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万人迷哥哥的阴影下》宓也

39、第三十九章

　　直到她梦呓一样喊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梁越”，他才回过神来，匆忙间站直了身体。

　　再低头看过去时，她已经重新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看样子，是把他当成梁越了。

　　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梁越冷冽的质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

　　唇间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他做贼心虚，慌忙间直起身，抿紧了下唇，没有回答。

　　梁越瞥了床上的应黎心一眼，又望向他：“你出来，我们谈谈。”

　　本来就安静的院子，因为沉默对峙的两个男人更显得凝重。

　　终于，宋首一先忍不住了，解释道：“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仅此而已。我原本也准备给你打电话的。”

　　“是吗？宋学长，这话你自己信吗？”他冷笑一声，“小3就该死，知道吗？”

　　作为一个小3上位的人，他比谁都害怕被人以相同方式拉下马。

　　“你想多了。我和应黎心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情绪有些激动：“现在的确是没关系，但以后呢？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明白。”

　　“我只是想给她盖被子——”解释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很牵强。

　　“盖被子什么时候需要接吻了吗？”

　　既然梁越都看到了，他干脆没再继续往下装，反问道：

　　“你之所以这么恼火，不就是因为，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这在梁越看来，正是赤裸裸的挑衅。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

　　稀薄的月光下，两个男人缠打起来，招招欲置对方于死地，不留任何余地。

　　应黎心睡得很熟。

　　直到半夜，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臂，把她拥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对方的动作很温柔，耳边贴过来两片湿热的唇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可能是表白，也可能是指责，她听不太清，只能感觉到身上的温度冷了又热，淌下了不少汗，湿漉漉的。

　　她挣扎的幅度应该不小，好几回她都能听见对方被她打疼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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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灯光下，宋首一光裸着上半身，给自己抹了点药。

　　梁越下了狠手，当然，他也是。

　　这活真是干不下去了，原本只是想借着应黎心接近应繁，接近着接近着，竟然还莫名成了她的小3。

　　甚至被人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民宿的墙板不厚，隔音一般，所以当隔壁传来某种暧昧又轻微的声响时，他不得不听了一耳朵。

　　梁越是故意的，他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宋首一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可脑海里莫名地萦绕着应黎心那张沾染上醉态的脸。

　　“嘬嘬嘬。”

　　“宋首一？”

　　“宋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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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彻底睡不着，爬起身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不知道为什么，应黎心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日式推拉门上投落了一抹模糊的剪影。

　　也许是她，也许不是。

　　明明没喝多少酒，他这会儿却突然感觉反胃，隐隐作呕。

　　走到秋千上坐下，却撞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容？”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都没了下文。

　　比宋首一更想作呕的人，非应黎心莫属。

　　刚睁开眼，她就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好一阵子。

　　梁越跟在她身后，想给她撩起耳侧的长发，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开了。

　　“恶心死了，你。”她如同掺杂了冰碴子的眼睛冷冷盯着他。

　　昨晚的愤怒和妒火冷却，他冷静下来，自然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但事到如今，除了不择手段，他没有别的办法。

　　“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不行。姐姐，我……”

　　她随手扇了他一耳光：“分手。还有，你给我滚。”

　　沉默了两秒，他只装作没听见那个两个字。他套上衬衫，刚走出房门，又调转回来，不放心地叮嘱：

　　“醒酒药和温水在茶桌上放着，你要记得吃。我点了份粥……”

　　洗手间里丢出来一个漱口杯，他这下彻底闭嘴，离开了。

　　身边怎么连个正常人都没有。

　　应黎心现在总算对此有了明确的认知。

　　她洗了个热水澡，四肢软得像面条。

　　她心里委屈，身体也难受，想和哥哥诉苦，又怕他为此担心。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她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太阳落山，才爬起来打车找了个饭馆填饱肚子。

　　梁越发了几条道歉的小作文，见她不回复，也就没有多发，没敢多加打扰她。

　　她没去找宋首一。

　　这地方隔音一般，昨晚的动静，他应该听了一耳朵吧。

　　想起来这件事，她还是想吐。

　　虽然她没什么道德感，但这种被人逼迫着做自己抵触之事，还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感觉，足够她记一辈子。

　　回到民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宋首一的房间紧闭，不知道是不是有人。

　　应黎心暂时不想和他打照面，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推拉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穿着围裙做饭的沈容。

