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放弃20亿元遗产》观繁星

61、真相

　　秦大姑怒气冲冲出门的时候，二伯夫妻就醒了，但是他们两个谁也不愿意去安抚老娘，十分有默契地一起继续装睡。

　　然后，就看见侄女溜进来了。

　　两个人眼睁睁听着侄女装神弄鬼，说出一篇石破天惊的话来。

　　而岑雪生一直清醒着。
　　秦韶仙轻手轻脚从休息室溜走，他立刻尾随而来。

　　他有强烈的预感，那个女孩知道些什么。
　　……一些她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病房里灯光大亮。

　　秦韶仙环视所有人一圈，转头朝着奶奶露出甜蜜笑容：“我骗你的，阿仙没有死，她不会化作厉鬼回来复仇。我就是真正的阿仙，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呢。奶奶别怕。”

　　她突然捂住嘴，一脸惊恐：“可是，我妈妈却是真的死了呢！”

　　秦二伯拔高声音：“阿仙！别说了！”

　　岑雪生站在房间角落，低声问道：“阿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韶仙耸耸肩，“离开宝石岛的时候，舅妈跟我说的。舅妈知道得不详细。当年妈妈只是崩溃之下跟她提过一句，说我不是意外走丢，是有人故意把我丢掉的。妈妈没说具体是谁把我丢掉的。”

　　她掀起眼皮，环视屋内众人：“我一直在想，会是谁呢？谁会那么坏，那么狠，把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丢弃？”

　　眼神移动，锁定大姑：“我想，大姑不会。大姑是个心软的人。”

　　视线移到二伯身上：“二伯……也不到这地步。“

　　女孩转回身，看着奶奶，眼神深深，声音幽幽：“直到我见到你，直到我听到你说那些话……我终于明白了。是你，奶奶。只能是你。”

　　奶奶两手紧紧抓着被子，眼神游移，嘴却很硬：“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韶仙笑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也不是说要报警抓你。”

　　听到报警两个字，秦二伯失声喊道：“不行！”

　　秦韶仙回头看他，“我说了不会报警的。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手里有没有证据。”

　　她冷冷扫视所有人：“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明白。所以，你们当初是达成什么协定了吗？因为奶奶犯了错，所以把她送回老家，不准和儿女团聚？”

　　秦二伯声音颤抖：“是你妈妈要求的。”

　　秦韶仙笑了一下，“妈妈要求，爸爸就答应了？看来他们两感情还不错。我心里有点安慰。”

　　岑雪生：“他们两个感情一直很好。”

　　秦韶仙视线落在这个白发男子身上，感觉鼻子开始发酸。
　　她狠狠把泪意忍下去。
　　“所以，你是担心因为爸爸不在了，当年的协定会被毁掉？所以你特意赶来这里，盯着大家？”

　　岑雪生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奶奶嚎啕出声：“我都这把年纪了，半只脚都入土了，想和儿女团聚而已，我有什么错？”
　　她眼中露出厉色：“我就是要回来，就是要和我儿子在一起，你能拿我怎么办？”

　　秦韶仙一脸无辜：“我当然拿你没办法。可是你回来不回来的，也要看有没有人接收啊。”
　　她转头看着二伯，目光冷如坚冰：“二伯，你想要接奶奶团聚吗？”

　　秦二伯吞了一口唾沫。
　　老娘的哭嚎声就在耳边，他分分钟想要屈服。

　　老娘和侄女，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可是，这个侄女，一个丫头而已，一个晚辈而已，她的眼神怎么会那样令人害怕？

　　秦二伯几乎承受不住侄女的视线，逃避般转开眼睛，却一下子正正好掉进岑雪生的注视笼罩之中。
　　他一个哆嗦，投降的话语从嘴巴里溜出来：“妈，在老家也挺好的，等到春节我会去看你的。”

　　这一刻，一直憋住呼吸的二伯妈狠狠松了一口气。

　　奶奶回复以震天的哭声。

　　秦韶仙不堪忍受，快步出了房间。

　　阿金竟然就站在门外。
　　她似乎全部听到了。
　　小小的脸蛋上湿成一片。

　　奶奶故意把三岁的姐姐扔掉？
　　这种事完全超出了小女孩的想象。

　　秦韶仙和妹妹四目相交。
　　妹妹的眼泪瞬间更加汹涌。

　　秦韶仙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她只是沉默着和妹妹擦肩而过，大步离去。

　　这其中的因果太过长久幽深，她实在无法用三言两语向一个小朋友解释。

　　秦韶仙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门外是医院大楼的天台。

　　天空是深蓝色，但是东方已经透出一丝微妙的蓝紫交加的颜色。
　　只是呼吸之间，那一丝微妙的颜色变得明亮。

　　夜已经结束，清晨已经来临。

　　秦韶仙回过头去，岑雪生果然默默跟了上来。
　　她笑起来：“你是我的小尾巴吗？”

　　岑雪生不说话，只是默默走上前来。

　　秦韶仙重新趴回栏杆上，望着东方那片漂亮的蓝紫色。
　　“你知道吗，我希望奶奶的病能治好，然后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当上董事长，她心爱的儿子孙子，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下属。”

　　女孩把脸埋进胳膊里，“我是不是很狂妄？你笑吧，我允许你笑。”

　　岑雪生抬手，手指弯曲，悬停在女孩的肩膀上方。
　　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放下去。

　　“狂妄是好事。我喜欢你狂妄的样子。”

　　秦韶仙突然抬头，不满道：“你说什么呢，你应该说，一点也不狂妄。”

　　岑雪生笑了，“嗯，一点也不狂妄。”

　　“你只会复读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岑雪生郑重道：“你一定会当上董事长，我相信你。”

　　秦韶仙呼吸停止了一瞬。
　　“真的？”

　　“真的。”

　　秦韶仙听见自己心跳乱七八糟的。
　　她伸手压住胸口，想用外力让心跳平复下来，嘴里大喊：“只是相信吗？你要帮我啊！难道说你要什么都不干，光看着我一个人努力吗？”

　　岑雪生轻轻拉住秦韶仙一只手。

　　单膝跪下。

　　嘴唇在女孩的手背上轻轻碰触。

　　他仰起头，和女孩四目相交：“从今以后，任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