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峨眉的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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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正在禅坐，突然的一只飞鸽飞进了屋子，上面血书异常的刺眼，和尚绢帛后，清水叫来了寂言和寂尘。
“峨眉有难，带头围剿的还是你的师弟寂空。”
寂尘听到寂空的名字有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清水瞥了一眼寂尘，摇摇头，“峨眉与我们同属佛门宗派，今遭此大难实在不能不援助，镜心寺实力有限，如果浩浩荡荡支援必定会引起圣上猜忌你们两个，今日就下山，去把事情调查清楚，让圣上收回成命。”
“师父如果我们遇到寂空怎么办！”
“他已经拜入黯行司门下，回不了头了，念在同门情谊，让他死得痛快点。”清水背过身去，他一向不喜欢恩将仇报的人，此刻对寂空的杀心是真的起了，当初峨眉献上九转离魂丹救他性命，即便寂尘和镜心寺再不好，怎么能恩将仇报把屠刀伸向峨眉呢。
【洛阳城郊】
“你们不能进去！西门大人有令，现在全城戒严任何人都不许进城！”
寂尘带着一把草帽看着城外涌来的灾民，推了推寂言“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寂言想起来那年自己也是流落到一个小城门口被人拦下，拳头握的更紧了“看来不是那里闹饥荒就是战争了！”寂言拉住一个灾民问“老乡，你们从哪里来啊！”
“山东！”
寂言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然后继续问“山东出什么事了！”
“诶呀别提了，山东近几年赋税严重，有个叫林三的人去官府抗议被人打死，他老婆唐灵儿气不过拉着一堆人造反了，那儿在打仗！”
“林三？”
寂尘有些疑惑看着师兄“林三是谁啊？”
“江雪凝的结婚对象！”
“老乡！”寂言赶忙拉着那个灾民问“你们是从山东滨州蒲台县过来的吗！”
“是啊，那乱了，起义军和官府对抗死了好多人，官兵不问是谁看见农民就杀，穷老百姓怎么和官府对抗，我们就一路逃到洛阳来了！”
“雪凝！”寂言起身赶紧往山东方向跑。
“师兄，我们要去福建，你怎么往北走了！”寂尘赶忙拖着行李跟了过去“师兄，你冷静点，咱们的盘缠和食物根本不够，往北是战乱……”
“雪凝在危险中，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啊！”
寂尘第一次看着失控发狂的大师兄，他背着行李然后说道“当然要去救，所以我才叫住你，山东在东北方向，你往西北方向跑了！”
寂言看着一脸镇定自若的寂尘，突然偏过头，苦笑起来，出家当和尚已经不是什么苦闷的事情了，人生遇到你真好！
【山东济阳】
寂尘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开春了但是寒气还没有消失，但山东的老百姓大多穿着单薄，刚刚去化缘看着米缸见底的老人家，真的是有说不清的心酸。这是师兄的老家吧，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苦涩的地方。自己从小虽然忍受着生存的煎熬，但是饥寒交迫却是少有的呢，除了刚去当和尚的第一年，不过也没有饿死的预感，这里的每个人都脸上都笼罩着死亡。
“小师傅，看你头顶的戒疤，应该是某个大庙的和尚吧！”一个老人颤抖着拄着拐杖。
“施主你好，贫僧是镜心寺的和尚！”
“是大庙的就好，大庙的和尚不会瞎念经，我儿子前天饿死了，你……你能去我家为我儿子念经超度他吗？”
寂尘看着寂言，“师兄你先赶路吧，我很快就追上来！”
寂言朝这个老人家行了一个佛礼“老人家节哀顺变！”
这间草屋房子在漏水，地面非常的潮湿，桌子上摆着一个观音菩萨，简陋的连香台都没有，那个死去的男人身上盖着草席，旁边一个妇人，无精打采坐着，几个小孩正盯着自己，很显然死去的是这家的一家之主。
“师傅，见笑了，连让你坐着念经的地方都没有。”老人指着一个草席，尴尬的对着寂尘笑。
“无碍！”寂尘顺势坐了下来，拿起手中佛珠，看着这些僧人在饥饿和贫穷中寻找最后一丝精神安慰，也许这就是佛存在的意义。
经文流逝，在诵经声中，每个似乎都找到自己灵魂栖息处。
“谢谢小师傅，这是一点粮食略表心意！”
看着皱巴巴的食物，寂尘退了回去，“阿弥陀佛，大娘贫僧刚刚用过斋饭，并不饿！”
“师傅拿着带在路上吃，这里离镜心寺还有很长的一段饥荒区！”
寂尘推辞很久可是老人家还是不依不饶，他看着渐渐暗去的天色，这样吧，“我若回头把再路过你家，将你家长子交由做徒弟，寺里缺很多干杂活的弟子！如此可好！”
“这样再好不过了！”在普通人眼里能够去大寺庙当和尚便是要交很多钱，还要有人引荐！于是，就顺了寂尘的意思，远送寂尘离开！
追上寂言的时候他正在处理一伙山贼，兵荒马乱的年代山贼强盗往往是最可恶的，寂言松了口气，看着已经追上来的寂尘，苦笑了一下“这去滨州的路可真难走！”
“你们要去青州？”一个被救的中年人吃惊看着她们！
“青州已经乱了，起义军挡不住朝廷的五千精兵被围困好几天了，到处都是死人！”
“起义军被围住？”寂言瘫坐地上嘴里喃喃喊着“雪凝……雪凝”
“这位小师傅是怎么了！”
“他老家滨州的，家里小妹就住在蒲台县！”
“蒲台县人几乎都死绝了，要么就逃走了，真是冤孽啊！”
夜深的时候，微弱的火光让两个人都难以入眠，在这个破败的土地庙内，两个年轻人都在各自回忆种种！
