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越]存在期许》书陈年

1、第 1 章

　　01.

　　——完全没有新鲜感的人生，真是无趣啊……嗯？

　　——切。

　　半边脸贴在桌面上，双臂无精打采垂在身侧，与因为趴伏姿势而弯成弧形的背部形成一个标准九十度角——这种造型怎么看都觉得是人生遭受了巨大打击的迷途人士专用。大石在菊丸对面正襟危坐，不言不动，专心致志看搭档COS萎靡少年，直到对方晃晃脑袋抛来一个极为不满的眼神，才笑了笑，将手中冰凉的汽水罐贴到他脸上：“英二今天很没有精神啊。”
　　“唉——”一声长叹过后，红发少年猛然从椅子上弹起，脸上露出惨兮兮的表情。
　　两只手握住汽水罐撑在桌面上，菊丸盯着搭档，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终于小小声透露出精神不振的秘密：“大石啊大石啊，最近，不二的无聊临界点马上又快要到了的样子……真的真的，我已经接收到了！那种倒霉的气息……人身安全没有保障的感觉真是太差劲了NYA~T T”
　　哭笑不得的伸手揉了揉菊丸大概是因为精神紧张而翘得更加厉害的短发，大石开始安抚：“别这么担心，不二多少还是有分寸的……吧。”结果说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菊丸单手一撑跳上桌面，抱住大石右臂，整个人眼看就要巴在对方身上。他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偷偷抱怨青学天才从前种种腹黑事迹，温热的呼吸喷在大石耳边，让温和的副部长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耳根。
　　有点痒。
　　而被抱怨的对象此时正斜靠栏杆坐在天台一角，对着面前的便当哈欠连天。
　　“嘿……还真是无聊。”不二托着下巴，不再保持弯月牙状态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兴味索然的意味。
　　虚掩的天台大门打开一半，有人迈着一丝不苟的步伐走过来，回应某人的自言自语：“不二，你本学期假期已经透支，不用再费心想任何理由。”
　　不二朝那个人走来的方向随意挥挥手，拖长声音：“嗨嗨——知道了，部长。果然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
　　手冢像往常一样面瘫着走到不二旁边，一只手扶上栏杆，沉默地俯视午休中的青学校园。这个学期不二请假的次数比之从前直线上升，开学不过两个星期，已经将手冢上学期利用学生会长特权许诺的假期全数用完。这不是个好现象，它说明不二在逐渐对青学事物丧失兴趣。在此之前，手冢无数次预想过这一天，但很显然，目前他并没有做好万全应对准备——现在这种棘手的情况怎么说也来得太早了些。思索中，部长不自觉拧紧眉头，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名字。良久，他转向不二，语气笃定：“不二，网球部新加入一名一年级生，很有意思。”
　　正要揭开便当盒盖的手停下来，不二嘴角上扬，微仰起头看向手冢，眼神带上了些戏谑：“我是不是听错了？手冢居然也会使用‘很有意思’这种词。”
　　并不理会不二的调侃，手冢径自往下说：“他叫越前龙马。”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青学部长满意地看到对方眼里亮起了一丝兴味的光。

　　02.

　　——那个时候，就好像突然找到人生方向了一样。

　　——……谁信你。

　　部活时间，因为正选外出进行特别训练，青学网球部成为后备队员的天下。越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球拍袋，眉毛挑了挑，对某位学长的幼稚程度很是无语。看来任何优秀事物云集的地方都不可避免会存在渣滓，一向风评不错的青学网球部亦是如此。
　　空手走进练习场地，不出意料迎来几个未入流学长不怀好意的挑衅。越前压低帽檐，不在意地回应：“球拍不见了。”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旁堀尾三人组立刻比失主还要着急。
　　“喂，小子，不是怕了吧！”未入流学长荒井挥拍指向曾经让自己出丑的一年级生，得意洋洋。越前照例不以为意，荒井以及跟班同学两名也就自然而然恼羞成怒。
　　提出比赛的要求，并交给越前一把模样惨不忍睹的旧球拍，荒井满心欢喜等待嚣张小孩露出为难表情。然而越前没有给他嘲笑的机会。
　　“没问题。”若有所思地伸手拨了拨松垮的球拍线，越前答应得干脆利落。荒井瞪大眼睛，对眼前矮个子新成员的不满顿时到达顶点。撂下几句狠话，荒井愤愤然走向球场另一端。越前则无视了堀尾三人组吵吵嚷嚷的担忧，上前几步，微微弯腰，握紧了球拍。
　　迎战的姿态。
　　于是不二到达球场时，就看到帽子少年手握球拍站得笔直，而他对面，未入流学长荒井满头大汗半跪在地，狼狈至极的场景。然后大获全胜的一年级生嘴角微微翘起，压了压帽檐，低声说：“你还差得远呢。”
　　真是不错的气场……食指抚上下巴，不二玩味地注视小个子新生被同为一年级的三个同伴簇拥。少年面无表情，墨绿眼瞳中却透出一股自信。青涩骄傲，气势逼人。
　　“很强的生命力吧。”低沉声音在耳畔响起，夹杂纸张翻动与钢笔书写发出的声响，“收集到了有价值的新数据。”不二没有回头，不置可否低笑一声。乾扶了扶眼镜，透明镜片反射出一道白光，所思所想迅速在脑海中具象成明确数据：不二对越前感兴趣的几率是——90%。
　　“刚才这小鬼是用球拍边框回击所有球，打败了荒井。”乾揣度着不二此时的心理，不紧不慢奉上免费解说。荒井与越前对峙时，他与其余几个围观的正选自然都轻易看出荒井是在刻意刁难，然而他们却并未上前阻止。
　　“手冢说，这位……越前，刚来就打败了阿桃？”不二半侧过身询问一旁的数据大神，好奇心逐渐膨胀。经由联想，他很快明白乾一干人等刚才为什么没有阻止荒井。对于打败桃城的一年级生——尽管当时桃城伤势未愈，正选们会有所好奇也很正常。
　　乾点头表示肯定，不二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场中的帽子少年身上。视线跟随越前挥拍跳跃的动作移动，青学天才内心忽然腾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现在引起他兴趣的这个人，不会让他在短时间内就厌倦？

