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无荫》终末十四行

15、结果不错

　　亚洲邀请赛的抽签仪式现场，空气凝固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凌归鹤站在选手等候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上“L&X”的刻痕。观众席上，母亲和萧夫人并肩而坐，两人的目光不时投向抽签箱。
　　“紧张？”萧怀叙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凌归鹤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头：“37.5%的概率。”
　　“我倒希望是对手。”萧怀叙笑了笑，“想看看你全力以赴的样子。”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现在开始随机抽签分组。”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透明抽签箱走上台，里面装着所有参赛选手的名牌。凌归鹤注视着那个箱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第一组，”主持人从箱中取出两张名牌，“日本队佐藤健一，韩国队金敏俊。”
　　萧怀叙吹了声口哨：“两个数论高手分在一起，有意思。”
　　抽签继续着。每宣布一组，现场就响起或兴奋或失望的呼声。凌归鹤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抽签箱，仿佛那里装着某种命运的判决。
　　“第五组，”主持人停顿了一下，“中国队萧怀叙，中国队凌归鹤。”
　　会场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萧怀叙猛地转头看向凌归鹤，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凌归鹤的嘴唇微微张开，37.5%的概率，就这样被命运选中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你们。”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林清烟推了推眼镜，“统计概率有时候也会骗人。”
　　萧星暮从观众席跑过来，兴奋地拍着萧怀叙的肩膀：“哥！你们真够幸运啊！”
　　顾兮清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了然的微笑。凌归鹤看向观众席，母亲和萧夫人正在低声交谈，两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他们走进透明的比赛隔间，四面八方的摄像头对准了他们。第一道题出现在电子屏上：【证明：在任意六个人中，总有三个人互相认识，或者三个人互不认识。】
　　“拉姆齐定理。”凌归鹤立刻反应过来。
　　萧怀叙已经拿起触控笔：“你负责代数证明，我用图论。”
　　他们的配合如同经过千百次演练。凌归鹤严谨的逻辑推导与萧怀叙天马行空的思维在纸上碰撞，迸发出惊人的火花。评委席上传来低声议论，有人指着他们的解题过程频频点头。
　　“时间到！”主持人宣布，“请看标准解法。”
　　大屏幕上显示出标准答案，与他们的解法并排对比。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用了比标准答案更简洁的证明路径。
　　“漂亮。”萧怀叙碰了碰凌归鹤的肩膀，“看来我们命中注定要一起拿冠军。”
　　凌归鹤没有回应，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第二轮是实战编程。题目要求用最少的代码行数实现一个复杂算法。凌归鹤刚读完题目，萧怀叙已经将键盘转到他面前。
　　“你来写核心算法。”萧怀叙说，“我优化结构。”
　　他们的配合如此默契，仿佛能读懂对方的每一个念头。代码行数比其他组少了近三分之一，运行速度却快了40%。
　　最后一题出现在大屏幕上：【用数学表达"完美"的关系。】
　　会场一片寂静。这显然不是传统的数学题。凌归鹤盯着题目，脑海中闪过无数公式，却都觉得不够贴切。
　　萧怀叙突然拿起笔，在触控屏上写下：【完美=lim(n→∞)(1+1/n)^n=e】
　　凌归鹤眼前一亮，接过笔补充道：【完美=e^(iπ)+1=0】
　　两个最优雅的数学公式并排而立。萧怀叙凝视着凌归鹤的侧脸，突然在下方写下第三行：【完美=你∩我=∞】
　　凌归鹤的呼吸一滞。这个表达既像数学集合的交集，又像两个生命的交融。他抬头看向萧怀叙，对方眼中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深情。
　　评委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这是今天最具数学美感与哲学深度的答案！”
　　颁奖典礼上，当两人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时，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萧怀叙突然握住凌归鹤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举了起来。
　　“看来抽签结果很不错。”萧怀叙对着麦克风说，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凌归鹤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37.5%的概率也好，命运的抽签也罢，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是必然事件。就像最美的数学公式，简洁、优雅，且无可辩驳。

作者有话说

　　[可怜][可怜][可怜][可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