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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5. 等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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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车内，叶修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叶修的头痛似乎好了一些。他和孙哲平没有继续多余的交谈，只是就着冰冷的矿泉水，沉默地啃了几口压缩饼干，补充着消耗殆尽的体力。空气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只有引擎的咆哮和轮胎碾压路面的声响撕破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心头压上一块巨石。接近五个小时的疾驰后，目的地已近在眼前。叶修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父亲的加密信息：
目标建筑：地上人员稀疏，但防御体系完整。已初步完成隐蔽合围。发现大型地下设施结构（未知用途），存在高度风险。我方人员正谨慎渗透，避免打草惊蛇。务必谨慎！
他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回复：收到。我需亲自进入。有特殊方法可规避部分监控，但急需内部布防详图（越快越好）。
他知道父亲会懂。叶父的回信带着沉重与无奈，更带着一个父亲拼尽全力的决断：
明白。全力破译中。该点为长期监控但无实证目标，竟遗漏地下如此规模工事，是我失察。行动组已就位，我将亲自前往指挥节点。小心为上！
叶修能感受到父亲字里行间的自责与担忧，但他此刻必须摒弃所有杂念。他将信息转述给孙哲平，后者只是眼神更沉，脚下油门踩得更深。
地下深处，叶秋躺在医用床上。
叶秋的清醒，远比钟建安及其手下预估的要早得多。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依旧将叶秋视为那个被刻意“限制”了多年、缺乏自保之力的普通人，毕竟他手上一直有一根红绳子。殊不知，叶秋演戏演了十三年。
当残存的药物效力被强大的意志力彻底驱散，叶秋的精神力与强化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恢复。他没有贸然睁眼，而是将感知力如同无声无息地向外扩散，不能延伸的更远，他推测是有什么屏蔽隔断了一个区域，内部倒是不会被限制。比起对人精神的直接影响，他更擅长也更常练习的，是对物体结构、能量场和空间的感知。此刻，这成了他最好的武器。
和叶修精神链接依旧模糊没有回应，被强大的屏蔽力场所阻隔。但建筑内，自身的感知扩散出影响不大，他很快“看”清了囚室的结构：四壁、天花板、地板……以及唯一的出口。感知掠过墙角一个看似普通的电源开关时，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不属于正常电路的电磁波动。
‘呵，都撕破脸到这地步了，还搞这种蹩脚的隐蔽摄像头，拍不全吧，有屁用。’叶秋心中冷笑，彻底确认了监视点的位置。
他保持着昏迷的姿态，耐心地躺了很久，让身体从麻痹僵硬中完全恢复掌控力。期间，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眼神冷漠的研究人员进来过一次，草草扫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叶秋，确认手铐完好，便关上门离开了。叶秋的感知力如同触须，在守卫离开后，用尽全力悄然探出门缝，顺着冰冷的走廊尽可能得向更远处延伸，默默构建着这个地下迷宫的部分地图。
时间在他的耐心蛰伏中流逝。终于，门锁再次传来转动声。
这一次，进来的是钟硕。
叶秋的精神感知瞬间捕捉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极度不稳定的、混合着狂热、嫉妒、兴奋与某种药物刺激下的疯狂气息。钟硕大步走到床边，眼神贪婪而扭曲地盯着叶秋。他伸出他的手，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粗暴地摩挲过叶秋的嘴唇和脖颈，然后猛地俯身，将脸贴近叶秋的耳边。
“哼，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人物了？”钟硕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恶意，如同毒蛇吐信，“和你哥一样，不过就是我们用来‘催化’的玩意儿！可惜了，不是叶修，据说他……不过没关系，等我觉醒了……呵，你以为我这些年真乐意捧着你们兄弟俩？等了那么久，还以为便宜了钟理那丫头，到头来，这造化还不是得落在我手里！今天你好好享受，这个屋子可是安静的很，没人打搅，也没人救你。。。”他一边说着，一边粗暴地扯开叶秋的衬衫，另一只手则掏出一支装着无色液体的注射器，针尖闪着寒光，带着变态的享受那般缓缓地朝着叶秋的小臂扎去。
就是现在！叶秋调动精神控制了监控。
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那双总是平静含笑的眸子里，此刻只有沉寂的风暴。被铐住的右手快速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钟硕持针的手腕。力量之大，远超常人，钟硕只觉得手腕剧痛，仿佛被铁钳夹住，注射器瞬间脱手。