寂尘不是没见过死亡，可是这种大面积的死亡确实让他心有余悸！寂尘回头看了看师兄，寂言的呼吸是不均匀的，可见他根本没睡！寂尘侧卧着身刚想和师兄搭话，那残破的门突然开了！
“我去冻死了这么大的风！”
沈轻漪拍拍身上的灰土！抱怨了几句，突然看到眼前两个和尚正惊奇的盯着自己“是你！”两人几乎同时叫起来！
“你不在庙里敲钟跑这里来干嘛！”
“你不在苏州比武跑这里来干嘛！”
两人正互相对峙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穆雪胭穿着流云装，身上蝴蝶刺青异常的醒目，她露着半个肩膀，冷峻的表情让整个脸颊显得特别挺立，不得不说她是少见的美人！一把月牙弯刀配在身后，却和她这样的女孩子完全不搭配！
沈轻漪拍了拍灰土，“我是帮她救人的，救的人你也认识，蒲台县令西门逸飞！”
寂言看了看两人冷哼一声“县令大人有官府保护，还需要救援！”
“兵荒马乱的何人能幸免！”穆雪胭看着这个和尚真是觉得恶心死了！
“若不是为官的无能这场仗也打不起来！”
“朝廷赋税是皇帝的决议，一个县令又能左右什么，倒是那唐灵儿图谋不轨！以自己一己之私发动战争，却不想连累了山东多少无辜百姓为她陪葬！”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
“你俩有意思吗？一和尚一个小旗卫在这议论起国家大事了！西门逸飞我认识虽然嘴上不靠谱，但不是那种鱼肉百姓的狗官！和尚你重语伤人太过分了！话说你们也去滨州？”
“是的，师兄家中小妹江雪凝目前人就在蒲台县！”
“既然都是救人一起搭个伴，诶你们有吃吗，这一路上白带这么多银子了！用不上！连强盗都看不上银子！”
寂尘掏出几个烧饼递给了沈轻漪和穆雪胭！
沈轻漪咬着烧饼然后问道“你们怎么有吃的？”
“路上化缘！”
“什么叫化缘？”
穆雪胭鄙夷看着沈轻漪“就是要饭！”
沈轻漪突然吃呛了，然后猛拍胸脯“我拿钱都买不到吃的，他们要饭就要到了？”
“谁知道呢，秃子的特有技能吧！”穆雪胭坐在一旁回应道！
沈轻漪突然用手摸了摸寂尘的脑袋，“原来脑袋剃秃了还有好事，改名我让宗正三千也去剃个，到时候就不怕饿死了！”
穆雪胭叹了口气“沈轻漪，你没念过书，常识总该知道吧！”
“我念过书！师父给我的武学书我每个字都认得！”
寂尘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无奈的穆雪胭，天真的沈轻漪，这样的氛围让多日阴沉的寂言也有了一点舒展！第二天天一亮四个人骑着两匹马就匆忙赶路了！
“过了前面驿站就到青州境内了！”穆雪胭对着寂尘说道，因为风很大，声音也格外的大！
“前面应该设防不让人进出，我们得从小路绕过去！”
“绕过去干啥，那几个杂碎小兵直接撂倒！”
“别！”寂尘刚想拉住沈轻漪她已经从马上飞了过去。
穆雪胭捂着脸真的，好不想和这个智障女一块！
寂尘看着前方已经撂倒一片的沈轻漪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寂尘摇了摇头！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报信的已经去了，滨州知府应该马上就派人过来了！快走！”寂尘勒紧了马绳立马冲了出去！
“什么嘛我帮你们打开路子怎么好像我做错了什么！”
“也难怪，自古江南就是歌舞升平繁荣的地方，等到了战区你就知道了！”穆雪胭也立刻拉上马绳追了上去！
【山东青州】
江雪凝撕碎了杨二花的来信，看着疲惫的同伴，靠着树慢慢地睡着了！梦里还是那个场景，千骑背着自己在滨州城内奔跑，牙被糖葫芦甜酸了也仍然开心的笑着，那个时候真的无忧无虑！江雪凝看着千骑，稚嫩双手刚想帮千骑擦去多余的汗水，突然街上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嚷声，顿时原本嬉闹的街上死尸一片！
“爹！”江雪凝叫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傲天拿着毛巾递给了自己！“公主拒绝了救我们对吧！”
“没有，她很快就会让白莲教其他信众赶来支援！”
傲天看着江雪凝然后磨着手上的匕首淡淡地说“公主不对杨二花，她放弃我们也是对的，这个时候起义已经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
“计划！计划那个女人永远在谈计划！计划什么时候实施呢，现在是昭武帝十八年，为了这个计划我等了那么多年，师叔为了死了，戚淮衣、秋原叶，峨眉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连林三也死了！我已经等不下去，我要杀了昭武帝这个狗贼，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傲天起身看着周围的老乡，这场起义本来就是为了找官府讨口饭吃，看来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这群人的结局都是死啊！他回过头对着江雪凝说“柳升的五千精兵虽然强悍，但是柳升这个人为人清高自傲，他已经反驳了蒲台县令西门逸飞的快攻建议了，想围死我们，今夜就是突围的好机会！”
“怎么突围！”
“进攻，以一柱香为时间，佯攻后撤离！”
“进攻那里，西面文官帐营！只有那防守最薄弱！”
江雪凝点了点头看着傲天露出一点久违笑容！起义的路上有你这样军师真好，她坐在傲天旁边，看着远处的星云，等着云朵彻底遮挡光芒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峨眉的求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