　　03.

　　——说起来，这算是实力的相互吸引？

　　——不认真的人还敢这么说。

　　训练，比赛，向全国制霸奋斗——这是升入国中三年以来不二的人生重心。看似单调，对不二而言却别有乐趣。其实不二兴趣爱好不算少，摄影，历史，诸如此类。然而能让向来闲散的天才君安心每日重复枯燥训练的唯有网球。这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不二自己也只能模糊体会。本质上，他算是好静的人，却乐意沉浸于激烈的跑动与挥拍里，从中获取刺激感受。
　　“也许这就是每个少年人体内都存在的热血？”某次与佐伯分析此种不明心态时，不二曾以玩笑语气给出定义，随即招来竹马少年“像老头子说话”这样的善意嘲笑。
　　但升入二年级后，不二却发觉享受网球的心情开始淡化，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出乎意料的严重。不二发现，曾经在自己眼里充满有趣事物的青学逐渐隐没，剥离出一个沉寂无聊的背后世界。于是天才与当时已继任学生会长一职的手冢交涉，换来频繁外出的权利，试图去往不同地方寻回失却的热情。
　　“我不想失信。”不二这样告诉手冢。国一时不二曾与手冢约定，一起为青学网球部拿到全国冠军而努力，当时那种心情不二至今记忆犹新。那个时候，手冢隐瞒手伤坚持到比赛结束的毅力，让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何为震撼。
　　不二隐约觉得，人拥有一个明确目标，并坚持为之奋斗，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虽然他暂时做不到，但与一群有这样人生态度的人成为同伴兼对手，无疑将为生活带来不小改变。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人在认真状态下会显露完全实力，与这股势力对撞必然将带来无上刺激感受。而两年以来，不二确实因此收获不少乐趣。
　　只是，凡事有极限。
　　不二虽然不认为自己那么快就要对极限屈服，归向日趋无聊的生活状态，却也一时找不到解决办法。每日被无趣感紧紧包围，天才唯一感受是想要逃离。那是种糟糕的体验，一度让他几乎不能冷静自持。所以当越前凭空出现，不二内心立刻察觉到一股不动声色的欣喜。
　　那是他已长时间不曾感受过的新鲜活力，强烈得几欲迸发。
　　不二在对方毫无知觉的状态下渐渐接近越前，将小个子少年言行举止尽收眼底，藏在心中慢慢研析。暌违的趣味感扑面而来，令他只觉莫大幸福。不二暗暗关注越前，看着他打败海堂与桃城稳坐正选位置，并且在对外比赛中崭露头角。只是他们之间终究缺少一个继续深入彼此的契机。
　　所以接收到与圣鲁道夫比赛的通知后，不二忽觉眼前豁然——也许突破口即将出现。
　　“笨蛋老哥，这次我们一定会打败青学！”电话里，裕太自信满满，不二随意附和几声，对弟弟的别扭习以为常。
　　“好了，比起这个，周末回家吗？妈妈和姐姐，还有我，都很想你。”天才君微微笑着，眼底流露一丝狡黠。话筒里果不其然传来别扭小孩故意隐藏什么似的不屑嚷嚷，不二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对方因为害羞涨红的脸颊。
　　果然弟弟什么的就是用来调戏的啊……
　　心满意足挂上电话，不二走到窗前，顺手拎起窗台边缘的花洒给多日不曾接受滋润的仙人掌浇上几滴水。有一颗水珠凝固在尖刺顶端不愿掉落，白昼光线被它折射成微弱浅晕，不二注视它，忽然感觉内心异常平静。天才君在这一刻无来由地坚定相信，他会很快走上新的开端。
　　不，是他与他。
　　与裕太的对决，越前打得很轻松。清楚弟弟的网球水平，不二对越前会赢得胜利一事早有预见，这原本该顺理成章成为他进一步接近越前的理由，却因为裕太所使用的新招式而沾惹上一丝不妙气息。
　　湛蓝眼瞳睁开，一直温和的神情陡然凌厉。不二仔细观察裕太动作，眉间狠狠皱紧。那样的击球方式……他看向对手席位上的圣鲁道夫网球部经理观月，对方回过来一个挑衅的笑容。不二绷紧了嘴角。
　　“手冢，我知道你很想上场。不过抱歉，这次不能给你这个机会了。”单打二入场前，不二向手冢宣告自己的胜利不可动摇。心底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那是久违的战意。
　　“呀咧，真是可怕的表情啊……”观月勾起食指将额发不停卷绕，对自己的完美剧本相当自负。
　　而不二没有回应观月的试探话语，却按照剧本连输五局。
　　天才君一心为弟弟练习对手臂伤害巨大的网球技术而愤怒，却没来得及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目标人物越前同学注意。
　　此前越前与不二称不上特别熟悉，高了两个年级的学长，像菊丸那样小孩子心性的毕竟少见，相处起来总有些尴尬。越前性格颇有些嚣张，也不属于会主动与前辈套近乎的类型。于是他对不二的了解只是来自于零星比赛，又或是数据大神乾无意间泄露天机。
　　不二天才称号当之无愧，这一点越前从观看比赛中就能得出结论。只是，越前总觉得不二的网球中少了些什么。技术足够华丽，实力足够强大，却让小个子少年无法产生熊熊斗志。当时越前不理解，看到观月面前神情冰冷的不二之时，他才一阵恍然：原来天才君从前打网球，基本没有认真过……
　　而现在，已经输了五局的青学王牌单打二非但丝毫不见惊慌，反倒更加气势凌然。于是越前知道，这一次，不二是认真的。
　　果然，第六局伊始，情势瞬间逆转。
　　毫不费力击回一个个观月认为打到了死角的球，不二轻描淡写将对方暴躁的质问一语带过：“这些可都是我最擅长的球路啊……”
　　饶有兴致地看着不二玩弄似的将观月逼至绝境，越前嘴角微翘：“哈……有意思。”故意输掉五局，在对手得意之时突然爆发，从精神上将对方彻底打进地狱。真是毫不留情的手法……毫不含糊的，实力。
　　身边，乾的解说适时响起：“只有不二的数据，永远是谜。”

