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澜》谁家小猫

154、肩头重担

　　她心头忽地一颤。
　　“几千年里，没有女子再能达到如此境界吗？！”
　　“没有的。”三人都摇摇头。
　　“叶仙子，你身负仙界灵力，是几千年里难得的人物。”
　　“你知道我身上的是何物？！”她又是一惊，禁不住起身，几步跑到她们面前。
　　“嗯。此物乃是仙界上掉落的灵力。”沈元寒面色平静。
　　叶澜卓刚想问什么，她又说，“天威打落我们后，马上关闭了仙门。仙界也由此对凡人失去了通道。”
　　“仙界和人间完全隔绝。净璃他们聚集在墨离山，几千年来研究的都是如何能打开仙门，重返天界。”
　　“隔绝后，两界间封闭，仙界灵力越来越多，无法散出去，天威想必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不会放任灵力下界到人间。”
　　叶澜卓看着沈元寒，震惊到几乎不能言语。
　　从获得天陨来，自己便有无数猜测，和自己一样获得天陨的迟恒之、徐斯，千年前的项竹，都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一致认为是天神下凡。
　　只是，谁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天陨——乃是仙界灵力过多，无法找到容身之处，才冲破天威所设的结界，下落到人间！
　　自己所获得的是仙界最纯粹正气的力量！
　　她目瞪口呆，心中澎湃不已，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游移。
　　沈元寒苦笑了下，“我们也是在辛长宇之后得知的，天威岂能放任如此妙物在人间，便派了道成下到人间，杀了拥有灵力之人。”
　　“他苦心积虑做这些，我想为的就是不许其他人在飞升到仙界。”
　　“那……道成要杀我，也是因为这个？”
　　“是啊，灵力落凡，大概发生了四五次，辛长宇、云荻、项竹、然后便是你和迟恒之，最后是徐斯。”
　　“云荻？！金岳真人和我提到过她！她也被道成杀了！”
　　“嗯，道成出手很快，我们来不及阻止……”沈元寒痛惜道，“云荻死在丘桐里，也就是青翠山源头——十万大山中。”
　　叶澜卓抿了下唇。
　　“不过道成虽杀了她，但灵力并不会跟着离开，它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沈元寒顿了下，神色有些困惑。
　　“什么？”
　　“叶仙子，我观察到，灵力大概是五百年落下一次，但你和迟恒之……”
　　提到这个名字，叶澜卓突然心虚，谨慎盯着她的眼睛。
　　这三人虽在大山中，自言甚少离开……
　　可是事情倒是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想到这里，她心里起了些许疑惑。
　　小心观察着沈元寒，把疑惑藏在心底。
　　沈元寒似是在思索，没有注意她的神色。
　　佳韵则在查看着息娉。
　　息娉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弱，整个人也颓下去，腰板逐渐弯了下去。
　　沈元寒思索片刻，才说，“从来都是五百年出一个，可你得灵力后，仙界竟然又落下一道，并且天威没有注意到你，迟恒之倒是符合一贯的情况。”
　　仔细打量着她，显得犹豫起来。
　　“我是例外？”她马上明白过来。
　　“可以这么说……我只是想不明白，难道是天上出了什么事情？”
　　叶澜卓没有答话。
　　脑中回想起金岳真人提到过的一些事。
　　这三人对自己的情况疑惑，净璃他们却像是不知情一样。
　　两波人对清岚的描述也是大相径庭。
　　对比之下，似乎都合情合理，没有什么破绽。
　　但心里边，天平向着沈元寒这边微微倾斜。
　　同为女子，心里更信任一些罢了。
　　更何况，拿到的竹卷秘籍是货真价实，千真万确的好东西。
　　即使她们骗自己，也损害不了多少。
　　“五百年，真的是每隔五百年出现一次？”她反问了一句。
　　沈元寒点点头，娓娓道来，“自然。辛长宇是两千一百年前，云荻是一千六百年前，项竹是一千一百年，你和迟恒之是来自六百年前的岱朝。你之后，有徐斯。”
　　她听了，没有讲话。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不解，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去解开了。”沈元寒突然这么说。
　　她心里一咯噔，这不是什么好说辞，面色微微变了，“你们……”
　　“我们带你去云荻那里。”佳韵说道。
　　“可是你们不是不能……”她惊讶。
　　“嗯，但是时间到了，离开前，”沈元寒浅笑着，“总要为后世姐妹做些什么吧。”
　　一阵又一阵浓郁脂粉香扑面而来。
　　叶澜卓呆住了，话说得如此明白。虽只认识了不久，心里还是涌起了难以言喻的酸涩。
　　“我们走吧。”沈元寒像没事人一样，扶着息娉起来，“辰光真人破解了我的具地之术，他要从南山进来了，你的两个随从正在往南山去。”
　　她微微倒吸冷气。
　　这三人眼看着灵力消散得不剩什么了，竟然还能够清晰感知到丛丛山脉中的任何踪迹！
　　沈元寒扶起息娉，望着山壁，眼泪瞬间从眼角流下。
　　“并非我们修为有多深厚，而是……仙主一直在这里庇护着我们，我们生活在她身中，这里的每一条缝隙与山石，都是她留下的气息和灵力。”
　　“那么春梨……仙主，”她跟着看过去。
　　山壁嶙峋，巨石伴在身侧。
　　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悲怆。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国公主成为女帝，又飞升仙界成为神女，经历了什么？”
　　“她没有讲过，但清岚仙主还在时，她非常崇拜依赖清岚仙主。仙界之事，事事都要清岚仙主定夺。一心教导点化人间疾苦女子，心底善良。”
　　沈元寒扶着息娉往洞外去。
　　佳韵过来看着她，“我们没有什么能在传授你的，那三卷竹卷你务必收好，那是春梨仙主写下来的秘法，和现今修炼之术全然不同。”
　　“你要用心修习。云荻那边……我想灵力还在她葬身之处盘踞，你是我们女子的希望，这番前去，收了灵力，做你想做的事去！”
　　“我想做的事……”她呢喃着，脑中竟然出现一片混沌。
　　“我们不会干预你。顺着你的心，你会看到答案的。”
　　佳韵拉起她的手，“走吧，去会一会他们，几千年都不曾和人动手了。”
　　三人领着她离开洞穴。
　　走在路中。
　　叶澜卓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顺着心去做。”
　　做什么？
　　她懵懂。
　　一直以来，便是想要提升修为，不被他人所害所欺。
　　现今呢？自己有了属下，门派也一点点壮大起来。
　　下一步该做什么？
　　参与到飞升追逐中？
　　那是自然的。
　　灵力变得稀少，想要提升修为就要源源不断的灵力，那么从何处来？
　　眼前出现了袁颂今裴昕的脸。
　　答案显而易见。
　　再后来呢？
　　走着，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可现在……她似乎感受到肩上挑了个担子。
　　这个担子，像山一样压在肩头。
　　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三人没有再讲话，一路穿梭在山的缝隙中，脂粉香气飘散开。
　　叶澜卓跟在后面，似乎看到了那位以身为山的春梨仙主。
　　曾经让蒋平去查周春梨的过往。
　　可惜如此一番作为的女帝，在史书上也没有过多的记载。
　　寥寥几笔。
　　“为帝，改国号为许，一甲子，薨。”
　　便概括了女帝风云壮阔的一生。
　　她又是怎么成仙的？和这个被叫做魔女的清岚是何关系？
　　潘凌呢？传说中三人的纠缠，为何只剩下了她们俩？
　　女帝薨后，许国又如何了？
　　细想之下，瞬间发出了如此多的疑问。
　　不等在想，一阵炙热灼烧感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