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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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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幸从宣平侯夫人掌中抽回手,轻轻摩挲着还插在梳妆台的梨花簪头,似笑非笑道:“夫人这是在求本宫?夫人可知,求人该是什么姿态吗?”
宣平侯夫人呆住。
冷小幸扫了眼宣平侯夫人膝盖,嘴角含笑。
宣平侯夫人等了片刻,不见冷小幸改变主意,只好忍辱咬牙跪下道:“求公主成全。”
“并非本宫不成全夫人,是驸马不肯成全。”冷小幸嗤笑道。
宣平侯夫人变了脸色,喝问:“公主这是何意?”
“夫人难道不知,驸马与我成婚至今,尚未圆房。太医三天请一次平安脉,若要将那孩子认在我的名下,就得让太医下次请脉时伪造医案。
这样的喜事,宫中自然会知晓,也一定会派人告诉驸马。驸马在外,得知消息,定会认为本宫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夫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宣平侯夫人答非所问道:“还未圆房,这怎么可能?”
这么不可能,陈宝珠是驸马吴思齐的心上人。
为了心上人,吴思齐当然要守身如玉。
至于怎么做到的?说来话长。
大婚头两天,驸马喝醉无法同房。
第三天昭华公主与驸马入宫回门,太子那时已突然病倒,但还是强撑病体见了妹妹、妹夫。
驸马便以为太子祈福为由,劝昭华公主不要同房,昭华公主只觉驸马体贴,含羞答应了。
接着,太子薨了,公主要为兄长守孝,自然不能同房。
孝期虽短,但出孝后,皇后卧病在床,驸马劝公主侍疾要紧,公主忧心皇后,自然听从。
不久皇后崩逝,举国哀悼。
皇帝与皇后结发夫妻,患难与共,感情至深。
皇帝原要命皇室、宗室、百官、诰命、庶民以最高规格为皇后守孝,按不同级别划分守孝期限,不得筵宴音乐,不得婚嫁等等。
然皇后心慈,临终前拉着皇帝的断断续续道:“连年战乱,人丁稀少。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正需人口,万不可因我一人,耽搁黎民嫁娶。
臣民守孝一月就好。
宫中皇子、公主皆贤孝,守孝以日代月也就罢了,太子妃有孕在身,她腹中孩子要紧,吃食上一切如旧,莫要不食荤腥,亏了身子。
就连咱们的昭华,刚刚新婚也不必苦守,只守一月敬了孝心就好,她早日生下咱们的外孙、外孙女,我在地下也高兴。”
皇帝坐在床前虎眼含泪一一答应。
太子妃、昭华公主等人跪在床前,皆泣不成声。
一月守孝完毕,驸马又以礼法劝昭华公主守孝三年。
昭华公主面薄,又听驸马字字不离礼教,竟心生羞愧,连忙应下。
所以,昭华公主与驸马成婚几月,始终不曾同房。
这些话,冷小幸自然不会说与宣平侯夫人,她只涨红脸,假做娇羞之态,干等着看宣平侯夫人如何应对。
宣平侯夫人虽不明白事情缘由,但心中明了绝非昭华公主不肯,必是吴思齐不愿,正在心中反复思量之际,无意间抬头见冷小幸两颊飞红,色若桃花。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吴思齐竟能与之成婚几月,日日同床共枕坐怀不乱。
若非吴思齐已与陈宝珠共赴巫山,还有了孩子。
宣平侯夫人得怀疑儿子不/举。
宣平侯夫人出生世家,嫁入世族,早已见惯男子姬妾成群。虽然她早知吴思齐与陈宝珠有情,且乐见其成,但她不能理解吴思齐为陈宝珠守身,冷待明媒正娶结发妻子的行为。
更何况,吴思齐所娶不是普通人,是当朝公主。
如此作为分明是轻慢昭华公主,藐视皇家。
即便昭华公主深爱驸马,为情所困,不与计较。
难道昭华公主身边伺候人,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受辱,却不将此事报于宫中?
不过至今宫中未有惩罚,虽不知是如何做到,至少证明吴思齐将昭华公主拿捏住了。
想到这儿,宣平侯夫人心神大定,立刻说道:“臣妇确实不知我儿与公主尚未圆房。但臣妇知道我儿对公主一片痴心。
他定是为了公主着想,才未与公主圆房。想必正因他苦苦忍耐,才会在酒醉时误将珠儿认成公主。
这都是我儿痴爱公主的缘故。
公主更该认下珠儿腹中的孩子,回报我儿的深情。”
冷小幸听完差点吐出来,她笑着扶起宣平侯夫人道:“夫人说的是,这样吧,还请夫人修书一封告诉驸马原委,切莫叫他误会本宫。”
说完,拉着宣平侯夫人坐到书桌前,把笔塞到宣平侯夫人手里。
宣平侯夫人无法只得将事情原委写下,盖上印鉴。
冷小幸亲自将宣平侯夫人送到院门口里说着:“这信还请夫人尽快派人送于驸马。”
宣平侯夫人一走,柳嬷嬷上前关切道:“公主可好?”