　　04.

　　——果然，互相增进了解是最让人愉快的事情。

　　——嘁，还不是半途而废了。

　　“喂手冢，让我跟越前打一场吧。”
　　地点仍然是天台。不二背过身，指尖轻轻叩击栏杆，声音平静，手冢却能猜到对方那双眼睛此刻一定是睁开的。
　　时值与圣鲁道夫一战之后，看到各位正选身上曝露的不足，龙崎教练与手冢以及乾三人开始商讨特训事宜。这其中就包括正选之间的对战。不二认为这是一个让越前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机会。
　　一切如手冢所料。现在青学部长可以确定，自己的确已经将不二成功挽留。
　　所以手冢毫不犹豫给予了天才君肯定答复。
　　“谢谢。”不二转回身体，轻松一笑。
　　那种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渴望战斗的感觉，真是太怀念了……
　　在青学其余正选眼里，这是一场令人惊诧的比赛。
　　面对越前一如既往拽上天的挑衅，向来淡定的不二居然主动抛下挑战书。吊高球被一个接一个打过去，越前开始焦躁。
　　“混蛋……”对巨熊回击毫无办法，越前低咒一声，却不顾围观同伴的惊呼，倔强地以扣杀反击。骄傲的小个子少年从不会在挑战面前退缩，这是自尊的底线。不二今天出乎意料的主动也让越前又一次重新审视这位前辈。他发现不二确实如乾所说，捉摸不透。
　　越前对不二第一印象来自青学正选以及周围同学的形容——天才。那段时间适逢不二请假，越前不曾得见天才风采，于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内心存疑，这位前辈是否真如传闻那样实力非凡。直到与不动峰一战见识到三重回击之一燕回闪，才知对方名不虚传。但之后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接触，多半是不二无聊恶作剧时将无辜小学弟一同算入被整人群，换来阵阵怨念，让越前明白不二前辈不能招惹。
　　直到不二与观月那场比赛。
　　天才君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了认真状态下无与伦比的爆发力，那时候越前莫名觉得，把观月逼至绝境的这个人，还远远没有挖掘到自身极限。他的实力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前来探索的人一一攫住，拖入失败深渊。
　　很想跟不二前辈打一场……在那之后，小个子少年内心这样期望着。
　　然后，就真的得到了对打机会。
　　凝神观察不二球路，越前感到汗水与血液一起烫热沸腾，而视野却是一片清明。不二的吊高球仍旧不断打过来，不记得是几个球过后，越前忽然翘起嘴角。
　　“不二前辈可以不用打吊高球了。”
　　小个子少年直起身体，抬手压下帽檐，语气自信而肯定。
　　不二一如既往微笑，对这句话不予理会。
　　又一个吊高球打过来，越前跳起，扣杀。不二使出巨熊回击。众人惋惜等待球被击回，却讶异发现，被击回的球出界了。
　　眼底泛上一抹赞赏，不二紧了紧手中球拍，低声一笑：“不愧是越前……但是，要赢我，你还太早。”蓝瞳在话音落下时蓦然睁开。
　　越前不由一怔，随即也扬起头，照常以嚣张模样应对：“前辈你还差得远呢。”
　　中午起就渐渐阴沉的云头终于没能制止雨水的降落。倾盆大雨之下，比赛开始进入拉锯阶段。找出破解巨熊回击方法的越前势不可挡，接连得分。围观众人开始为不二忧心，而天才君却仍旧不急不缓。这样的不二让越前内心升腾起强烈的想要打倒对方的欲望。他好奇不二的潜力，好奇不二输掉比赛的表情，更好奇与不二酣畅淋漓打完整场比赛后将得到怎样的满足感……
