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归澜》谁家小猫

220、圣场现世

　　蓝天白云下，草色青翠浓郁，显得不远处连成片的白色巨大蒙古包像极了落在草原上的白云。
　　白音提布放慢了速度，身体随着马的步伐微微起伏，看着一旁的白冷玉说，“额各其（姐姐），王帐就在前面，我需要先去禀告，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白冷玉点点头，勒了勒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不过额各其你要有心理准备，”白音提布说，“那书是可汗密宝，轻易不会展示出来，更不要说借给你们汉人看。”
　　“嗯，我知道。”白冷玉又是点头，“只要东西在这里，就可以。”
　　白音提布神色有些疑惑，抓着马绳连连看了她好几下，“额各其，你说你是顺朝国师，可我之前并没有听说顺朝有国师。”
　　她微微一笑，“秘而不宣罢了。现今章渚与顺朝战事激烈，还是不打草惊蛇的好。”
　　“好吧。”白音提布并没有全信，只是达里穆沁与顺朝皇帝有过联亲之交，危急情况下前来达里穆沁寻求帮助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借那本密宝？
　　又审视了一番，拉起缰绳，马儿慢慢跑起来。
　　……伊吉提密宝做什么呢？还要自己领着这位汉人国师面见可汗。
　　白冷玉望着她远去背影，心中又七上八下地荡起来。
　　严瓒屠了章州全境后，一定不会满足，势必要卷土重来。
　　偌大世间，还有顺朝、达里穆沁及周边几个小部落，加起来泱泱百万众。
　　若算上万物生灵，说是千万也不为过。
　　这千万生灵若都背严瓒夺取干净，一方面天道所不容。另一方面，到时候真就没人能制止得住他了！
　　只有清岚——
　　——她当年杀了他父亲，那时严瓒或许还没成长到今天，清岚就放了一马。
　　没想到竟然成了一个祸害。
　　清岚已不知所踪几千年。
　　在不在这里都难说。
　　可只有清岚，才能敌得过严瓒，将他斩杀！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深深叹气。
　　蓝天下，她只觉得疲累。
　　曾经，身为天陨，担心着被仙界发现斩杀，一直躲在暗中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
　　现在仙界的威胁暂且放在一边，若不尽早解决了严瓒这个大患，人间变天，自己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呢。
　　不知现在苏辽在何方，忙着些什么，待找到圣场，必要他放下手头一切事情，全力寻找清岚的下落！
　　至于墨离山那边。
　　想着烁兆，眉头轻轻皱起。
　　净璃向来一心向善，严瓒这事他必定出手，但……
　　突然间，她思绪断了下，眼神警惕起来，迅速看向了身后方。
　　那是东边。
　　日头刚滑过去不久，天色极好，瓦蓝瓦蓝，看起来心旷神怡。
　　但……
　　她瞳孔微微动了两下。
　　顷刻间，东方飞驰过来一道气脉，颜色浅淡，几与空气无异。
　　等看清时，气脉已奔袭直眼前！
　　如水波一样迅速扩散开！
　　她甚至来不及躲避，骑在马上被气脉瞬间掀翻下马，嘭地一下子摔倒在地！
　　这刹那。
　　气脉跃过她，穿过了马匹，眨眼就奔袭到了远方！
　　速度之快，让她措手不及。
　　还想看清时，气脉已然消失在天际线！
　　“那是什么？！”她感到悚然，心砰砰砰震个不停。
　　自己已然是玄妙境，能逃过自己眼皮子的，实属罕见！
　　盯着气脉消失后，她迅速爬起遥望向东方。
　　霎时愣住。
　　“那是什么？”
　　禁不住喃喃。
