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变态的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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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仙人造脔宠，天生仙骨，且为炉鼎，上可讨尊者欢心，下可引渡妖魔鬼气，助祂熬过情劫，净化心魔。
传闻，九天之上高贵无匹的玉清天尊，就曾在酒后刻白玉为人仆，供其驱使，并做辅助修炼之用。
甚至，对那玩物动了真情……
赤黑雾气中一切都模糊不清，却让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明，林眠茫然地眨了眨眼，看清浓雾中有人赤足踏空而来，腰间一枚玉佩在走动时折射出一点光点，晃得让他心颤。
那人渐渐走近，只见他面容清癯，眉眼细长，眼眸幽深，如一潭深泉，倒映出林眠微微睁大的双眼。
“……”
对方的面容实在太过熟悉，只一眼便觉心颤，林眠无声挪开视线，却见身旁水面里有人阖眼沉睡，面容眉眼赫然是秦逢秋！
他目露愕然，下一秒面前陌生人轻轻抚上他的发顶，语气轻而温和，说出的话却尤为心惊：“你不应该救他的……这是我的劫。”
“……是吗，”林眠盯着他，“阁下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二师兄去死？”
尊者莞尔：“那也是他的劫。”
“你……”
“你天生畸形，原本应该成为某位仙人的殿中囚……但他却动了凡情，至此酿成大错……所以那个承载他的情的你，就成了那位仙的累世劫。”
“……”
“你就没想过为何琉璃门五位弟子，个个天资卓绝，到头来却只有你一人成仙登顶……因为你的命太凶。”
“至凶之命，终会殃及旁人。”
“秦逢秋便是第一个。”
咚——
仙人化浮沫被风吹散，下一秒林眠只觉脚下坚硬如磐石的水面轰然崩塌，让他失重坠入无尽深渊！
“——！”
他再一次睁开眼，只见大片倾塌而下，簌簌砸落于脚边的积雪，有人紧紧搂着自己肩头，热源正源源不断从两人相接触的大片皮肤传递到他的五脏六腑。
——是苏褚。
四周寂静无声，先前横陈满地的妖兽尸体都不知所踪，林眠竭尽全力睁着自己满是重影的视线往上看，却见暴雪倾盆，正中漩涡眼渐渐停止、消散，但漆黑的乌云仍然没散，今后半个月或许都会如此。
“……”
他抬手遮了下刺目的阳光，在苏褚的搀扶下慢慢跪坐起身，按住了身下柔软冰凉的布料。
——这是应照身上那件皮衣。
刹那间混沌的大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昏迷前的无数碎片记忆在眼前闪过，林眠几乎立刻便撑着地起身，抱起皮衣踉跄地往废墟处冲去。
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林眠拧身挣扎，随即被巨大的力道扯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少顷熟悉的声音自头顶洒落：“他已经被抬走了。”
林眠站在原地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他下意识攥紧环绕胸-前的手臂：“……去哪了？”
“看死状，可能会被宋时安接走，以特殊情况安葬在郊外的陵园里吧。”
林眠怔怔地反应了下对方话中的意思，随即双膝发软，慢慢跪在了地上。
皮衣袖口从手臂间滑落掉进泥水里，啪嗒一声，他立刻垂眼，把袖口捞回来，宝贝地搂得更紧。
他看向四周，昏迷太久的视线满是重影，迷茫间只觉得眼前站满了人，纷纷垂首无声地注视着自己。
——没有恶鬼、没有亡魂、没有游灵。
名为秦逢秋的魂魄，就这样毫无线索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就像是那个梦一般，被永远冰封在了城市平静的水面下。
林眠眼前一片黑蒙，然而气血翻涌间，秦逢秋的面容却再一次极其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甚至还带着那抹最为熟悉的笑意。
四目相对，他蹲坐在了自己面前，如很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伸出了手。
“跟我回家吗？”
——是你夺了你师兄的命。
你合该早点死的，林眠。
一股逼人的凉意突然蹿入喉头，林眠微微颤-抖的身体短暂的停滞了一瞬，随即猝然狂咳起来！
这一咳简直要了命，林眠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咳出体外，鲜血哗啦啦泼了满地。
“林眠！”
身边那个一直抓着他手臂的人立刻急切起来，从后死死搂住他，语气焦急担忧得几乎要破了音，林眠扯住他袖口想要回答，但却被止不住的呛咳逼得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平息下来，但手脚还在控制不住的痉挛，喉头血腥味久久不散，嘶哑肿-胀到说每一个字都极其艰涩。
“应……应照……”
身后始终拥着他的应照立刻誒了一声，将他翻过身紧紧抱进怀里，不断抚摸微微颤-抖的脊背，亲吻满是血腥味的发顶。
林眠深吸口气，双手松开皮衣攀上脖颈，把自己冰冷的脸颊轻轻贴在动脉的位置，在一下下的血管跳动中发着抖说：“……应照？”
他的声音甚至染上哭腔，茫然无措如同被抛弃的孩子，应照按着他的后脑把冰凉的脸颊更深地按进自己的颈窝，声音战栗地安抚：“是我……我在这……”
林眠被血蒙住的耳朵终于听清楚了耳边是谁的声音，一瞬间分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甚至话不成句：“你还活着……至少你还活着……还好你没有死，还好你……”