er这不是一个被限制十三年的普通人的力量。
叶秋没有丝毫停顿，他借着钟硕惊愕失神的刹那，左手探出，稳稳接住下落的注射器，在钟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叶秋手腕一翻，针尖精准地刺入了钟硕自己裸露的颈侧，拇指毫不犹豫地压下推杆。
“你——！”钟硕的怒吼刚出口，刺痛和冰凉的液体涌入血管的感觉让他浑身一僵。
叶秋眼神冰冷，动作行云流水，他迅速拔出针管，看也不看，空抽了一下，再次闪电般刺入钟硕因惊怒而略有明显的颈动脉，这一次，他果断地将针管内的空气全部推了进去。
“呃啊！”钟硕目眦欲裂，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向叶秋，试图扼住他的喉咙，并撕扯叶秋的衣服。
然而，剧烈的运动加速了空气在血管中的奔流，致命的空气栓塞效应瞬间显现，钟硕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叶秋迅速坐起身。他看了一眼被铐得发麻的右手腕，没有丝毫犹豫，他左手握住右手腕，猛地一拧一拉。“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右腕关节脱臼，剧痛让只是让他咬住后牙，束缚解除，他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把扯下身上的无菌布，精准地甩向墙角那个隐蔽的摄像头的位置，将其完全盖住。‘还好，是我，不是我哥。’他想。然后发狠咬断左手上的红绳子扔到钟硕脸上。
行动并未停止。他迅速从裤子口袋深处摸出那个小的装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那个伪装成软质材料的机械盒。在叶秋和叶修后续的实验改造和影响下，它的外观早已大变，但核心功能依旧是那个小型次元储物装置。叶秋忍着右手的剧痛，用左手灵巧地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台仅比手机稍大、却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军用级掌上电脑——这是研究所为特殊项目配备的高算力设备。
他迅速移动到墙角，用布单挡着摄像头，叶秋不知道自己能控制多久。仅用左手和牙齿配合，就极其熟练地拆开了那个伪装开关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线路。他将电脑的数据线快速接入，屏幕上瞬间瀑布般流泻出复杂的代码。他单手点着，屏幕上的窗口快速切换，一个覆盖着整个地下设施的监控网络拓扑图和实时布防图正在被飞速解析。
“这种sb也能觉醒？不过，确实体能强化了啊，能撑的比我想的时间久。哼，人手看来捉襟见肘啊。就藏了这么几个人，还敢动手，老东西被什么逼急了吧。”叶秋看着进度条心里盘算。他初步黑进去的本层楼的监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么长时间，就过去了两拨人。”他迅速记下关键路径和几个监控盲区的位置，断开电脑与摄像头的物理连接，只在摄像头内部线路板上留下一个米粒大小的无线信号发射器作为后手。然后，他将电脑塞进怀里，快速闪出了这个所谓安静的囚室。
走廊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冰冷气味。叶秋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将自己的气息和存在感压制到最低——这是从叶修那里学来的、利用精神力轻微扭曲周围感知的小技巧，对于普通人效果极佳。他脱臼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每一次晃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咬紧牙关，只用左手稳住身体，根据记忆中的地图和实时解析的盲区信息，小心翼翼地向着预定的安全点移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但眼神很冷。
“等着，”他在心底冰冷地宣判，“等我出去……姓钟的，你死定了。”
几乎在叶秋闪出囚室躲在走廊里的其他屋子时，叶修的心头猛地一跳！那股源自血脉、被屏蔽阻隔许久的熟悉共鸣，骤然变得清晰很多。距离足够近了，或者叶秋离开了屏障的中心范围。
叶修立刻在心底呼唤：‘小秋！’
‘哥！’叶秋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瞬间回应。
‘你还好吗？！位置！’叶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跑出来了！现在躲在地下二层的一个设备间死角。我黑进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但地图解析太慢，不敢冒进。我没事！别担心！’叶秋的意念快速传递着关键信息。
‘藏好！我们已到外围！布防图正在全力破解，我和大孙马上带人进去接应，等着！’叶修斩钉截铁。
‘哥你小心，他们内部人手不足，我这边快控制住监控中枢了，或许能制造点混乱。’叶秋快速思考着策应方案。
‘别冒险！外面已布防，保全自己第一！’叶修的语气不容置疑。
‘放心，哥。我懂。’叶秋的回应带着无比的信任。
叶修猛地睁开眼，认真的看着工厂已破解的地图，随后对孙哲平快速点头：“地下二层！行动！”
孙哲平没有丝毫废话，对着通讯器说：“A组，按预定方案，突入！无声！”