　　气脉过后，东方地平线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淡紫色烟气，很浅淡，和气脉很相似。
　　远远望去，像是一缕袅袅炊烟。
　　不仔细看，甚至都忽略了。
　　虽隔得很远，气息却准确无误地传入她心脉。
　　感受到烟气，顿时心惊不已。
　　“是……上古之气？”
　　“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连着往前跑了几步，试图说服自己。
　　淡紫烟气徐徐升起，映得蓝田发暗。
　　“没眼花。”她马上确定，当即提身而起，化成一道莹润之光向着烟气奔去。
　　刚离开，白音提布骑着马匆匆回来。
　　神色非常惊愕，夹杂着几分焦急，看到马儿独自在原地，白冷玉不见了，焦急愈发明显。
　　没多会，后面又有马蹄声响起。
　　“祭司，到底什么情况？”紧跟着来的是一众将军打扮的男人，神情不解。
　　“是东方，我感受到了。”白音提布来不及解释，“请众位随我前去一探究竟！”
　　“东方有什么？”几人看去。
　　蔚蓝天色下，青草组成了远方的天际线。
　　白音提布扬起了马鞭，跑出去了很远，影子在地平线上飞驰。
　　见状，几人赶紧跟上。
　　白冷玉落下身子，面色愈发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一片毫不起眼、和周围几乎无异的草地上，正从大地中散发出烟岚，一点点金色星光伴随左右，好似飞虫般灵巧，跟着烟气慢慢上升，直达天际。
　　范围不大，三丈三尺余三寸见方。
　　形状颇为规整，像是被特意修整过。
　　“这是……”她记得这烟霞和金光，与山中所出一脉，也就是来自于周春梨——化名为清岚。
　　“她真的来过这里。”
　　盯着这片草地，脑中不禁思绪乱飞。
　　一阵马蹄声突然打破了沉静。
　　“额各其？”白音提布看到她，异常惊讶，不等马站稳，一翻身迅速下马，向她奔来。
　　“你怎么到的这里？”
　　白冷玉抬眼反问，“你怎么找到的这里？”
　　“我是祭司，可以感受到，你呢额各其？”
　　“我自然也是一样。”
　　两人说完，一同看向大地。
　　神色都有些愕然，仔细审视着青草之下。
　　后面几个男人面露迷茫，下马走了过来。
　　“祭司，这里有什么？”
　　白音提布语气确切，缓缓道，“这是圣场。”
　　“圣场？？”男人们震惊道。
　　白冷玉眸色轻动，“你确定？”
　　“我虽然没有见过书中如何描述圣场，但你看这气，与我们祭司中流传的一句歌谣几乎一模一样。”
　　她神色幽远起来，像是在回忆，沿着边缘慢慢走着。
　　“伟大的长生天降下神谕，会有圣人带领我们剥开迷雾，寻找到宁静祥和的安居之所。”
　　轻声吟唱起来。
　　嗓音婉转透亮，在寂静草原上回荡。
　　“圣人带着金芒在草原上显现它的神迹，云气在它周围弥漫。”
　　“先知先灵的人才能看到它的真身，得到圣人的许可，成为它的辅佐。”
　　风应合着，草发着沙沙声。
　　阳光又亮又暖，金芒灿烂无比，烟气轻柔漂荡。
　　“圣人经过之处，水草肥美，牛马成群，是最最安静欢乐的家园。”
　　白音提布微微仰头，眼睛随着烟气上升，直达天穹。
　　“额各其，我想我看到了圣人。它马上就要现世。”
　　那几个男人听她如此说，视线交错着，愕然越来越重。
　　“祭司，是真的吗？”其中一个不敢相信。
　　“嗯。你看。”她仰着头，手指向了不远处一个青芒。
　　青芒如星，针尖大小，不停闪动着。
　　白冷玉一眼看过去，心蓦地沉下去，瞬间变脸，灵力顷刻奔涌而出，大喊道，“不是圣人！快躲开！”
　　话音还飘在半空。
　　青芒转瞬而至！
　　“来不及了！恶贼，你还敢来！”白冷玉高喝着，已然化成了莹润光芒，飞身冲上来空中，直奔向青芒！
　　严瓒看到莹润之光，眸色震了两下，青芒护着身躯，七八道灵力瞬间飞驰出去。
　　“哪来的小女子，居然敢对本尊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