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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取乐 ...

  •   “多谢你杀了迟恒勋,帮我除掉最大的阻碍。”
      杜片笺整个儿陷在沙发里,眼神睥睨,从缝隙里打量,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像在笑,倒像看一出丑剧。
      “恋兄的小狗。她后面是不是说这句话?”杜片笺顿了顿,表情不确定,嘴角却更锋利,“也可能是恋父。”
      “你!”
      人尽皆知的秘密,却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
      罗藏瑞绷不住,更因为杜片笺说出了当年和檀真经一样的话,让他咬牙切齿,可他又无法撕掉脸上的面具,就此大发雷霆。实际上,他的力气全部用来抵御外界的压力,根本站不起来。

      杜片笺搭在靠背上的手臂垂下,二指夹着书脊晃荡:“这里也不是罗藏器的别墅,是你一比一复刻的赝品。
      小瑞,再怎么模仿,你也不是罗藏器。”
      “我要给你洗标记!”
      罗藏瑞一条腿痉挛着蜷缩在身下,膝盖数次软下去又猛地绷直。靠着床的一点支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表情刻毒而阴狠:“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该臣服的人。你要为你的失言付出代价!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你一辈子都要待在这,死也要死在这。”
      “你做不到。”
      杜片笺看了一眼手环的时间,观赏的姿态让罗藏瑞怒火中烧,却只能从七窍里冒出几缕烟。
      永久标记将指引那个Alpha找到这里,双方都心知肚明。
      双目通红的罗藏瑞咬牙切齿地说:“我改主意了,我要挖掉你的腺体,看你是否还能用它来拒绝我!”
      他怎么可以,和檀真经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理由。
      罗藏瑞从西装内口袋里拿出一枚遥控器,对着杜片笺狠狠按下,滴声一响,窗户上成排的红外线一闪而过,整个别墅被彻底封锁。
      罗藏瑞扶着墙离开了房间,别墅中恢复寂静。
      杜片笺坐了好久,直到外面的夜色浓重到将他的也吞噬。他才起身打开灯,再次去往书房,不慌不忙地将所有的收藏挨个查阅,只找有檀真经笔迹的书页。
      那些笔迹是檀真经真实的想法,关于如何用丈夫来给自己取乐,杜片笺还有心思一一学习。只因他知道哪怕不吃不喝不睡,只要俞奏在那边健康,他就永远不会死。

      坐立难安。
      俞奏心跳的很快,坐在病床边像一具被遗忘的雕塑。挺拔的脊背微微前倾,这个原本充满进攻意味的姿态,此刻却只显得沉重。
      左手包住紧握的右手,被抵住的额头缓缓抬起。
      杜片笺杀人了。
      白天贺惭和桑平秋的问话再次印证了这个结论。
      杀的是迟恒勋。

      一切都和他在过去一年多中的所听所闻大相径庭。事情在短时间内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且有尘埃落定之势,使他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
      俞奏直起身,张开右手,一枚戒指静静躺在手心。
      是杜片笺的那枚婚戒。
      冥冥之中似有定数,象征性的仪式竟真的把戒指还给了他,尽管是意想不到的方式。
      在游艇中脱手的那一刻,他能抓住的只有这枚戒指。

