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商议抢功 ...
-
大家都被这厮的无耻震惊了。
勋贵派中，陈晗极为熟悉的那位叔伯——周世承周千将极为不甘心的说：“这也不是你们说了就能定的。”
那谁能定呢？
大家把目光再次聚焦到李玠的身上，意思很明显了：
您老是主将，该您做主了。
李玠黑脸，合着拿好处的时候想不起来我，需要人背锅倒是想起我来了是吧。
不过这也是主将的责任，他推辞不得，倒是也捏着眉心想起陈晗提出来的条件来了。
其实细细想来，陈晗的条件也不算离谱。
主力占主功，但前提是擒获对方首领；先锋有首功，但要能打开口子才行；绕后为次功，但也要发挥出作用来才行，而且要求也不是很夸张，不过一个副将、五个千将罢了，如果不是这支军队要捏在长公主手里，他都不必纠结那么久。
只是，勋贵派有个主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给世家请首功，只怕今上会不大高兴啊。
李玠抬眼看向陈晗，见他一副悠然之色立觉生气，我在这里都快纠结成麻花了，你小子在一边看戏合适吗！
刚想开口训斥，他突然想起前几日已经上演了两番的闹剧，一下子噎住了。
好嘛，军营中现在已经有了“赏罚公道”刘志鹄，还有个“指挥智囊”钱满元，实在是不必再多一个糊涂主将李玠了！
再者，李玠沉下眉眼，致力于给世家添堵的陈晗，真的会这么简单就把功劳让给他们吗？
他可一点都不信，这小狐狸崽子不知道他手里捏着的火粉消息，已经在军营烂大街了。
李玠顺着思路想下去，既然陈晗知道，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突然，他想到一种细思极恐，叫他一下子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的消息。
该不会，那个贪财得要死的、该下油锅炸过一百遍的探子，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那这么说，火粉的方子有问题？！
不是，那你的人还敢狮子大开口向我要一千金？！！！
李玠眼中喷火，手僵在眉心，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天杀的，一千金可是他一年的积蓄啊！！
他真的，连杀了陈晗的心都有了，却又有苦说不出。追根究底，谁叫你去探听人家的机密消息的，就算闹出来，陈晗轻飘飘的一句“吾不知也”，也会将他钉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他这个出了钱的苦主反而要被士林议论，声誉尽毁。
许久，李玠才调整好心态，面无表情的看向世家派和勋贵派的将领们，缓缓道出自己的决定：“陈监军所言不无道理，便如此吧。”
下面的人均是一脸不忿，但也知道这是权衡后的最好结果了，便不再闹，索性回去商量一下怎么给对方拖个后腿，外加赶紧搞到那火粉的方子。
就这样，这场各方势在必得的会议就这样匆匆落幕，大家都急着赶紧结束去干自己的事情。
世家派急着找陈泽买火粉的方子自己试验一遍；
勋贵派急着回去商量怎么在最终胜利的情况下拖世家派的后腿；
保皇派急着商讨已经付出的一千金怎么讨回来（李玠：咳咳，别乱说，我才没那么小气），以及怎么样在勋贵的主力中插几个自己人分一杯羹。
只有陈晗很悠闲。
但也不悠闲。
她没事就晃荡去自己的实验室，一呆就是半天一天的，还见天的将陈泽拘在身边，只要有一刻钟不见都要叫人去找，搞得陈泽根本没时间去交易方子。
急得陈泽头发都薅下来一大把。
谁家好人看见金子溜走能不急啊！又不都是李玠这种好骗的傻子，方子都没给呢，一忽悠尾款都给了。
但他急也没办法，只能变相安慰自己，这是受世子重用呢，就算这次没有尾款，以后还有的是捞钱的机会。
但，没想到啊！
兜兜转转间，竟真叫他陈泽抓住了一个机会！
——战前三天，长公主帐内
陈晗端端正正的坐着，身边带着经验老道的祝嬷嬷，而李望舒身边也站着陈晗颇为眼熟的一个老嬷嬷。
二人直直对视，都明白接下来的谈话必定重要极了，须得屏退心腹。
于是，李望舒先开了口：“鲜于嬷嬷，你先退下吧。”
陈晗挑了挑眉，一边为“鲜于”这个姓氏所惊奇，一边同样示意祝嬷嬷也下去。
因为心不在焉，她没注意到，祝嬷嬷瞥向李望舒的一眼中，充满了惊讶、不解，当然，还有恐惧。
陈晗见人都下去了，开口打趣道：“没想到殿下的身边还有一位异族嬷嬷？”
李望舒落落大方的承认了，说：“她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心腹，是归义人的后代，幼时遭宫人欺凌，被我母亲救下。”
陈晗点点头，心中却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草原上的归义人因为有着一身本事，向来颇受皇室厚待，怎么会沦落到子孙后代被人欺凌的地步？
