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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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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江云舒都没怎么看到过凌景初。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要是真的看见凌景初,她还是有点不自在。
阿瑶回来之后比之前更粘人了,这几天总是跟在她身边,除了更衣,几乎是寸步不离。
两人正看书的时候,古含玉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凌景初那个阴险小人呢?”古含玉叉着腰,“本小姐今天就把他给撕了,要他后悔自己来京都!”
她狐疑看过去,阿瑶也放下书看过去,古含玉看到两人,顿了顿忽而又狡黠一笑。
看得江云舒和阿瑶皆是脊背一凉。
“江云舒,”古含玉笑着看向两人,“我跟你说,有些人可是人面兽心,面如冠玉,心如蛇蝎。”
“就比如凌景初那个阴险小人!”
江云舒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更是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怎么了!?”
古含玉冷哼一声:“凌景初用心险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竟蛊惑了二皇子在陛下面前进言,让我与路行结亲!”
路行?
江云舒回想了片刻之后才想起来。
路行可真是古含玉的头号死对头,路行是骄纵傲慢的小将军,自幼便在边关长大,他知晓很多京中公子哥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但古含玉这个在乡村长大的千金回来之后,他引以为傲的谈资和经历不再独一无二。
他和古含玉只要碰面,两人就会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例如两人在围猎时比拼给折了腿的鹿包扎、在冰上蹴鞠时比拼寻找草药的数量、在赏花宴中跑到人家后院比拼抓鱼……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古含玉跟路行在一起的样子,两人不会天天在家比拼种花种菜吧?
“他配得上我吗!”
“一个脑子空空的武夫,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江云舒小声说了一句:“相国公也未必看得上路家,路行配你确实还差了点,凌景初都还没见过路行,怎么就惦记上人家了?”
古含玉极快的眨了眨眼,转了头轻咳两声,义愤填膺:“反正他不是个好东西!”
江云舒狐疑看着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路家的小女儿是喜欢二皇子的吧?”
古含玉点了点头。
之前玉京城里就闹得沸沸扬扬的,路家小女儿为了能嫁给二皇子,将那些上门求亲的男子都赶了出去,还扬言非二皇子不嫁。
老将军甚至为了小女儿,亲自去求过皇上。
只是当时被皇帝劝了回去。
路家武将世家,坐拥兵马万千,而皇帝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
当时作为太子的墨庭瑜,不能也不会跟路家结亲。
古相国这种中立派,更不会蹚这趟浑水。
她倒是不担心,就是突然有点好奇,她直直看着古含玉:“真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孔武有力的你说人家没有脑子,风度翩翩的你说人家是柳条,玉京城里真的有你心仪的人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
古含玉摆手打断了她的问题。
“我来这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见古含玉认真了起来,她也正色道:“什么事?”
“江南的堤坝是工部侍郎的亲眷所筑,每年播银一千万两,跟南华县的奏疏上所言对不上,一下便查出了工部侍郎贪污近两千万银两。”
“工部侍郎入了狱,现在朝中人心惶惶,凌景初一个新科状元,他这般行事只会自毁前程。”
江云舒怔愣片刻,身后便传来声音。
“古小姐怎么还在这里,听闻路小将军已经去了相国府内。”
古含玉一听到凌景初的声音就冒火,转头怒斥:“好你个阴险狡诈的凌景初,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凌景初一身红色官服,面如冠玉,若不是那双沉郁的眸子,看起来着实光彩照人。
他略一挑眉,门口就有人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小姐,快回府吧,老爷正找你呢!”
古含玉咬牙切齿的啐了他一口,又对着江云舒挤眉弄眼了一番才出去。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江云舒看着看着凌景初有些不知所措,自那日后,两人便没有见过。
静默了片刻后,她忽的讪笑两声:“阿瑶该吃饭了,我去看看。”
凌景初快步上前,将人拉住。
“江云舒,那日我没有喝醉,我对你的心思,从你把我捡回来那日便开始了。”
她忽的瞪圆了眼睛。
“我不会逼你。”
凌景初眸子深深,直直的盯着她:“毕竟这么多年我都等了。”
“还有一事。”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凌景初又接着说道。
“我已经去信让江叔阮姨来京城了,羌族来犯,国库空虚,我让江叔散尽家财,一同上京来此小院。”
“你放心,我的俸禄可以养得起你们,虽比不上之前,但也不至于落魄。”
她骤然回神,江家……是因为这样才被抄家的?
