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但被人惦记多年》福引

17、维护

　　吴锁被推进了手术室，可是由于吴锁是未成年人就必须由家属签字。

　　霍黎想到吴锁那个败类的爹，就去和医生商量看看能否先做手术，但医生表示这是医院的规定，术前必须要求家属签字，否则有任何失误都将由主刀医生承担。

　　然而没有医生愿意以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前途来赌，所以要求霍黎尽快联系家长来签字。

　　霍黎咬着牙从吴锁手机里找到吴晓庆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吴晓庆可能是睡前喝了点酒，此时睡得正香，被人打搅了美梦，他语气十分不耐烦：“喂？他妈的小杂种半夜给你爹打什么电话？”

　　霍黎并不打算介绍自己，于是道：“你来一趟医院，你儿子被人捅了，需要你签字。”

　　“什么？”吴晓庆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吴锁受伤了？他怎么样了？你又是谁？”

　　霍黎没空提醒吴晓庆自己是谁，他只是陈述道：“没错，他受伤很严……”

　　“那就让他死了吧，老子没空。”吴晓庆说着就要挂电话，“对了，他的遗产应该由我继承，我是他爹，子死父继。你给我看看他还有多少钱，有500给我500，没有500……反正有多少都我的。”

　　“你他妈简直不是人！”霍黎没想到即便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会被吴晓庆拒绝，还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他一脚踹到椅子上，“那他妈躺在手术室的是你儿子！”

　　“是又怎样？他给老子花过一分钱？”吴晓庆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想让我去也可以，给我钱我就去。”

　　“你要多少钱？”

　　“一百，”吴晓庆故意顿了一下，“万。”

　　“一百万？”霍黎的声音都变了“你他妈想钱想疯了？我他妈上哪弄那么多钱？”
　　一百万绝对不是个小数目，霍黎可以说是个富二代，虽然霍良臣没限制过他花钱，但他物欲低，对金钱没那么渴求，这么多年下来卡里满打满算也就十万。

　　而这败类吴晓庆竟然要一百万！活脱脱的狮子大开口。

　　“没有？没有那就算了。”

　　吴晓庆说着又要挂电话，他是看准了霍黎要救吴锁，所以以此为要挟。而吴锁躺在手术室生命随时受到威胁，霍黎根本没那么多时间与他讨价还价。

　　“我答应你，你来签字！”霍黎咬着牙说。

　　“真的？”吴晓庆有些不可置信对方真的就这么答应了，“你答应了？”

　　“你他妈到底来不来？”霍黎吼道，“不来老子就他妈反悔了！”

　　反悔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是给吴晓庆一个下马威，吴晓庆也立马屁滚尿流地答应了来签字，但是临了吴晓庆又加了句：“别想耍花招，要是让老子知道你耍花招，我不怕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你他妈要敢不来，老子要了你的狗命！”霍黎骂完，又给吴晓庆报了医院的地址，然后挂断了电话。

　　霍黎靠墙坐了下去，他是答应了吴晓庆，但这钱从哪来？

　　赵俞锡那傻逼都敢把他举报了，怎么可能给他借他钱？他第一个否定了赵俞锡。接着，他想到了第二个人，霍良臣，可他暂时还不想向霍良臣求助，在他心里向霍良臣求助要做更多的心理建设，于是他拿起了手机翻起了电话本。

　　他从第一个联系人开始打，开始是稀松平常的兄弟寒暄，可当他表明来意后，随访却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霍黎借的不多，他打算每个人先借几万，可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个往下打，越打心越凉。

　　直到打了五六个后，他再也拨不出去。

　　最后一通电话打完后，他手指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霍黎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抹了把脸，收拾起自己破碎几乎就要拾不起来的心，颤抖着给霍良臣打通了电话。

　　可是当霍良臣问起钱的用途时，霍黎知道没法撒谎，于是表示了他要救他朋友。但当霍良臣知道霍黎要救的是吴锁时，霍良臣断然拒绝了霍黎的请求。甚至都不给霍黎商量的余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霍黎感到深深的悲哀。

