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澜》谁家小猫

101、深夜来客

　　“这样的话，岂不是很棘手？”季非眠面色沉了下去，显得心事重重。
　　“大王您不必忧心，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尤其那个紫光电神，他潜伏在章渚，暗中不知做了多少恶事！”
　　季非眠不由得长吐一口气，“莫非……”
　　“您想到了什么？”
　　“有一件事，”季非眠领着她往宫殿走去，速度很快，“我隐约有些印象，猎兰，你去取志怪异事来！”
　　旁边的女官应了声下去了。
　　叶澜卓心中多出些疑惑，跟着季非眠来到一处亭榭。
　　“坐。”季非眠说。
　　刚坐好，那名叫猎兰的女官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书。
　　“这是学士陈高脂写的一本异事怪奇之书，我年幼时读过几次，觉得很有趣，你刚刚说他藏在暗处做恶事我突然想到了这本书上写过的一个故事。”
　　叶澜卓好奇心被勾起，看向她手中。
　　书卷有些泛黄，但保存得很不错，书页平整无褶皱，样子也很新。
　　季非眠翻开到中间部位，把书递给她，“第三十五则。”
　　“显圣伏恶记？”
　　“对，正是这则，你看里面。”季非眠没有看书，继续讲，似乎已经把故事记在心中。
　　“苍远之地，有神名紫灵男。自言为天门之将，有妖物降落人间，为一金兽。”
　　叶澜卓的视线飞快在纸页上扫视。
　　“金兽善恶不分，善吃人。多伏于人之中，化为人形。”
　　“夜深之时，吞人不吐骨，后化为金芒逃离，人不见其踪。”
　　“众人皆恐。紫灵男奉命下凡抓拿金兽，故亦化成人形，诱其前来。”
　　“一日，人静处。金兽现身，紫灵男仙芒大作，收其恶兽。回归天界。”
　　故事完成，叶澜卓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
　　“大王，”她抬起头，神色异常肯定，“这里的紫灵男，一定就是紫光电神！”
　　季非眠犹豫着问，“有何证据？”
　　“依着他法号推断，紫芒就是他运用仙法的证据，而金兽从天而降，大王你可知天陨落下是何状态？”
　　“你讲。”季非眠有几分信。
　　“天陨落下便是金色，紫光电神就是为它而来，称其为金兽，意在蒙骗不知情的人。不过我有疑问。”
　　“嗯？”
　　“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学士陈高脂编造的呢？”
　　季非眠笑了笑，“我曾问过他，他自言很多都是从民间收集而来，在经过自己润色，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叶澜卓瞳孔暗中缩了一下，“请大王查明这则故事发生在何时何处！”
　　“苍远之地是我章渚靠近达里穆沁那边，至于时间，陈高脂写这本志怪时是十五年前。”
　　“那么，”叶澜卓明白了，“故事是发生在十五年前！正是紫光电神来到章渚之时！”
　　“是了，”季非眠目光看向书册，“居然在这里发现了他的踪迹，猎兰，派人速速去查！”
　　“不了大王，我亲自过去。”叶澜卓放回书册，“待与顺朝之争稳定些后，我便过去！”
　　“好，我派廖战和你同行。”季非眠说，“传膳。”
　　“大王，这是……”她愣了下。
　　“哈哈，国师即将远征，岂有不相送之礼？”
　　一声令下，佳肴美酒流水般上来，布满了整间亭榭。
　　“国师晚些有事，酒就不必了，以水代酒，请。”
　　叶澜卓推辞不过。
　　一番宴饮后，天色已晚。
　　叶澜卓连连告退，季非眠拉她下了宴席，手把手走在花园里。
　　“国师此去可要小心！”
　　“大王放心，不出三日，您定会收到消息。”叶澜卓告别，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季非眠望着沉沉夜色，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一眨眼三日已过。
　　又是深夜。
