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莫名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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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阳光缓缓照射到木板床上。
那是一张不大的床，微微垂在床边的破旧帘子随着微风不时地轻轻飘动。阳光透过帘子边上的洞，暖暖地洒在微微鼓起的被子上。被子已被洗得有些泛白，边角甚至有多出毛出的绒线。
兰若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生满了蛛丝的破败屋顶，床由于她的醒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没有地毯覆盖的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撩开帘子，她有些迷茫地下了地，突然一瞬间有些想不起自己身处的位置。赤脚入地的冰凉猛地使她打了一个寒噤，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些微的痛觉，她终于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的自己似乎是被人打晕了……
想到诺诺还昏迷在冷冰冰的地上，她也顾不得浑身上下的酸痛，提起裙摆便向门外跑去。不管如何，她相信只要找到苍楚，事情便还有一丝转机。她不能想象，若是诺诺有个不测，那自己又该怎么活？
“吱呀”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兰若语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的耳朵便被一个穿着臃肿的妇人紧紧揪起。
“你个死丫头，刚送你来第一天就赶给我偷懒？起得比主人们还晚，你是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迎面不停有口水唾沫横飞地飞溅道她脸上。兰若语嫌恶地皱了皱眉，刚想使用武功挣脱这个力大无穷的疯子，突然惊恐地发现，身上竟没有一丝内力！
究竟怎么回事？兰若语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有些恐慌地想到，这个感觉和软骨散的不一样。前者只是使不出内力，可如今，她却是一点内力都找不到……这意味着什么？
王嬷嬷皱眉看着眼前明显一脸呆滞的少女，有些不屑道：“本来还指望送过来个机伶点的，没想到又是一个傻的要命的……喂，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着不该想的人。你要清楚，这皇宫内的任何一个主人都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奴可以肖想的。”
“皇宫……”兰若语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傻傻地重复道。
他把她送进宫了？还把她武功废了？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自己的？
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任意驱使她？
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可以如此随意地把她整整20年的功力尽数废除？
就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便让她一个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像废人一样生活？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被地上的尘埃无声无息地吸收。
兰若语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王嬷嬷，有些自嘲道：“有什么是奴婢应该做的？嬷嬷放心，既然身为下婢，我自然不会妄想些什么。”
王嬷嬷眼神一闪，突然慢慢放开了揪着兰若语耳朵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故作凶狠道：“这宫里到处都有嘴巴，你长的好看，更应该行为收敛规矩才是，被一些狗奴才们抓住了把柄，自有人巴不得你死得越早越好。”
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凶狠，可句句话皆是出自内心身处的肺腑之言。兰若语知道她是变着法在关心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不由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嬷嬷放心，奴婢自然懂得。实在是一时难以适应新的环境，才犯下错误，还请嬷嬷多多包涵才是。”
王嬷嬷的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地道：“我看你双手细皮嫩肉的，想来也没有做过什么粗活，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进宫的，但是为了活得久些，我劝你不要搞什么特例，新进宫的宫女们干的活永远都比别人多。我的身份不高，也只能在这里嘱咐嘱咐你了，希望你多留个心眼才是。”
“嗯。”兰若语微微有些失神地透过破旧的窗户，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外面的阳光映着皇宫的红砖赤瓦，显得那么端庄宏伟，可只有她知道，进了宫，若没有值得傍身的武艺或令人骄傲的身份，恐怕不是老死在宫里，便是在这里死于非命。
早在7年前，她已经没有了傲人的身份。
如今，她连足以自保的武艺都没有了……
她浑浑噩噩地跟随着王嬷嬷来到洗衣房，一路上默默无语，脸上既没有初见到皇宫的紧张，也没有任何其余或喜或忧的表情。她的表情十分平淡，好像那个到处挂满衣服的地方是她家的后院一样。
王嬷嬷皱了皱眉，本想再叮嘱几句，后来一想，她和自己非亲非故，若不是看在她跟已逝兰妃有7分相似的脸庞的份上，恐怕自己是连理都不会理她的。
想到伤心往事，王嬷嬷不由唉声叹气地朝洗衣房外走去，连任务都忘了给兰若语分配。