　　“心心，你回来了？我做了海鲜粥，要不要吃点？”

　　“不要。你怎么在这里？”

　　都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他还是阴魂不散。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沈容却没生气，舀了碗粥放到她面前：“我刚学的，快尝尝味道。”

　　“我说了不要。你赶紧滚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沈容的脸色冷了一瞬，很快又强硬地挤出几分笑容：“就尝一口，不好吃我下次就再煮点别的。”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矮下身，拿起勺子给她舀了一勺粥。

　　她这才发现，沈容围裙里居然什么也没穿。

　　——恶心死了。

　　“沈容，你到底在干什么？故意恶心我吗？”

　　“你不喜欢我穿成这样吗？”知道应黎心注意到他的穿着，他的语气都雀跃了许多。

　　“不喜欢。你有这种癖好还是尽早改了为好，不要影响两家的生意合作。”

　　他放下勺子，主动拉起应黎心的手，放在自己的大熊围裙上。

　　她忍无可忍地扇了一巴掌，沈容轻哼一声，脸都红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错手打到了哪里。

　　“……想起来了吗？宝贝，你以前也喜欢这样。”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梁越轻轻敲门的动静，小心翼翼：“姐姐，你回来了吗？吃饭了没有，我煮了点汤，你喝一点好不好？

　　“就算再讨厌我，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现在不喜欢了。”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开，被她狠狠地捏了一把。

　　眼见着敲门声越来越急，应黎心道：“别进来，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梁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打起了精神，语气恢复了雀跃：“知道了姐姐，那我把汤放在门口，你一会儿一定要记得趁热喝。”

　　门外安静下来，却不知道他是离开了，还是站在门口偷听她的动静。

　　再转回头时，沈容已经躬下身，双膝触地，跪坐在她面前，一张脸红得吓人，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烦人吗？”

　　“让我当3吧，”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半垂落脑袋，唇在她手背轻吻了一下，“虽然我现在没经验，但你相信我，我会做得很好的。”

　　她不敢置信：“沈容，你疯了吧？”她甩开他的手，“赶紧滚，我不想再说下一次。”

　　“好啊，那我就告诉梁越，我们俩现在有一腿。应黎心，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显得有几分按捺不住的疯狂。

　　她不痛不痒：“那你就尽管去吧。”

　　以前对他有多黏糊，现在对他就有多冷漠。他早就该看清楚这个女人的。

　　理智提醒他冷静，催促他现在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脸皮，然后体面地离开；然而事实上，他却膝行两步，脸颊贴上她的手背，暧昧地轻蹭。

　　他竭力放软了嗓音：“宝贝……我求你了……”

　　应黎心的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到他脸上，似乎被他这种臣服祈求的姿态吸引，手掌微抬，掐住他的下颌。

　　“应黎心……”以为峰回路转，他连唇角的笑意也扩大了一些，但还没等他彻底松口气，脸上就落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滚。”

　　沈容被她踢了出去。

　　他踉跄两步勉强站稳，和门外站着的梁越对上了目光。

　　看清楚他那身不知廉耻的打扮，梁越忍无可忍地低骂：“沈容，你真不要脸……”

　　“宝贝……”沈容还想挤上前，但眼前的门被应黎心毫不犹豫地拉上。

　　既然想迷惑的人已经不在眼前，他懒得再装下去，脸上堆起来的可怜劲儿尽散，换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快慰表情。

　　“不要脸又怎么样？我早就说过了吧？你迟早也只剩被踢开的份……”他顿了顿，补充，“你说对吧？小3。”

　　梁越敛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像你这样的，才会只剩下被踢开的份。”

　　他终于认识到了，一味向应黎心祈求她的爱意，是很愚蠢的决定。

　　他更应该做的，是折断她的翅膀、卸下她的利爪、拔掉她的尖牙，然后捆缚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无限制地向她索取了。

　　到时候，姐姐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很可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梁越抬起眼，随意拂他一把，“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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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应黎心百般抵触，沈容连躺在她房间门口都不太敢，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民宿。

　　梁越更是忙着公司的事务，给她发了不少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似乎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宠爱，他才终于偃旗息鼓。

　　天色幽暗，应黎心越想越心烦，胃里还时不时传来一点隐隐的作呕感。

　　实在睡不着，她起身，趿拉着拖鞋，跨进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