他分开一点距离，仰头让自己能够看见面前人的全貌。
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狼狈了，满身鲜血，遍体泥沙，有好几处裸-露的皮肤被天雷炙烤成碳，每一动作便窸窸窣窣洒下黑灰。
头顶的龙角断了一边，断口参差不平，明晃晃暴露在空气中，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滴下，落在林眠冰凉青白的面上。
明明是微凉的血，却比铁水还要滚烫。
林眠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手指一点点抚摸那截断裂的龙角。
那里裂口凹凸，边沿焦黑如碳，还留有余温，似乎下一秒就会重新长出来。
林眠颤-抖着动用法术治疗，但几分钟前净化疫仙已经耗尽了他所有气力，就算榨-干丹田中每一滴仙力，也难以再发挥治疗的作用。应照抓过他同样伤痕累累的手抵在唇上亲吻，半带安抚半含心疼地轻声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再过几年龙角自己会长出来，不用去管……”
他的谎话没有说完，林眠不知道被话中哪一个字刺中，泪水终于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滑落，一滴滴砸碎在两人身前的布料上。
应照的咽喉里瞬间像是含了块坚硬的烙铁，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眠抬起一只满是血迹的手，用力抚摸着他脸颊上细碎的小伤口，然后拉过他的脸，仰头印上一个深深的亲吻。
那最开始或许只是恼怒到达极点后的发泄，但随即过往无数熟悉的纠缠画面涌上心头，爱意和担忧接踵而至，涌入脑海，灌进四肢，最终淹没了每一寸感官，让这个吻变得那样缱绻而温柔。
唇齿交融，缠绵悱恻。
记者匆匆赶到，有人调转摄像头拍向这里，应照单手环过林眠的腰将他按进臂弯里，让自己宽大的肩膀完全遮挡他的身影。
林眠微微睁着眼睛看他，目光那样轻柔而缓慢地游移着，就像是要凭借目光一遍遍描摹，将他的面容，体形，气息都深深地烙进心底。
但他说不出口，即使那样热切的亲吻后，即使那样深情的对视后，他依然说不出任何字眼，那些代表着炽热情感的语句被死死堵在内心深处，封-锁在疫仙临死前最后一句诅咒背后。
应照从他湿润的唇角吻到鼻尖，颤-抖得不成样子的眼帘，继而冰凉的额头，终于林眠有了反应，伸手轻轻地抵在他的下颌，无力地拒绝他继续温存。
林眠真的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过度消耗心头血已经要了他半条命，秦逢秋的死又要了他另外半条，要不是应照还活着的信息在支撑，他恐怕在刚刚就已经闭眼彻底昏死。
此刻冰凉的指尖抵在下颌，温暖自末梢神经长驱直入，甚至在体内产生滚烫的错觉，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死去，此刻只是魂魄在幻境中无休止的抵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那种梦游般的状态中脱离，低声喃喃道：“要是你爱的人不是我就好了。”
应照愣住了。
“要是你……不那么爱我就好了。”林眠慢慢地说，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古怪，甚至是崩溃，“我就不会……”
他忽然顿住，把脸埋进手中用力搓了搓，许久才慢慢找回自己声音一般，发出嘶哑的声音：“你走吧。”
应照伸手把他上半身揽进怀里：“说什么胡话，你发烧了，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你走吧。”
应照置若罔闻，用力亲了亲他头顶柔软的黑发：“抱住我，我们回家，回去喝姜茶配饼干，你最喜欢的……”
林眠突然一把扯开他按在腰间的手：“我让你走开……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们本来就不应该……”
啪！
手腕被人攥住，那力道和往常截然不同，大到几乎碾碎骨肉，林眠抖了一下，茫然抬头，就看见应照垂下眼看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不要说这种话，林眠。”
林眠喘了口气，旋即就见应照弯腰把他抱起来，拿出围巾，从上到下套好，塞进衣领里，整理好边缘，确认不会刮到林眠冻得苍白的脸后才抬起头，轻轻抹去林眠眼睫上融化的雪水。
然后，他凑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分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再次吻住了他，直到周围人，甚至刚刚醒过来还懵逼不已的白迟都陆陆续续看过来，才松开，望着他低声说：“我会当真的。”
他的目光是那么深邃而温柔，似乎能将人的神魂都吸进去，林眠怔怔地盯着他，贪-婪地汲取着注视中的温度，还想说什么，但意识却忽然模糊起来。
恍惚间他只感受到应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就像丈量宽度那般，绕住握了一下。
“睡吧，”做完这些，他低声道，“睡醒了，就到家了。”
……
房门滴一声弹开时，林眠从昏沉的睡梦中惊醒，睁眼就见应照自己换完鞋，又帮他把鞋脱了放好，随后抱着他步调不疾不徐地朝卧室走去。
——那里承载了太多不堪回忆的过去，林眠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双手无力地推耸应照的肩膀：“不要……你先放我下来……”