冷小幸在侍女们簇拥下,一面向房里走,一面笑盈盈挽住柳嬷嬷胳膊,亲昵道:“嬷嬷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我要换衣服,嬷嬷帮我选选。”
皇帝草根出身,打下天下没几年,所以皇室之人与知根知底、多年相伴的老仆相处很随意。
不过自从昭华公主大婚,她在驸马与宣平侯夫人尊卑有别、礼义廉耻等话术的操控下,渐渐规行矩步,已许久没有这般对待过柳嬷嬷。
现下柳嬷嬷叫冷小幸一挽,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喃喃不解道:“换衣服?”
冷小幸朗笑道:“对,换衣服。为母后守孝的期限,早就过去了。父皇病着,我穿的这般素净也不吉利,换身鲜亮衣服,我们进宫去看父皇去。”
柳嬷嬷及一干侍女见公主明白过来,都很高兴,忙要伺候她梳妆打扮。
一起跟进屋的玉春却大喝道:“公主岂能如此无礼!按礼法,公主当为先皇后守孝三年。
三年之期未满,公主每日饮食皆有荤腥,已是不孝。如今连素服都不想穿,对得起先皇后在天之灵吗?
驸马至纯至孝,绝不愿见公主如此不通礼法,粗野鄙陋。”
这话一出,满堂俱惊。
冷小幸环视一圈,见无人出言阻止这狂悖之言,心知是此前顶级恋爱脑昭华公主让这些服侍的人心有余悸,不敢擅自妄为。
冷小幸心中暗叹,冷声道:“来人,掌嘴。”
“谁敢,”玉春不知哪来的底气,盛气凌人道。
冷小幸气笑:“都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立刻有两个侍女上前一左一右擒住玉春,掌事女官紫藤手持竹板毫不留情打在玉春面颊。
玉春正值青春年少,细皮嫩肉的,脸上挨了一下,肉眼可见红肿起来。
冷小幸没叫停,紫藤便继续击打,一下又一下,啪啪声不绝于耳。
玉春剧烈挣扎,哭喊着:“公主,我可是夫人的丫鬟,我娘是驸马的乳母,我哥是驸马的小厮,你叫人打我,不怕驸马知道吗?到时驸马定会觉得你心肠狠毒。
公主,只要你现在停手,我就不告诉驸马。啊,啊,疼,嘶,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冷小幸听了,冷笑一声摆摆手,有机灵侍女上前,用帕子堵住玉春的嘴。
“你去告诉侯夫人,”冷小幸随手指了个侍女吩咐道:“玉春对本宫不敬,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仗杀。”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不可置信。
玉春甚至停止挣扎,她见惯了昭华公主对驸马及侯夫人伏低做小,自以为搬出他们二人,危机立解,没想到赔上全家性命。
被点到的侍女反应最快,福身道:“公主仁慈。”
众人回神,连连附和。
冷小幸将那被点到侍女招至身前,命她附耳过来,悄声吩咐了几句。
那侍女虽面露不解,但并未多言,行过礼便退下,寻宣平侯夫人去了。
冷小幸命人将玉春押到屋外院中行刑。
柳嬷嬷劝道:“不如换个地方,别惊扰了公主。”
“无妨,”冷小幸不以为意,转而问道:“嬷嬷,有鸡血石和刻刀吗?我现在就要。”
“有的,”柳嬷嬷这等身份自然不用亲自去找,自有侍女去拿。
柳嬷嬷陪着冷小幸换衣裳。
诰命入宫需按品大装,但冷小幸身为公主,入宫是回娘家,只穿家常衣裳就好,不一会打扮停当。
有两个侍女捧着一匣子鸡血石和一整套刻刀上前。
冷小幸从匣子里挑了一块鸡血石,放到刻刀皮套上道:“拿着,等上了马车,再给我。”
“是。”
冷小幸带了少部分侍女及柳嬷嬷出发,路过院子,玉春的尸身已被拖走。
内侍们正在清洗青砖石上残留的血迹,见冷小幸出来,忙停了手中活计,躬身行礼。
之前侍女说的没错,在这个等级森严,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对皇室不敬这样的罪名,冷小幸只要玉春一家人的命,而非株连九族,称得上宽容厚道。
冷小幸才来这个世界,便杀了人,她心中并无愧疚不适之感。
不单单因为上一世正是玉春将毒下到了昭华公主日常饮食中,还靠这份“功劳”脱了奴籍富贵一生,过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