　　他从未求过人，可人生第一次求人就遭遇如此重大的挫折。手指插进头发里，在他看来最亲近的人，结果到最关键时刻却是最冷漠的人。

　　霍黎不知道该找谁，他感到深深的无助。紧紧握着手机，手指随意翻动着联系人，想着刚才的一声声拒绝，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肯帮他的都没有？他看着平时一个个称兄道弟的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在此时伸出援助之手的。

　　霍黎想着他曾经的朋友们，可就连最亲近的人都拒绝帮助，霍黎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他。

　　最后，他再次拿起手机，给徐明洋打通了电话。在霍黎心里，除了赵俞锡，徐明洋算是他最好的哥们儿。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没给徐明洋打电话，就是怕听到徐明洋的拒绝。他不知道如果徐明洋也拒绝他，他会如何。

　　表明来意后，徐明洋沉默了很久，最终他说道：“霍黎，你也知道我家虽然做生意，但都是小本生意。”

　　霍黎的心渐渐往下沉去，然后又听到徐明洋说：“而且最近我家要进货，也要用钱。”

　　霍黎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几乎无力说出半个字来，只等着徐明洋主动挂断电话。

　　可是徐明洋接下来说的话，让霍黎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但是，为了你这么个朋友，老子他妈的豁出去了！”

　　滚烫的热泪从霍黎眼眶流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也他妈就是你，换一个人老子都不会借给他！”徐明洋说着就去找他爸。

　　霍黎抬手擦了把泪水：“谢谢你，明洋。”

　　徐明洋说：“谢我就赶紧给我振作起来，你听听你的声音都踏马成什么样了，驴叫唤都比你的好听！”

　　徐明洋的钱到后，吴晓庆终于晃晃悠悠赶来了。

　　见他到来，霍黎一把提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按到墙上。吴晓庆看到按着自己的是霍黎时，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但随即就笑了：“不是要弄死我么，这么快就求着我了？”他看向霍黎握着他脖领子的手，“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又变了，霍黎将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抵到吴晓庆脖颈上，“你他妈可以再晚点来，这样我直接捅了你！”

　　吴晓庆：“钱呢？没有钱老子不签！”

　　霍黎面色狰狞，将匕首死死抵在吴晓庆脖子上，“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吴晓庆的脖上瞬间流下一溜鲜血。他一身邋里邋遢，浸淫酒色多年，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模样。他索性直接放松身体，就着被霍黎抵住的姿态瘫到墙上，“你弄死我吧，反正没钱我就是不签！”

　　霍黎忍着想要现在就弄死吴晓庆的冲动，将支票扔到他那张看着就恶心的脸上，“签字！”

　　看到这是真的支票后，吴晓庆有一瞬的惊喜，随即就啧啧后悔表示要少了。

　　听着吴晓庆的后悔话，霍黎再次将匕首抵上他的脖子，“嫌少？那你大可试试！”他知道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如果这败类再敢说一句话，他一定会捅死他！

　　吴晓庆手拿着签字笔，看着霍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他知道这小子这次要来真的了，于是他麻溜儿地签了字。

　　字一签完，霍黎一下子瘫到了椅子上。这只是其中的一关。吴锁能否活下来，还要看接下来的手术情况。

　　霍黎从不信鬼神，但此时他请求诸天神佛保佑吴锁活下来。他把脸埋进掌中，回想自己和吴锁认识的这几个月来，虽然他会在小事上帮助吴锁，可但凡有大事，吴锁总会将他包在自己的壳下。

　　他就像一个穿山甲，但凡遇到危险，就会把霍黎抱到自己最柔软的肚腹上。

　　霍黎很难讲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如果吴锁出事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于田航的事是因他而起，但最终受伤最深的却是吴锁。

　　整个晚上霍黎的心都在七上八下，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但很成功。等吴锁被推出来时，他还在昏迷。

　　霍黎守在吴锁身边，一晚上都没合眼，直到天蒙蒙亮时他才趴在床沿睡了一会儿。

　　等到第二天还是被走进的警察吵醒。

　　霍黎一看表，已经下午了。警察要进行调查，知道吴锁还在昏迷，所以只将霍黎叫了去。霍黎到那才知道于田航身上根本没有锐器伤，都是被拳打脚踢出来的伤。所以根本不需要把吴锁戴去警局，直接跟霍黎了解了些情况，录了一番口供就回来了。