但她并没多追问，很聪明的不去逼问盟友的隐私。
而是开口几分试探、几分幽默的说道：“上次主帐一别，殿下竟是一丝疑问也无？我还以为殿下会召见我询问缘由呢。”
李望舒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陈世子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若是你再不来，我还以为陈世子是贵人多忘事，将你我‘共进退’的盟约忘了呢。”
陈晗讪笑道：“那哪能呢。”
她停顿了一下，又旁敲侧击的问：“我就说呢，怎么那位嬷嬷下去前多看了我几眼，想来是在怪我未早些拜见殿下？”
李望舒打量了他一遍，眼睛一眯，看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似乎对我身边这嬷嬷很感兴趣？”
陈晗面色不变，任她来回的看，笑着摇摇头说：“殿下倒是真的火眼金睛，我只是从未在皇室中人身边的心腹中见过归义人，比较好奇罢了。”
李望舒点点头，没说她信不信，转移开话题：“说来，我今日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晗嘴角微扬，说：“哦？我似乎也有所风闻。”
李望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身边似乎不太干净？需要我帮忙吗？”
陈晗气定神闲的说：“公主怎知我身边不干净呢？”
李望舒皱皱眉，刚想说‘你不是也有所风闻你身边的亲卫将你新研制的火粉消息传的烂大街’时，突然顿住了。
莫非，陈晗的意思是，此事乃他所授意？可是他来之前，父皇交代过一些皇城司的秘事，其中就有几分秘密名单，陈泽分明是皇城司其上有名的消息贩子，是惯会用东平侯府的消息换黄金的，怎么换了陈晗当家，就忠诚起来了？
李望舒的心中升起了警惕，回去得提醒皇城司及时更新消息了。
见李望舒一直在沉默，但眼中却并没有闪过杀意，陈晗当即明了，一种可能是李望舒事先有过预测，另一种可能就是，陈泽并非皇城司的内围谍探。
陈晗觉得不太可能是第一种情况，因为陈泽是一家消息卖百家，若是内围谍探，皇城司早就弄死这个不守职责的探子了。
所以他大概率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外围探子，如此甚好矣。
这样陈晗就不用考虑弄死弄残他以后，皇上会对东平侯府和她陈晗起疑心了。
李望舒暂且将“陈泽可能倒戈的消息”暂且放下，转而问起之后的对策。
陈晗这才正色起来，详细的与李望舒商量了后续的处理。
“殿下现在手中掌握的女军大概有多少人呢？”
“自半个月之前，我初至此地便开始招收壮女，现下手中也有两千人了，皆是训练过的，可用。”
陈晗赞许地说道：“殿下当真深谋远虑。”
李望舒没好气的说：“别拍马屁了，说正事。”
陈晗嘿嘿一笑，拿出前段时日绘制的地图，给李望舒比划着。
“殿下请看，先锋若想竟功，必要自此处入手。”
李望舒定睛一看，地图上分明标着“马厩”两字。
他有些疑惑，问陈晗：“不是应该先毁武库吗？”
陈晗摇摇头，说：“我祖父曾教过我，契丹人野性难除，武器向来不放在一处，皆是在自己身边，一旦开战立刻便会抄起身边的刀枪，所以打武器的主意是没用的。”
“但他们能胜过我们大雍的也不是武器，而是马匹！”
李望舒陷入了沉思，陈晗继续说：“草原的凛冽寒风才养得出北方的高头大马，只有水草丰美的河套才能出产上乘的骏马，但……”
她摇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遗憾的是，河套一半在契丹，一半在大雍，就导致了我们的良马不够，但草原却是不缺养马地的。”
“所以，相比起武器，马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只要炸掉了马场，叫马受惊发狂，跑散进草原，他们没有了骑兵，还不是任我们自由来去。”
李望舒长出一口气，眼中冒出了精光。
他没想到陈晗居然还有如此见地。
这时陈晗在他的眼中一下子从“陈·心狠手辣没心没肺背信弃义需要防着一手·晗”变成了“陈·心狠手辣没心没肺背信弃义需要防着一手·但见多识广懂行伍之事还算有用·晗”，成功晋级了。
但他没想到陈晗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陈晗笑眯眯的说：“殿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从他们手中抢功！”
抢功？李望舒眼睛亮了，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端着了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