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愿祺绥》叶元兮行

12、试探

　　天气依然是灰蒙蒙的，大片大片的厚重的乌云好像随时会压下来一样，两人抱着花，一捧铃兰，一捧菊花。

　　宋明礼蹲下，把兰玲放在母亲前，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相片轻声说：“爸妈，姐姐马上要结婚了，我带你们的女婿来看你了。”

　　赵青单腿轻跪下，把菊花放在宋父墓前道：“伯父伯母，您好，我叫赵青，是明诗的未婚夫，很抱歉在订婚前才来见您们，明诗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请您们放心，赵家不会亏待她的。”

　　这时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宋明礼把宋母照片上的雨滴擦干道：“爸妈，放心，还有我呢。”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雷声，“轰隆隆！”一进门酒店的嘈杂就迅速压过了雷雨声，宋明礼来到前台，身穿西服马甲的调酒师熟络的跟宋明礼打起了招呼。

　　“给我来几杯酒，不要太烈，但也要把人喝醉。”

　　调酒师看了眼少东家身旁的男人：“好嘞！”说着就去调酒了。

　　等酒上来，一排，红橙蓝绿的。

　　“喝吧。”

　　赵青看了一眼背对灯光在黑暗中神色不明的宋明礼心下了然，酒后吐真言，自己的这个小舅子真是可爱，自己的酒量不算差，可这些都喝完必然会有些醉，不过赵青无所谓，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宋明礼看着赵青把酒喝完，自己当然不会把他喝趴下，微醉就行，等看着差不多了就叫了停，但是宋明礼没有做任何事，也没有说任何话，两人就面对面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宋明礼站起身道：“走了。”

　　赵青头有些晕，不过倒是能走，慢慢吞吞的跟着宋明礼走了出去，此时雨已经变小。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赵青的酒快醒了时宋明礼带赵青来到一个小馆子前：“老板娘要一碗猪肉馄饨，一碗虾仁馄饨，葱、香菜都要。”说着扫码付了钱。

　　“好嘞！来你们坐。”

　　两人坐在红色的棚子下，雨淅淅沥沥的打在棚子上不一会，两碗馄饨端了上来：“这个是猪肉的。”

　　“猪肉是我的，虾肉是他的。”

　　“谢谢！”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好嘞！慢慢吃啊！”老板说道。

　　宋明礼拿起调料往虾肉那碗里放了一大勺辣椒。

　　“吃吧，这个是我和姐姐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姐姐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醋，一点点也不吃，最喜欢的馅是虾肉馅。”

　　赵青看着面前的馄饨：“好，我记下了。”

　　接下来就是沉默，周围是马路上来往的车流声、行人路过的交流声、雨声、风声。

　　一碗小馄饨，两人很快就吃完了，宋明礼站起来低头看着赵青，声音不大不小两人刚刚能听到：“我知道我姐姐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你结婚，公司的事情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传闻没有错。我姐是没有父母了，可她还有我，我不管你们婚后的生活是相敬如宾也好，花好月圆也罢，如果你有对不起我姐的地方，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青站起来郑重的说：“你放心对于婚姻，我很重视，我不会做对不起明诗的事。”

　　“记住你今天的话。”说完宋明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青喊道：“你去哪？我送你！”

　　没有回应，宋明礼消失在拐角处。

　　宋明礼对赵青印象还好，可心里还是没来由的烦躁，今天一整天，天气都是黑压压的，宋明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走到学校时，路灯亮起，校园里空无一人，一看手机早已到了晚自习的时间，连忙来到琴房，看着仍然在琴房的夏祺绥竟莫名感到安心。

　　宋明礼通过玻璃反射看到自己的脸，因为下雨浑身已经被淋湿，头发湿漉漉的搭在眼前，鼻梁下的创可贴已经有些开胶。宋明礼干脆把创可贴撕下，把额前的头发用手梳后脑。

　　鼻子上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宋明礼回到楼梯间坐着，夏祺绥的琴法越来越熟练了。登台演出绝对没有问题。

　　就这样一如既往，不过，在琴声结束后，自己面前楼梯间门突然被打开，光亮照了进来，宋明礼抬头，一个浑身被光包围的人影映入眼帘，是夏祺绥，一开始宋明礼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少女走近弯腰，轻声问：“你怎么在这？”

　　宋明礼回过神来，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嗯，我...我在这。”宋明礼起身，夏祺绥也跟着直起身。

　　“逃课。”宋明礼一手握着扶手想到了借口：“不想上晚自习，来个没人的地方。”

　　“哦，那你有听到我的琴声吗？觉得还怎么样？没有退步很多吧？”夏祺绥背靠着光眼眼睛却亮亮的。

　　宋明礼移开视线，紧握了下扶梯：“听见了，但没听见多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但感觉不错。”

　　“那。你以后”

　　夏祺绥回到琴房，拿来一个毛巾递给宋明礼：“你身上都湿了擦一下吧，这时琴房用来擦琴的，这个还没用过。”

　　“谢谢。”宋明礼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

　　“走吧。”夏祺绥朝楼梯下走去。

　　宋明礼跟在夏祺绥的身边向下走，刚走了一层楼，夏祺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腰，一直不停，宋明礼弯腰拍着夏祺绥的后背忙问：“你怎么了？”

　　夏祺绥深咳几下伸手按住宋明礼的肩膀，一抬头脸已咳得变红，用气声说：“我闻不了烟味。”

　　宋明礼心下一紧，想起下午自己在酒吧待了很长时间，随即起身大步向楼下走去，在走两层楼后才听到夏祺绥的咳嗽声减弱很多，又听见夏祺绥去卫生间，宋明礼不放心，又听见卫生间的再一次开关门声和夏祺绥轻微的咳嗽声后才接着向下走，听着夏祺绥下楼的声音，保持一定的距离，走回教学楼。

　　在坐下不久后，夏祺绥缓缓回到教室，宋明礼看着她，脸上的红色刚刚褪去，脸色有些泛白，眼眶还是通红，她刚坐下，年桐拍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

　　宋明礼坐着向后仰背靠着墙，双臂环胸，低垂着眼睛；

　　以后见她不能靠烟，为什么闻到烟味反应会这么大？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回到家宋明礼把这一身衣服扔了，仔细的洗了一遍澡，找出所有烟扔进垃圾桶，打火机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