叶修、孙哲平带着一支精悍的十人特战小组，第一批悄无声息地扑向目标建筑，其他几队分开行动。这座伪装成废弃工厂的建筑，地上的部分果然防备松懈，起码地上的部分是。大门只是普通的工业锁，用来掩人耳目。技术兵上前，使用特种工具配合电磁屏蔽，几秒钟内便无声地破坏了门锁。
内部，早已等待的技术人员迅速将设备接入墙内线路。“孙队，叶先生，还有另一个高手也在攻击防火墙！双方配合，进度极快！这是已破解区域的地图，后续同步更新！地下一层监控已接管！”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收到！叶修，走！”孙哲平一马当先，枪口警惕地指向幽深的通道。
叶修紧随其后，同时立刻在心底通知叶秋：‘我们进来了！技术人员已接管部分监控。’
叶秋的意念立刻传来：‘太好了！哥，让技术人员优先集中算力破解地下三层‘核心资料室’的独立防护！那里的密钥层级太高，我这边主控监控暂时抽不开手！’
‘好，一切小心。’叶修点开和父亲的联络，假装侧耳听了一会儿，说：“什么，那边搞定了？好的我会转述的。一切顺利。”不等叶父说什么，就挂断了。然后将叶秋要转述的话告诉了技术人员。
“好的，交给我！你们小心。”
孙哲平看了一眼叶修，没有多问，只是打了个手势，小队沿着刚获取的地图，迅速向通往地下的楼梯口移动。不出所料，一道厚重的合金防爆门拦住了去路。暴力破解风险太大，只能等待密钥。
时间仿佛凝固。叶修紧盯着门，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门后弟弟越来越清晰的气息，心急如焚。就在这时，通讯器传来技术组急促的声音：“B组设备接入成功！算力倍增！配合内部那位高手，外控破解中……75%……90%……破解成功！地下通道主门密钥同步获取！解锁！”
“滴——”一声轻响，防爆门沉重的锁栓缓缓缩回。孙哲平猛地拉开大门，小队如同猎豹般涌入地下通道！同时，他立刻通知后方：“通道已开！主力按计划跟进肃清！”
进入地下，叶修与叶秋的精神链更清晰了，他立刻锁定了弟弟的精确方位。“这边！”叶修的声音异常沉稳，他假装和耳机里的声音小声对话，看着地图，为小队指明方向，并且避开前方可能出现的针对叶秋的搜查者。他甚至下意识地尝试将自身那扭曲感知的精神力场，如同无形的薄纱，悄然覆盖在整支小队成员身上，帮助他们最大程度地避开巡逻者的注意。令人意外的是，这种对多目标的精细操作，竟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中的负担。
一路有惊无险，凭借着叶修的感知指引和叶秋利用监控躲躲藏藏小心前进获得的信息，小队在地下二层一个堆满废弃机械的角落里，找到了躲着的叶秋。
“小秋！”叶修一个箭步冲上前，眼眶瞬间红了。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弟弟那明显不自然下垂、肿胀的右手时，所有的激动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他一把将弟弟紧紧搂入怀中，感受到对方身体的低烧和微微的颤抖，以及那强忍疼痛的抽气声。孙哲平看的也是杀气流露了出来。叶秋对孙哲平一点头。
“走！掩护！”孙哲平压低声音，小队立刻变换队形，将兄弟二人护在中间，迅速向地面撤离。
叶修一边护着弟弟疾走，一边迅速接通父亲的专线，声音带着沙哑，却异常清晰：“爸，人安全！正在撤离！”
“好！好！好！”通讯器那头，叶父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哽咽。
当兄弟二人终于踏上空气冰冷但自由的地面，被迅速护送到安全的后方医疗车时，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叶父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两个儿子紧紧拥入怀中，手臂用力到发抖。
在温暖明亮的医疗车里，军医快速处理着叶秋脱臼的右手手骨。复位、固定……每一步都伴随着叶秋压抑的闷哼和叶修紧握的拳头。叶修快速而清晰地向父亲讲述了他这边的过程，随后叶秋缓过神补全了他的经历。
另一边，孙哲平带领的主力部队，如同出闸猛虎，对这座隐藏着巨大罪恶的地下堡垒，展开了最后的雷霆清剿。
堡垒内的抵抗微弱得可怜，少数的精锐，在反击中直接被击杀，有几人直接自杀。里面的更多的人，无论是疯狂的研究员还是麻木的守卫，都沉浸在“计划即将成功”的迷梦中。根本未曾料到军方的反应会如此迅捷、精准，他们致命的误判有三：
他们以为强大的屏蔽物品足以更好的限制叶秋，却完全不了解叶修叶秋从小的感应能力。从叶秋被劫持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行动就已经暴露；其次他们将叶秋视为从小被限制的无害的“催化剂”，依旧停留在“特殊一点的普通人”的刻板印象里，全然不知叶秋为了混淆视听，演了十多年普通人，叶秋的反击和逃脱，彻底打乱了他们后续的部署；最后的一点，钟建安将钟理视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却低估了她的恨意，本来钟建安计划只是想着在昏迷的叶秋附近快速转移精神核心后就带着人员撤退，没想到钟理决绝的反抗让所有计划在开始就彻底打翻了。
再加上钟建安在计划失败后的狂怒与仓促（强行催化钟硕但钟硕反遭反杀，还放跑了叶秋），以及为了隐蔽性长期保持人员精简（多以不善战斗的研究员为主），不敢大规模调动武装力量……种种因素叠加，注定了他们这场精心策划却最终漏洞百出行动，遭遇了彻头彻尾的、无可挽回的溃败。
当孙哲平带队冲入那个曾经进行过可怕手术的观察室，只看到被束缚在椅子上、半边脸被鲜血浸透、奄奄一息却带着一丝解脱笑容的钟理时。另一边，技术人员赶在对方删除资料前破解防火墙，这次营救与清剿行动，终于画上了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