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要相信他》菠萝火山

16、第 16 章

　　“你笑什么？”稻火诧异道，但我厌烦了他们这种掺杂私情的指控，拉着鼬想要离开。
　　“若叶，你可别忘了，你身旁的这个人可是杀害你哥哥的最有可能的凶手。”铁火也冷笑一声，以阴毒的揣测作为对我的回敬。

　　“我笑你们愚蠢。就算止水是被人所杀，你们居然怀疑最不可能的人是凶手......警务部队现在可真是......”
　　“若叶！先别说了！”鼬一把拉住我制止道，他的眼神里也燃烧着一团火焰，但他强行把这种情绪隐藏下去，然后悄无声息地告诫我先忍耐。

　　稻火下意识跳出来想要给我一个教训：“你说什么？你竟敢！”
　　八代也拉住发火的稻火，扭头对我说出威胁的话：“止水去世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也不是你侮辱警务部队的理由！这次的话就算了，再有下次......就算是你，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们离开了，我却感觉一片茫然。顺着鼬的牵引，我们去了一个地方。

　　鼬带我以一条复杂的路线来到一处悬崖。就在止水从战场回来后带我去过的——木叶最高的山峰的一侧，被严密的森林挡的严实，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
　　悬崖下面就是南贺川。

　　——“......宇智波止水在南贺川跳河自杀......”
　　南贺川。

　　我忍不住发抖。

　　“若叶……”身后传来鼬的声音，他断断续续地说，“止水他……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我感觉这里的风好大，吹得我眼睛生疼。
　　底下的南贺川看起来好远，水花冲击着岩石默默流淌，我听不见水声。
　　为什么止水死了，南贺川还在流呢？

　　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止水在想什么呢？
　　这里风好大，跳下去的时候也许会全身失重四肢无力，然后猛地撞击在水面上全身内脏破碎吧？

　　我忍不住向前挪了一步。
　　再往前一步，我就可以追上止水了。

　　只要往前一步......

　　“若叶，你想干什么！”一只手拉住了我，手臂上传来陌生的力度和温暖。
　　原来我这么冷吗？

　　但现在这种温暖只让我觉得被束缚，我有种强烈的想要挣脱一切的欲望。

　　挣脱一切，做我想做的，再也不要被约束，再也不要......

　　我甩开鼬的手，往前一迈——
　　我抽空全身的力气，放任身体倒下。
　　重力吸引着我越来越快地下落，下落的过程中风愈发呼啸，刮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手我一切裸露在外的肌肤，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风组成的气团包裹着，任由自己的身体在下落中随风改变着姿势。

　　“若叶——”
　　我懒懒抬眼，是鼬。他随着我一起跳了下来，努力地朝我伸手想要抓住我——
　　但我已经不想理会。我只想就这样感受着止水的感受，触碰着止水坠落时的想法。
　　闭眼与睁眼间，我看见嶙峋的岩石飞速倒退。意识将要沉寂之际，“哇——哇——”的粗劣嘶哑声将我从浑噩中惊醒。
　　——乌鸦！止水的乌鸦！

　　我突然迸发出一种求生欲。我努力朝鼬伸手......

　　最终我们平安降落在崖底。
　　那只乌鸦乖巧地停在我面前，歪头看着我。
　　“我们都是被止水抛下的吗？”我伸手想要触碰那只乌鸦。
　　第一次，它允许了我的抚摸。

　　“若叶，止水他并没有抛弃你......”鼬沉沉开口。
　　安慰罢了。

　　疯完了之后，我终于冷静下来了。鼬这样陪我惊心动魄地闹了一场，我也感受到了一丝愧疚。我忍不住抱住鼬，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

　　鼬抬手回抱着我，就这样慢慢说着。

　　“止水离开前，在这里和我见了最后一面......”
　　“他说，他离开前唯独不能放心的，就是你了。”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能放心的话又为什么要离开？我在心中想着。
　　我真的不理解止水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连之前十几年的时光，我似乎都从未真正触及过止水的内心。

　　“止水要我告诉你，一定要去看看你们父亲的故事，就在你们母亲的坟墓后面，他说你知道在哪里的。”

　　我当然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止水每年新年都会带我去花店买上一束淡红的雏菊去母亲的墓前祭奠，止水说母亲生前最喜欢淡红色，也最喜欢雏菊。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止水离开前都不来见我一面。

　　我抬起头看着鼬。他脸上保持着平静，眼神像是波澜不惊的井水。我曾经看不出他想着什么，现在也依旧看不出。

　　“关于止水的自杀，你知道些什么吗？鼬。”我问道。

　　止水和鼬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一起计划着些什么，止水不会和我说这些，唯一可能知道止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只有鼬。

　　鼬沉默着，那双一贯沉静的双眸光影浮动——他在权衡着要不要告诉我。

　　“告诉我吧，鼬，止水死了，我作为他的亲妹妹，难道还不能知道一个真相吗？”

　　他朝我抬起手想触碰什么，又中途放下，最后才艰难开口。

　　“抱歉，若叶，我不能说。”

　　绝望到了极致，我反而失去了那种哭泣和依靠的欲望。我内心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平静，就像是跌落到了谷底再没什么能够失去，因而也没有了恐惧和摇摆。

　　可是就在这种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平静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热量从眼眶中迸发而出，我感受到有两道不同于泪水的热流伴随着疼痛溢了出来，顺着我脸颊而下。

　　眼前的世界从某个角度变得更加清晰，我也不再迷茫了。

　　“若叶，你……”
　　“啊……是止水给予我的礼物吧，这双万花筒。”我轻轻抚着这双发烫的眼睛，冰凉的指尖染上温暖的热意。

　　止水，要是你还在的话，你会笑着祝贺我获得这双眼睛吗？还是说会像鼬一样露出悲伤的表情？
　　不，要是止水还在的话，只要他想，我愿意叫一千遍一万遍“哥哥”。

　　但是止水不在了。

　　所以我再也叫不出一句“哥哥”了。

　　血水与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野并染成一片红色，一双臂膀抱住了我，皂角气息重新包裹着我，属于鼬的声音贴着我的耳畔传来，近到有些失真——

　　“我会代替止水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