　　国师府邸。
　　叶澜卓轻身掠过屋檐，正要落下去，忽地发现府宅中有一抹奇怪的气息。
　　那气息时隐时现，若有若无。
　　说强，只是一瞬不等探及，便不见了。
　　说弱，却不时地萦绕在府邸中。
　　她不由得止住身，连忙撤回飞到远处观察着。
　　府中正堂亮着烛火，几个侍婢洒扫着。
　　后院和花园只有零星灯火，秋娘房间里气脉充盈，正在修炼。
　　孙雨莲房间空着，许是和章渚的人出去查紫光电神了。
　　而那道气息，像是把整座府邸包裹了，若游丝一般，来回伸着纤细灵力，四处探着，偶尔冒出一抹莹润的光泽，不细看，还以为是月光泄到了府中。
　　更诡异的是，秋娘并未察觉到这股气息。
　　叶澜卓不免有些心惊，若不是自己外出归来，许是也感知不到这道莫名而来的气息。
　　气息或许是察觉到了她，倏然之间完全消失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
　　她不由得咦了声，赶忙近了些。
　　再看府宅，干干净净，月光如水，静谧怡然。
　　什么气息，就像是错觉！
　　那颗心在肚子里忽地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她喃喃出声，浑身突然冻住了似的，麻了半个后脑勺！
　　不论是谁，修为都在自己之上！
　　悄无声息地，自己离开三日，怕不是府宅被盯了三日！
　　那秋娘暗中的行动岂不是也……
　　她倒吸冷气，提着心仔细观察四周。
　　周围是别的大臣的府邸，很安静，都在沉睡。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心在胸口怦怦乱跳，暗中抓紧了袖子，许久不曾出现的惧意又在心底悄悄弥生。
　　秋娘此刻修炼完一个周天，收了气脉，调整着呼吸，面色淡然安静，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
　　她小心吐气，见四周再无异样才快速飞到秋娘房外，敲响了门。
　　“秋娘，这几日府中可有异样？”
　　“姐姐？”听到她的动静，秋娘惊讶欣喜，马上打开了门，“几时回来的？事情还顺利吗？”
　　她立马进了屋，板着脸很是严肃，“这几日可有异常？”
　　秋娘发现她脸色不对，缩了缩脖，“怎么了姐姐，这几日孙大姐那边没有发现什么，我一直待在府中，都很正常呀？”
　　她舔了下嘴唇，看着房中一切，“我刚回来，发现有股陌生的灵力探着府中。”
　　“什么？！这，这，我没感觉到……”
　　“不是你的失误，那气息非常强大，”她安慰着，“连我差点都疏忽进了它的气息中。”
　　“我只是担心，它来这里是否有别的意图。”
　　“是，是那个它吗？”秋娘紧紧跟着，露出怯意和恐惧。
　　“不是的，”她扫寻一圈后，心在嗓子眼落下去几分，坐下来看秋娘，“第一次遇见，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还好我的事暂时办完。”
　　“没弄清楚之前，你都跟着我，明日我去宫中见大王，大概要远行一次。”
　　秋娘眼神起了茫然，“去哪里？”
　　“章渚边境——苍远之地。”她盯着门外的夜空，眸色深沉幽远。
　　“那孙大姐他们……”
　　“他们无妨，跟着章渚宫中的人行动，现在是安全的，那些暗处的人不敢对宫中的人下手。”
　　“啊？为何？”
　　“我也没弄清楚，总之，我之前说的暗处的东西有些按耐不住了，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你妹妹。”
　　她看着秋娘神色颇为关切，“你是我们中修为最弱的，那些人就像老虎猛兽，你现在还敌不过，一定要跟在我身边，明白吗？”
　　“我知道了姐姐，这几日我都在用心修炼，但总有些突破不了的地方。”
　　她回忆着当初自己修炼的历程，露出些许苦涩，“嗯，是到艰难的时刻了，女子的禁锢，无法突破这层，便到不了灵虚境。”
　　秋娘眨着眼睛，非常失落，“又是禁锢，我们女子除了月事，还有别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