她一直以为是三皇子卸磨杀驴,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
她看了看被凌景初紧紧禁锢着的手腕:“我要去看阿瑶了。”
凌景初顿了片刻,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良久之后才缓缓放开。
待她转身之后,唇角浮起一丝异样的的笑容。
她并不厌恶他。
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心思恶心。
凌景初脸上的笑意不断扩大。
那些在阴暗处滋生的藤蔓像是忽的见到了阳光,生长的更为蓬勃。
——
三年后。
圣上龙体欠安,凌景初时任工部尚书,于同僚一同探望圣上。
此时民间盛传一小调,说皇帝命不久矣,昏庸无能,气得圣上大吐鲜血,势要斩尽天下人。
三皇子跪地劝饶:“父皇,江山是父皇的江山,子民亦是父皇的子民,若此时便因为这无知稚子们的口头之言便斩尽杀绝,将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二皇子已复位太子,此时也跪在地上为民请命。
凌景初和一众大臣也跪在榻前。
皇帝气虚至极,额上爆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怒气。
这时外头着急忙慌闯进来一个人,在三皇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三皇子便恨意满满的起了身,揪着凌景初的衣服狠狠砸了一拳。
“凌景初,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年你造童谣说我墨姓江山要易主,本王就知道你心思险恶,如今我父皇患病在床,你竟敢传播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欺君欺父,你意欲何为?!”
“还是……”
墨砚舟红着眼看向太子。
“此事其实是皇兄授意?”
“这天下迟早都是你的,为何要做这种事!”
三皇子一番话让众人都惊愕不已,一时间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皇子颠倒黑白,在圣上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是以为下官毫无所觉吗?”
凌景初摸了摸唇角的血,似笑非笑的看着墨砚舟。
随后太子一个眼神,三皇子身后的人便站了出来。
重重跪下。
“都是三皇子逼我们的,三皇子在半月前皇上刚病下的时候就着人写了这个反诗,他让奴才们教会市井儿童,随后又命奴才们讲一切过错都推到凌大人和太子的身上。”
“奴才的身家性命全在三皇子手中,不敢不从啊……”
那人哭着喊着磕头认罪。
皇上怒目圆瞪,苏公公将人扶着靠在了床边。
沉着嗓音:“……老三!”
皇帝咳了几声,太子连忙上前递了帕子。
“朕一直知道你心思活跃,朝中的老臣们都向着你,他们说你宅心仁厚,又有治国之才。”
皇帝说着话气喘吁吁,声音便放低了些。
“可他们不知,这只是你的表象,当年你唆使丽妃为难沈清瑶,便是认定朕心疼柔嘉,觉得丽妃不能教养她。”
“皇后与丽妃素来不和,你知道她会为难柔嘉,但你还是利用了你的亲妹妹!”
“甚至为了大皇子的事,你连你的母妃都能算计在内!”
“如此冷血无情的人,朕如何将江山托付与你?!”
皇帝气得脸上发红,又狠狠咳了几下。
太子忙拿来一旁的汤药喂了过去。
三皇子看着眼前父子深情的一幕,冷然笑了,他愤恨的说着:“是,那又如何!”
“我不像二哥,从小就有您疼爱,母妃也不得您青眼,我想要的只能我自己去争取!”
“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他冷哼着,眸色凛然。
忽的将剑拔了出来,轻松越过众人,抵着皇帝的脖子:“父皇,这天也该变了。”
片刻后,寝殿内便被带刀侍卫围了个遍。
三皇子唇角一勾:“父皇,只要您写下即位诏书,您就还是太上皇。”
“儿臣一定会好好对待您的。”
太子脖子上抵了三把剑,他咬牙:“你这是篡位!三弟,你想背上弑父的罪名吗!”
三皇子挑眉看过去,哈哈大笑:“二哥意图不轨,被本王识破并镇压,父皇对你心灰意冷,于是传位于本王。”
“本王何罪之有啊?”
凌景初也跟着笑了。
“三皇子谋略过人,只是忘了这京中还有一位将军。”
三皇子眯了下眸子:“路行?”
“就他?”
“对,就是我!”
路行一身铠甲,大手一挥:“把这些乱臣罪子给本将军通通拿下!”
随着殿内不断涌入的兵士,三皇子的面色也越来越惊恐。
“你不是没有兵吗!”
“我是没有啊,我爹有。”
路行不甚在乎的模样。
“路将军不是在……”
路行摇了摇手指,贱次次挑眉:“你消息有误哦,我爹这会儿在城门口呢。”
“不可能……”
“不可能……!”
三皇子被压入大牢的那一刻,皇帝吐血而亡,传位于太子。
凌景初忙得焦头烂额,江云舒也在胆战心惊中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新皇登基,本意是要为凌景初指婚,但凌景初谢过了新皇好意。
在他回府后,江云舒心惊胆战的冲进他怀里时,他有些后悔。
“云舒,你可愿嫁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