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长友》宁一叙

20、小仙女

　　即便学校里只有高三那几百号人，食堂也并未因此罢工。
　　只是这吃食，一言难尽。
　　黄昏日落，冬雪渐渐消融。
　　学生三两结对，朝校门走去。
　　明中斜对面有一个“小吃街”，平常周六周日这里是学生集聚之地。除此之外，也有很多老师。
　　故而学生来此吃饭的居多，不甘心顺便约会的也很多。尽管约会的小情侣总有理由避开老师就是了。
　　近来是受了春节放假影响，还开着的门店本就不多，再加上几百号人一齐出校，总有一部分的人或因为赶时间或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吃的而被迫选择回学校的食堂就餐。
　　其中，就有王宇。
　　“切，什么嘛，要我们回来，结果就这？就这？”
　　王宇憋了很久，结果一出校门就是没饭吃。来往的人看起来不多，但是小吃门店前大多围了很多人。
　　“走，我们回学校吃。”
　　谢诸还算平静，拉了王宇一把，指指学校的方向。
　　“破学校，我要举报它！”
　　王宇怒了。
　　“哎，没事呀，你去教育局举报，人家教育局的还会夸咱学校呢，再说了，高三，不就是这样的吗？你看隔壁几个学校，谁不是呢？
　　再说了，如果连比别人更多的时间都没有付出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成绩，明中，又怎么会在枫城排行第一？光鲜亮丽背后，总有那么多的不堪的。
　　高进高出……
　　宽松有致的学习氛围？
　　笑话。”
　　谢诸并没有升起太多怨气，或者说，道理大家都懂，当有的人还在郁气难平的时候，他已经看开了。
　　“好吧，你说的对。”
　　“没事，唉，都快要结束了，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明中，典型的高出。枫城人以它为骄傲的时候，很少有人注意一个点，明中是高进——高出。
　　然而，这只是一般情况。
　　当初的成就可以保三年荣誉加身。
　　进了明中后，有的人选择艰苦奋斗，而有的人意志削颓。
　　所以这名义上的重点班有最佳的学生，难免也有很多极差的人。
　　三年，在学校各种制度条例的管理下，不免有人心生憎怨。
　　究其根本，似乎，学校没错，学生，对错与否难以评判。
　　谢诸只能说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学校的感情是复杂的，只是此时，他不能明确说明到底是感激怀念多还是厌恶要更多一些。
　　回了学校，王宇打了饭后又絮絮叨叨起来。
　　谢诸安抚了几句，坦然接受了难以下咽的食物。
　　十几分钟后，看了眼剩在碗里的饭，谢诸无奈祷告。
　　倒也不是他不想爱惜粮食，只是这菜要么没油水，要么太咸，要么没处理干净，而饭，少得可怜。
　　“对不起了，袁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吃不下去。”
　　时光飞快，眨眼间天已经暗沉，而第一节自习也正好下了。
　　一盏连着一盏的路灯，灯光下，偶尔可见一些小飞虫。
　　雪色映照，枝叶遮掩处忽然出现了一些亮光。
　　“萤火虫？”
　　江柳倚着走廊，朝旁边挪了挪位置。
　　此刻视野终于明了，那金黄细碎的光似乎是仙女棒发出来的。
　　只是隔得有些远，江柳看得不太真切。
　　“宝，看什么？”
　　陈思雨走了过来，也看向楼下篮球场对面路上玩仙女棒的两人。
　　两人正好站在一棵树附近，而那棵树，挡住了一旁的路灯的部分光芒。
　　隐隐绰绰，仙女棒的火花可以得到一定的掩饰。
　　“那是周颖她们，下午我见她们偷偷带了几根仙女棒来。”
　　“我也想玩。”
　　江柳眼里流露出羡慕，违禁物品又怎么样呢？反正值班室里不会有人一直盯着监控的。
　　“我看路上还有卖的，回去的时候可以瞧瞧。”
　　远方的两人还在挥舞着手里的小棍，那抹亮忽变得格外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