　　只是当他回来时，吴锁依旧没醒来。

　　霍黎索性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他。

　　从前只觉得吴锁长了一张美人脸，很像个女孩子，如今才发现他的轮廓鲜明，很有立体感，而现在只不过还没长开，长大之后一定是个棱角分明的大帅哥。

　　他抬起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吴锁的眉骨，他有一张混血的脸蛋，眼窝深遂，鼻梁高挺，下巴微翘，而嘴唇……

　　霍黎的指尖停留在吴锁的唇上方，他的唇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但唇形优美，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

　　他就这么愣愣看着，甚至都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直到有个无奈的声音传出：“我等了很久了……”

　　霍黎吓了一跳，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他快速收回手，揣进兜里，看向床上已经睁开眼的吴锁，“你踏马早醒了，怎么不告诉我？”

　　吴锁看向霍黎已经揣进兜的手，有些遗憾，“醒来早了，是不是就更看不到了？”

　　霍黎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你说什么胡话？”

　　话音未落，霍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是赵俞锡的来电，他眉头一皱，火气瞬间就起来了。他本来也打算找赵俞锡算账，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找他，他竟然打来了。

　　霍黎走出病房，接起来：“喂？”

　　赵俞锡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霍黎，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上不上课关你什么事？”

　　赵俞锡没想到上来就接了霍黎一记枪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怎么你了？”

　　“你他妈说你怎么我了？你还给我装蒜？演技挺好啊，都可以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了，表面装好人，背地里举报我，然后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你知道了？”赵俞锡说，“既然知道了也无妨，我就是要举报你！”

　　赵俞锡的有恃无恐彻底惹毛了霍黎，霍黎知道把吴锁带进队有风险，但他可以承担，任何一个人举报他他都无话可说，本身就是他有错在先，但是这人唯独不能是赵俞锡！他一向把赵俞锡当成最好的兄弟，结果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最好的兄弟。

　　霍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我操你妈赵俞锡！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怎么你了？哪点对不起你？你他妈竟然举报我？亏我还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结果你呢？你做的叫人事儿？”

　　“霍黎我告诉你，我举报你都是轻的！我天天想着你念着你，你他妈却给我去谈了女朋友！你说你喜欢女的喜欢大胸，那么，好，我让着你，我退出篮球队，我看不到你和她们在一起，我也不会那么烦躁。后来你要比赛，还缺人，老子都上赶子送上门了，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他妈都不说让我回去，你连一句话都没有！眼珠子就盯女人奶.子上了吧！”
　　“即便这样我也忍了，可是你呢？你他妈又找个小白脸！在你家当着我面就亲上了！你还让他代替我和你参加篮球比赛！你他妈以为我不会生气是不是？”

　　霍黎觉得赵俞锡简直不可理喻，“我踏马处女朋友碍你屁事了？我是猥.亵你老婆了，还是强.奸你小妾了？老子处个女朋友用得着你看？亲个小男孩用得着你管？亲男还是亲女嘴长在我脸上，碍着你吃饭还是碍着你说话了？还你看见我烦躁，老子看见你还恶心呢，别踏马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脚踹死你！”

　　赵俞锡脸色铁青，但还是忍着怒气，他不是来和霍黎吵架的，“霍黎，你是铁了心的要跟我对着干，是吧？甚至不惜找个男的过来……”

　　这句“找个男的过来”直接让霍黎想到赵俞锡让人欺负吴锁的一幕，他更火了：“赵俞锡！我告诉你，不要觉得你家有钱招了几个工人，你就了不得了，就谁都可以欺负了。你听好了，吴锁我罩着！你他妈要是再敢欺负他，老子绝对不让你好过！”

　　话音刚落，霍黎就听到病房传来“扑通”一声，仿佛重物落地的声音。最主要的还是从吴锁病房里传出来的。

　　赵俞锡不知道霍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霍黎最后那句威胁他的话简直要气疯了，他刚要问怎么回事，霍黎就一下挂断了电话，他再次拨过去，对方却一直无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