      指针指向12点。
      护士来查房,俞奏只好乖乖躺回床上,假装睡觉。
      窸窸窣窣的响动在关门声后消失。在暖气闷热的房间中,一股凉气爬上脸,俞奏偏头,窗户开了半扇,应当是护士走之前忘记关上了。
      凉风让他困顿的头脑清醒了些,他起来走到窗边,想将窗户开得更大些。
      窗户底下,黄杨树旁,站着一个女孩,和他一样的病服,仰头看着这边。长发飘逸,纤细孱弱,脸隐在黑暗中不太分明。
      俞奏的瞳孔猛地放大,手指按在太阳穴边企图安抚震颤的鼓膜。
      如果不是曾见过,他几乎以为是杜片笺站在那里。
      在那个得知一切的傍晚,她就静静躺在首枢校医院病房的其中一间。
      只见她抬起手腕,手环发亮,伊颂的风信子图标缓慢开放。
      俞奏再不犹豫,转身冲出病房,跑到楼下,却见女孩往路的另一边走。
      女孩的步子不紧不慢,被俞奏追上也没有改变,定定地往前走。
      “你是谁?”
      没有回答。
      “为什么会戴着这个手环?”
      依旧沉默。
      “你是佟慕的什么人?”
      俞奏无法摆脱他脑海中那荒谬的想法。可她实在是和杜片笺太像了,如果他是个女孩子,也就是长这个模样了。
      女孩停下,慢慢转身,黑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声音一如体型般纤细:“你为什么这样叫他?”
      这次反倒是俞奏不解了:“哪里不对?”随之又反应过来,她果真认识佟慕。
      “四年前,亚仙本,赌场。”
      俞奏愕然失色,不期然得到这几个词,尚不知道和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罗藏器看中了你的Omega,是他派人去追你们。”
      “佟慕?!”
      女孩忽然转身背对着他,细瘦的手指拨开长发,露出后颈的疤痕来,触目惊心的两道刀口,每条都有五厘米长,横线上又有数道竖线,是缝合的痕迹。只是中间的部分完全塌陷下去。
      她的腺体被挖了。
      俞奏倒吸一口凉气,肺都要冻住。
      “如果抓到,就是我的下场。”女孩又转回来,“你还要背叛他吗?”
      他的大脑像是老式电视机失去了信号,屏幕只剩下一片雪花,仅剩单一的信号还可以反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看见了,在罗藏器身边,亲眼所见。”
      俞奏眉心一皱,拉开距离。到底是罗藏器安在杜片笺身边的奸细,还是杜片笺在罗藏器手里抢过的人。
      如果是前者,那纪绘声危在旦夕。他还活着的消息,贺惭再三保证不会透露,就是恐怕对方会因他的存在而对纪绘声下死手。
      如果是后者,那杜片笺处境更是釜底游鱼,进入监狱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只能任人宰割。
      他必须立刻做点什么!俞奏强自镇定,问她:“你的目的?”
      “听命而已。”女孩抬臂,指向侧门的方向,那里木架搭的紫藤虽只剩枯枝,仍把小路挡得严严实实。
      “谁的命令?”
      “黑桃K。”
      俞奏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前路:“如果我不去呢?”
      “他们有另一种方法让你去。”

      俞奏往前走,女孩并没跟上。根据她的指示往前走,过马路到对面的建筑,穿过小道,手环发出提示音。
      “往前一百米,黑车。”
      俞奏要被满腹疑惑撑爆,一路跑过去,角落里一辆黑车车灯双闪,他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却在前面看到了两个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口罩,副驾驶座上时瑙扭头焦急地询问俞奏的情况。
      “你还好吗?”
      “时瑙,怎么是你?”俞奏不明所以,“那个女孩你也认识?”
      “什么女孩?”时瑙摸不着头脑,也不打算追问,将一套身份证明递过来,“别说了,快!拿着这些逃!”
      俞奏看了一眼,没接:“逃?去哪儿?”
      “哪儿都好,离开杜片笺。”
      “发生什么了?”
      时瑙快速扫了驾驶座一眼,深吸一口气倒豆子:“爆炸,扑克牌,黑桃K,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圣赫乐的病人搞出来的,他们不计后果,以命相博,要报复回去。杜片笺是他们的老大,所有从那里逃出来的病人都听他的指挥,马首是瞻。而他们今夜的计划是,抓走你。”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瑙低了低头,朝驾驶座一点下巴:“他也是其中一员。”
      俞奏不可置信地扭头看过去,一身黑衣什么也看不清:“所以你们是截了其中一环?那个女孩是谁?”
      “别管了。”
      “她关系到老师和片笺的生命。”
      时瑙啧了一声,扭头:“说!”
      “檀真经腺体的载体,罗藏器的情人。被杜片笺救下来,一直在三院中当掀桌的底牌。”驾驶座上的人说话,语气四平八稳,俞奏一下子听出来,是佟秘书。
      佟螗鸣接着说:“迟恒勋确认死亡,杜片笺被判故意伤害罪。在进监狱前对黑桃K下命令带走你。”
      “为什么?”
      “不知道,他从不说原因,底下人也从来不问。”
      “黑桃K是谁?”
      “恕我不能相告。”佟螗鸣情绪低落,“我不能再背叛他们更多了,不然我也想死。”
      “也?”俞奏问。
      车中诡异的沉默,时瑙率先忍不住:“俞奏,走吧。”
      俞奏深呼吸一口气:“我不走。”
      “俞奏!”时瑙都要急坏了。
      “我和他之间有永久标记,我死了,他也会死。”
      时瑙烦乱地抓抓头发,说:“我不懂,那能阻止他要伤害你吗?你不走,何红酣也不走,你们在想什么?”
      “还好吗?”
      “大概吧。被绑到现在,已经自我调节成放长假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身穿白大褂,嘴戴白口罩,提着医疗箱的女人走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定在原地。
      女人没有丝毫迟疑,转身走向厕所,到了隔间拨打电话。
      “人不见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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