应照停住了脚步，片刻平淡而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在林眠头顶炸开：“你喜欢在客厅做？”
“不……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我们……”
“我们应该生个孩子。”
林眠推阻的动作猝然一僵。
应照转过身，走到了沙发旁，弯腰将他放平，随后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我们应该生个孩子，老婆，你说是不是？”
林眠完完全全怔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片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终于应照坚定冷硬的表情里完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疯了吗？为什么？”
应照面色冷硬，没有说话。
林眠挣脱他的手，翻身下去，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直奔大门。但紧接着应照站起身用力拽住他的手，以绝对的力量差距将他压回身下，以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回答：“你没有听错，我也没疯，你不是觉得补偿不了我吗？这个就可以。”
“……”
这几个字犹如惊雷在林眠耳边炸开，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神经质地摇着头：“不行，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应照，我们没有感情……只有这个……这个不行……”
“不会的，”应照一边探下身亲吻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的感情基础很牢固，我爱你爱到生扛雷劫，爱到容纳你所有前任，甚至爱到即使你心里还藏着别人也根本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只要现在上你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就可以——你要知道，只要是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他的语调和表情都非常平静，如果排除暴虐的力道和直白的目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林眠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旋即便在潮水般翻滚的感知里醒悟，迟钝地生出一股直冲骨髓的凉意：“……你想做什么？你想用孩子锁住我？”
“可以这么说，”应照说，“如果你觉得是这样的话。”
林眠愕然地瞪着他，阴沉沉的光穿过落地窗映在他半边线条利落的俊脸上，从唇角额头的线条都没有一丝弧度。
——他是认真的，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林眠无声地发-抖。
应照吻去他眼角的水光：“……你今天反应这么激烈，是因为成亲前那个晚上，太初和你达成的协议吗？”
林眠的神色几乎瞬间就变了，猛一挣扎，应照却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他瞬间瘫软在沙发上，唯一能做的只有揪紧沙发剧烈喘息。
氵从指缝流出，应照居高临下死死盯着这幅场景，自进屋后就冷如冰霜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要那么慌张，我只是动用了一点手段去查……何况这些本来就很好猜，无非就是用自由作为条件，要求你帮助玉清渡劫，没什么悬念，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没有我的纵容，你连见白迟一面的可能都不会有。”
他说着俯下身，把湿润的手指贴在他的侧脸上，恶意的来回抹动：“但我现在很好奇，你就因为这点事情，选择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的要求离开我吗？”
“——你明知道只要过一两个星期再说这件事情，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但你还是选择开口，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想要离开的心迫切到一分一秒都拖延不了吗？”
林眠浑身都漫起淡淡的粉色，被扯开一半的衣襟下胸口剧烈起伏，甚至到了痉挛的程度。
他紧紧盯着应照，吞咽着逼到喉头的喘息，半晌才发出艰涩到难以听清的声音：“应照……”
“回答我，林眠，”应照打断他的话，“不然，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眠雪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说什么，但旋即伴随着一声呜咽，无力地落在了沙发上。
应照抓过他的手：“好，我得到你的答案了。”
下一秒，他拨开林眠抬起遮住眼睛的手臂，抬手按在那片冰凉的皮肤上。
“放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