尝一口。”
白鸾凤别过头，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喜欢吗？那你试试这个春庭卷。”
白鸾凤依然不理会他，仿佛夜离可有可无，就如一团空气。
“都不喜欢吗？那我让御厨做些神界点心给你吃。”
白鸾凤一言不发。
夜离捏碎手中的点心。同样冷冷地盯着白鸾凤。
自从体内力量全部解封后，夜离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他耐心有限，如果对面不是白鸾凤，早就化成一堆枯骨。
空气瞬间凝固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离却低头笑了起来。
“不理我吗？”
下一秒，白鸾凤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猛地转头，夜离手上鲜血淋漓，阴恻恻地盯着他，见白鸾凤回头，便笑吟吟起来。
“你疯了！？”
白鸾凤怒不可揭，他连忙握住夜离的手，查看伤口。
口子不深，但离血管很近，需要止血。
白鸾凤直接撕下自己袖子是一节布条，连忙为夜离包扎。
这倒是夜离第一次看见白鸾凤失控的模样，一时倒觉得有些新奇。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欣赏白鸾凤在意他的模样。
“我这只是帮你止血。你把我的灵力都锁住，我也不能帮你恢复伤口。你等下喊个妖医来……”
白鸾凤一抬头看见夜离不在意的模样，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夜离！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谁叫你不理我，怪你。”
夜离直接倒打一耙，将错推在白鸾凤身上。
白鸾凤差点被夜离气笑。不过他也不敢再冷脸对待夜离了。天知道夜离还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夜离！”
夜离却是愣了愣，随后缠上白鸾凤。他亲昵地环住白鸾凤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喉结。
夜离喜欢白鸾凤喊他的全名，他甚至觉得全名比那些暧昧的昵称更勾人。
“再叫我一声，白鸾凤。”
夜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离，仿佛闪着点点星光。
白鸾凤泄气，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溃不成军。他无奈道：“夜离，你这样我真是毫无办法。”
他狠狠揉了揉夜离的头，像是发泄情绪般将他头发揉乱。
“那你就老老实实待着这里。”
夜离不满地拍掉他的爪子。
“别再想着出去，也别再想着冷漠我。白鸾凤，我很伤心。”
白鸾凤望着夜离，久久不语。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良久的平静。无迹出现在门外，低声唤道：“殿下。”
夜离闭目叹气。
无迹的呼唤再次传来，催促着夜离。
夜离松开手，他轻轻碰了碰白鸾凤的唇，认真道：“白鸾凤，等我回来，好吗？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会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擅自逃跑。
白鸾凤，再给我点时间，等再过一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白鸾凤不好再说些什么。
锁链再一次回到了白鸾凤手腕上。
夜离推门而出。
无迹低头行礼，抬头时发现夜离被白布包扎的手。
“殿下，你的手……”无迹皱眉。
“无妨。”夜离忍不住将另一只手覆盖在白布上，这是白鸾凤亲手包扎的。
“说正事吧。”
“是。”
二人转角踏入偏殿，无迹如实将神界在六界中散播的消息告知夜离。
“神界大肆宣传您弑父夺骨，想要发动战争一事……”
夜离冷呵，他早就料到了神界这一步。
“去把神、仙两界下毒毒害妖帝一事传出。就说妖界殿下向神界讨要解药无果后……”夜离瞥向无迹。
无迹心领神会。
“属下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