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狩猎》骑扫把的胖女巫

4、就这样

　　城西某个废弃已久的机械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陈年灰尘的混合气味。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低矮的房梁下，光线摇曳，在斑驳的水泥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一个精瘦的男人靠在吱呀作响的旧转椅上，脚搭在堆满杂物的破桌子上，脸上那只张牙舞爪的青黑色蝎子纹身——蝎身盘踞颧骨，毒钩锐利地向下延伸，仿佛随时会蜇人。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地心生警惕。正是“蝮蛇”组织在京城活动的核心成员——“蝎子”。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蝴蝶刀，刀锋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阴冷的寒芒。刀柄在他指间翻飞，动作娴熟而危险，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桌上放着一台屏幕闪烁的加密笔记本电脑，旁边散落着几包纯度极高的“大力神”。

　　突然，桌上的手机发出几声急促的蜂鸣，一个加密通讯窗口强制弹出。屏幕上没有画面，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信息：【目标“疯狗”阿泰确认清除。死于药物过量，警方已介入。现场残留药品，已被警方带走，无法确认有无直接关联。】

　　蝴蝶刀翻飞的动作瞬间停滞。

　　“蝎子”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瞳孔在昏暗中收缩如针尖。房间里只剩下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和他自己陡然变得清晰的呼吸声。他盯着那行字，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刀柄而微微泛白。

　　“死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药物过量？”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

　　阿泰是他精心挑选、用药物控制的棋子，是他在“炼狱”拳场布局的重要一环，专门用来测试新批次“大力神”在极限状态下的效果，同时操控比赛敛财，并物色有潜力的亡命徒吸纳进组织。阿泰虽然是个疯子，但用药剂量一直被他的人严格控制着，绝不可能突然过量致死。

　　“警方介入？残留药品？”蝎子咀嚼着信息里的字眼，眼神变得更加阴鸷。难道这条线有人想分一杯羹？

　　他猛地坐直身体，脚从桌子上放下，蝴蝶刀被他“啪”地一声合拢，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冒犯的杀机在他心底翻涌。：“MD，吃老子的饭就算了，还想砸老子的碗！”

　　…………

　　与此同时东城高级公寓顶层的复式公寓

　　浴室蒸腾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松与佛手柑沐浴乳的清冽余香。温言穿着丝质的深灰色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湿润的黑发随意向后拢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额角，卸下了金丝眼镜的他，少了几分白日的温润儒雅，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他赤脚踩在柔软昂贵的羊绒地毯上，无声地走到宽敞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璀璨的京城夜景，万家灯火如同倒悬的星河，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却照不进丝毫暖意。手中端着一杯刚醒好的红酒，深宝石红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轻轻晃荡。

　　沙发旁的实木矮几上，静静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盖着特殊的火漆印，纹样是一只线条简洁、目光锐利的枭鸟

　　温言抿了一口酒，醇厚微涩的口感在舌尖蔓延。他放下酒杯，修长的手指拿起文件袋，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一捻，坚韧的火漆应声碎裂。他抽出里面一叠不算太厚、但信息量惊人的资料。

　　最上面是一沓照片，前两张是林野，一张是白天，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卖服，正将一份外卖递给某个小区的保安，侧脸线条清晰而冷硬，眉头微蹙，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脊背挺得笔直。另一张是夜晚，背景似乎是“炼狱”的更衣室，他刚打完一场，额角带着新鲜的血迹和汗珠，正靠在墙边喘息。

　　第三张是一个女孩躺在病床上，瘦弱得几乎脱形，脸色苍白如纸，鼻子里插着氧气管，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即使是在沉睡中，眉宇间也凝结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病痛。照片的角度很巧妙，既展现了她的病容，也拍到了床边那台嗡嗡作响的透析机和床头柜上堆积的药瓶，无声地诉说着沉重的负担。

　　第四张：是一个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戴着听诊器，正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低头看一份病历的医生。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侧脸温润，神情专注而带着一丝忧虑。照片清晰拍到了他胸前的名牌：沈修。照片上的人透着一种干净、温和、与这残酷世界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第五张是一张合影，照片上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勾肩搭背笑的肆意张扬，照片的左下角一排小字T市孤儿院，2000年夏

　　底下是女孩的病例报告，厚厚一叠。温言快速翻阅着，专业的医疗术语在他眼中快速流淌。肾衰竭终末期，长期透析，并发多种症状，急需肾移植手术……费用评估后面跟着的那串天文数字，触目惊心。报告末尾有沈修作为主治医生之一的签名和潦草的病情批注，字里行间透着无奈和尽力而为的坚持。

　　温言把资料装回文件袋里，端起红酒，走到窗边，再次俯瞰着脚下璀璨而冰冷的城市灯火。他轻轻晃动着酒杯，深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如同暗涌的漩涡。

　　资料里关于林野的其他信息在他脑中迅速整合：孤儿，与妹妹相依为命，无不良记录（除了打黑拳），性格坚韧倔强，重情义……

　　他拿起桌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从容“是我，餐厅那边把送餐人员换成一个叫林野的外卖员，你亲自去联系，不要引起对方怀疑”

　　“是”

　　电话挂断，温言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窗外，京城的灯火依旧璀璨，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半在光影中显得温润如玉，一半隐在阴影里，深不可测。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