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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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府衙后宅临时辟出的静室内，药香弥漫。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秋夜的微凉。
“殿下。”沈清砚靠在榻上，听见动静便要起身。
“别动。”宁令仪已快步走进，伸手虚按。
自之前，她招沈清砚至麾下后，特命沈清砚到明州推行新政，却不想和刘勉等人为敌，那起子贪官竟敢鼓动王大勇等人刺杀沈清砚和她，沈清砚也身受重伤，她实在心中有愧。
她在榻边的绣墩坐下，目光扫过他胸前厚厚的绷带，眉头微蹙：“伤势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再休养些时日便好。”沈清砚顿了顿，声音低沉，“只是殿下当日当众斩杀刘勉，虽是痛快，可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此事传回京城，恐怕会惹来不少非议。”
宁令仪望着跳动的烛火，眼前又浮现出刘勉倒地时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
她并不后悔那一剑，当看到沈清砚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她就知道，这个人必须死。
她杀了他，并不只是意气之争。
她轻轻摇头：“你以为我安安分分待在宫里，等着嫁去北朔，就不会有非议了么？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那些闲言碎语，不如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她眼神渐冷：“更何况，刘勉贪墨赈粮在先，派人行刺你在后，那一剑，算是便宜他了。”
提到那场刺杀，沈清砚神色黯淡：“是臣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反倒连累殿下......”
“不必这么说。”宁令仪打断他，语气温和下来，“若不是你在明州推行新政，百姓至今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为百姓险些丢了性命，该是我谢你才对。”
沈清砚喉头微动，沉默片刻，才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室内静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迟疑着开口：“殿下将查抄的银两和田产都分给了百姓......臣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此举确实冒险。朝中若追究起来......”
宁令仪的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声音很轻：“那日见到王大勇，我才真正明白，自己从前所谓的苦楚，其实不值一提。”
那个为了家人甘愿赴死的汉子，他那双绝望中带着愤怒的眼睛，至今还在她梦中出现。
在暗地里，宁令仪也会为自己开脱。
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她要背负呢？
可总归，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宁令仪抬手轻轻抚过发间的玉簪，道：“你看这支簪子，够多少百姓度过这个冬天？我即便去和亲，还有父皇母妃准备的丰厚嫁妆，可他们......什么都没有。”
她的语气竟带着一些迷茫，在自己人面前，方才露出两分：“我身为公主，享受着万民供奉，却直到今日才看清这些，说来惭愧，和亲是屈辱，但对百姓来说，我的日子已经是不可企及了。”
“殿下能有所悟，便是明州百姓之福。”沈清砚温声道。
宁令仪却摇头：“我做的这些，不过是弥补万一，比起百姓受的苦，算得了什么。”
“但这是一个开始。”沈清砚注视着她，目光坚定，“殿下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将来定能做得更多。”
“但愿如此。”宁令仪道。
这时，沈清砚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神色略显凝重：“殿下，北朔皇子拓跋弘似乎还在明州。那日若不是他及时送来伤药，臣恐怕......”
提到拓跋弘，宁令仪眼神微动。
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她最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让她心情复杂。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他救了你的命，这份人情我记着。”
“至于他想要的......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烛火噼啪一声，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宁令仪望着那跳动的火光，心中忽然清明，既然命运将她推到这个位置，她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做些什么，她的命运会走向何处，那已经不重要了。
和亲公主的身份，未必不是一种筹码。
这天下，她亦能搅动一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