兰若语怔怔地看着那些埋头在一盆盆堆得像小山高的衣服面前的瘦弱宫女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不是没有进过宫，但她进得都是那些宫中的繁华之处，若不是今日自己亲眼所见，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皇宫中还有这等地方。
皇宫占地十分庞大，除了一座座大到离谱的院落外，到处还有很多闲杂废弃之地，可是虽说这个洗衣房也不小，可却密密地堆满了各大院子无数木桶，里面全部装满了未洗的衣服。
那些羸弱的宫女们紧挨着坐在木桶旁，手上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初春的气温还很低，尽管这几日阳光十分充足，可是洗衣房毕竟是室内，少女们的手还是被冻得通红。
兰若语的进来让她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奇，她们甚至连头也没抬，继续着手上忙不完的活。
正在这时，一个像管事的宫女缓步走上前来，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兰若语半晌，才不怎么相信地皱眉道：“你是不是进错地了？长这么水灵的一姑娘就算不是千金小姐出身，也不至于分配到洗衣房来啊……还是说你得罪什么人了？”
兰若语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我刚进宫来，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妹妹你这儿还缺人不？若是缺便收了我吧……”
换做是7年前，她怕是怎么也不会用如此讨好的语气朝着一个下人说话的；可是，毕竟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了。
如果苍楚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她，那他就想错了。她会活得很好，然后以最骄傲的姿态站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伤到她了。
她唯一奇怪的是苍楚的双重性格。不管是还记得她的那一个苍楚，还是残暴的那一个苍楚，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苍楚……
她所认识的苍楚，会对她十分温柔的同时，有点小小的坏心眼，偶尔还会有孩子气的一面。她记忆中的那个苍楚，怕是早在7年前便找不回来了吧……
而她如今唯一担心的，便是诺诺。不知苍楚会怎么处置他……更何况还有一个盈兰在他身边。她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这声‘妹妹’可是折杀了我，看你的样子最多才17岁左右吧……”管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兰若语一阵苦笑。她都已经26岁了，虽然四大隐地的人寿命比普通人长一倍，但这声妹妹她确实没有叫错啊……
不过她还是食相地叫道：“这位姐姐，我初来宫里，很多事还不是很懂，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料了。”
“看你着长相也不像是会在洗衣房待多久的……以后过了好日子了别忘了我就成。”那管事挥了挥手，客客气气道：“这边的宫女能见到主子的机会很少，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个差事，是负责把宫女们洗好的衣服送到各个宫中。能不能有好运，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很想说，她一点也没有寸这种心思……可是不得不承认，若是呆在洗衣房，她是一辈子也别想有机会出皇宫的。
于是故作害羞地开口道：“谢谢姐姐的提拔。日后若有我的好日子，绝对不会忘了姐姐的。对了，刚刚带我来的那个嬷嬷叫什么名字？”
她总觉得那个妈妈看她的眼神令她觉得很温暖，却也很复杂。
管事一愣，有些顾忌地把嘴巴凑到兰若语耳边，悄声道：“以后兰园的人你尽量避开点。那个是王嬷嬷，曾经服侍过兰妃，虽然她的地位不高，可这个宫中还没有一个人敢去使唤她的……确切地说，只要是兰园的人，这个皇宫中便没有人敢去使唤他们。”
“为什么？这个兰园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兰若语好奇道。
她突然想到了南曜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想必当初他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吧……当时她没能救得了他，如今，她至少也应该将他母妃的死因调查清楚。
“兰园是曾经的兰妃住的院落。即使后来兰妃病逝了，皇上也没有再让别的妃子住进去。”
兰若语一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兰园？兰妃？她怎么记得南曜的母妃淑妃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不是照样能被南衡之毫不留情的赐死。这个兰妃若是曾经如此受宠，怎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看来有空自己还得再想办法找到王嬷嬷才是。她总觉得王嬷嬷对自己有着一种关心。或许她会告诉自己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兰若语不由感激地朝那个宫女笑了笑，道：“谢谢姐姐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我尽量避开兰园的人就是了。对了，姐姐，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管事呶了呶嘴，道：“你看见最角落那些木桶了吗？那些桶上标有各个宫殿的名字，你把它们送过去就是了。”
兰若语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就我一个人？”
“是啊，难道你还指望有别人不成？”管事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这边的人都很忙，没有人空出来帮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完，也不顾兰若语的惊讶，径自离开了。
兰若语抚了抚额，有些不可置信地想，先不说这些木桶的数量，自己连皇宫都不认识，怎么送过去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莫名进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