　　但龙崎教练显然不认同两位正选执意雨中比赛的行为。
　　于是，这场对决只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结果。

　　05.

　　——所以在这之后……合体吧？^^

　　——喂！= =+

　　“真遗憾，那么这次就到此为止吧。”面对龙崎教练的熊熊怒火，不二温和一笑，老老实实走下球场。
　　越前不满地压了压帽檐：“不二前辈真是太狡诈了，停在4:3的分数。”
　　不二笑而不语。于是某小孩继续郁闷。
　　看着那张稚嫩脸蛋上不服气的表情，不二忽然感觉心情很好。他上前几步与小学弟并肩，微笑诱拐：“越前，请你吃汉堡作为补偿，怎么样？”
　　墨绿眼瞳睁大看过来，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却没有出言拒绝。于是不二再接再厉：“数量不限哟。”
　　“……这可是前辈你说的。”越前果断屈服于馋虫威力之下。
　　小吃店内灯光温暖，将来客与窗外被暴雨肆虐的世界隔离。不二坐在越前旁边，侧过脸，一只手撑着下颌津津有味观察小个子少年不太雅观的吃相。越前被注视得久了，有些发窘，也含着满嘴食物张大眼睛瞪回去，表示对方打扰到他用餐。然而原本有些怨念的目光却陷入天才眼底那份令人讶异的温和宠溺中，失去了气势。
　　“……”憋了好一会，越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不二前辈自己不吃？”
　　而不二的回答却前言不搭后语。天才弯眼笑看与汉堡奋斗的少年，神色是少见的认真：“越前，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潜藏心底多时的话终于底气十足说出口。不二确信收网时机已到，毫无压力等待对方回应。从懂事起就期望身边有这样一个存在，他充满新鲜活力足够引起自己的兴趣，不会让腻味感横亘在相互之间，并且使自己无法放手——
　　不二认定，越前对自己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天才君寻找多时，庆幸自己终于没有错过。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越前并没有惊诧太久。他很快冷静下来，看向面前悠然等待结果的前辈。对方似乎完全不紧张。越前想起刚才的比赛中不二始终淡定自如的气场，思绪突然回转到不久前与手冢那一战。那次他输得很彻底，并且消沉了好几天。面对手冢时，越前感受到的是无边压力，只知道对面的人很强，强到神经必须每一刻都紧绷。然而即使这样，比赛也还是以失败告终。
　　与不二比赛时，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不二很强，但这种强大让越前忍不住前去探索，随比赛进程越来越好奇对方极限在哪里。紧张的比赛转化为无穷乐趣……
　　也许，这才是打网球真正的意义。
　　越前挑起眉毛，向对面的前辈询问：“和前辈在一起，就能看到真正的你吗？”
　　不二笑得高深莫测：“也许。谁知道呢。”
　　“那么，我想试一试。”小个子少年朝对方伸出手。
　　十指相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