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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索河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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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说,你们俩……”林熙不禁皱起了眉头,目光中满是审视。
秦阙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熙的脑袋,哭笑不得,“你想啥呢,她真的只是我妹妹。”
“那可不一定……每个男人都把自己暧昧对象称为妹妹。”林熙迅速与秦阙扯开一个身位的距离,慷慨大方地说,“没事儿,就算你曾经喜欢过她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保证不生气。”
听到这些话,秦阙都要被他气笑了,隔着面具都能看出来他的无奈。
“我跟她真的只是兄妹的关系,我……她……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等以后你见到她就知道了,我跟她要是有私情,我就不得好死,死了也不得……”
他剩下的话被林熙堵在嘴中,入目的是林熙那一张微微愠怒的脸。
“发这么毒的誓做什么!我逗逗你而已,我就算怀疑你和东佳郡主都不可能怀疑你和陈将军的。”
可秦阙听完他这句话却没有再回答,看得林熙内心忐忑极了。
“我错了……”
“没有。”
两句话同时出声,倒是把林熙听得一愣,“没有什么?”
秦阙望着他,虽然面具掩盖住了他的大部分表情,可林熙依然从中看到了一种令人安心的情愫。
“跟东佳郡主是指腹为婚,是责任;跟陈岁桉是兄妹,是信任,没有喜欢,更没有男女之情。我二十二年来只爱过一个人,也只想过跟一个人白头到老,那就是你。”
这番话把林熙哄得一愣一愣的,脸颊瞬间通红,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闪躲,不敢刻意去看秦阙的眼睛。
“咱们都老夫老夫了,还说这些肉麻的情话,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也太,太那啥了。”
秦阙会心一笑,蓦地一把拉过林熙,然后迅速在他脸上揉了一把,把林熙整得更羞涩了。
“哎呀。”林熙使出他的无影手在秦阙身上乱拍,企图将这个动手动脚的“登徒子”给拍开。
秦阙也不打算继续逗他,笑着转过头去看擂台上的比武了。
一场精彩的比试结束,林熙问身边的人道:“因为和所以那边快开始了,你是在这儿继续休息,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那当然是跟你一起过去啊,我得保护你嘛,你想想,你要是走在半路上被影山的人给劫持了怎么办?又或者李研慎突然跟你表白,你去找他了怎么办?”秦阙这瞎话说得一本正经,林熙差点就信了。
林熙嘴角抽搐,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净说些浑话?我都为我莫名其妙地逗你这件事给你道歉了,这事儿能不能过去了!?”
“好好好。”秦阙深知不能再说下去了,再逗下去,林熙可就真生气了,所以他见好就收,当即又恢复成那个冷漠无情的陆公子,面无表情地跟在林熙的身后。
林熙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踏上了前往玄武擂台的路。
他们赶到时,擂台上还有人在,因为的比赛也尚未开始,但所以已经早早地赶到擂台旁给他师兄加油了。
林熙他们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与远处的因为对视一眼,随后将目光再次移回擂台上正在比试的二人。
这场比赛的双方分别是郑家的郑新杰和谢家的谢芷欢,两人武功大差不差,在擂台上也打得不可开交,都一炷香了还未分出胜负。
不过单看当下两人的状态,谢芷欢肯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毕竟翻云覆雨手就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代表,实力相同的双方僵持越久,谢芷欢的赢面就越大。
可变故往往就在一瞬间,郑新杰抓住了谢芷欢愣神的片刻,破风一刀便已逼近对手的咽喉。
这一幕看得林熙生出了诸蕃感慨,“武林之中向来如此,一不留神可能就尸骨无存了。”
秦阙点头默认,“战场上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得全神贯注地应对影山的各种出招。”
……
一场比赛结束,因为的比赛也即将开始,他对阵的是索河门的首徒高俊杰。
“索河门是什么门派?我好像从未听过。”秦阙在一旁真诚发问。
林熙给他介绍道:“索河门是洛水旁的一个小门派,门中的武功以九节鞭为主,这九节鞭重达九斤,每节之间用机括相接,且有四条锋利无比的棱,挥动时变幻莫测,有如神龙摆尾,极其狠辣。不过他们门派里的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个个彬彬有礼。”
介绍完索河门,林熙又朝擂台那处一指,指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说:“那个就是他们的门主,名叫蔡川,冷脸的时候跟个大魔头似的,但为人却很和蔼。”
“这个人……我貌似见过。”秦阙顺着林熙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依稀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索河门是个小门派,在朝堂上毫无势力,也很少参与武林的各种活动,你从哪儿见到他?”
“我也不知道,罢了……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
秦阙回过头看向擂台,不再去看那个男人。
很快,比赛正式开始。
高俊杰的九节鞭的确攻势很猛,重达九斤的鞭子被他舞得如丝绸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无剑之形,却有剑意。
当然,因为的无为剑法也不是吃素的。
且听一声凤鸣,剑与鞭相碰“铮铮”作响,可高俊杰手腕一抖,那长鞭的一节竟朝着因为抖去,眼见那棱就要碰到因为的喉咙,却又被他闪身一躲,堪堪躲过。
两人再次拉开身位,彼此打量着对方,深知这是一场硬仗。
抬眸对视的那瞬间,战火一触即发,两人又欺身向前纠缠到了一起,你出一招我拆一招,速度极快,在场的人但凡修为低一点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过了一炷香,两人再次分开,显然都有些力竭。
高俊杰挥鞭的右手明显开始颤抖,而因为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左手刚刚被九节鞭划出了一道伤口,此刻正可怖地渗着血。
一滴一滴的血落在擂台上,犹如一朵朵盛放的血莲,然而因为就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握着凤鸣剑就朝前刺去,将毕生功力全部灌入这一击之中,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势。
此剑一出,天地哗然变色,阴云笼罩着这一方擂台,凤鸣之声响彻全场,听得人心中一颤。
不出所料,高俊杰无法接住这一剑,输了。
所有人都在为因为道贺,只有三个人面色一凛,心中是说不出的气愤。
因为摇摇晃晃地走下擂台,正要跌倒,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是他的小师弟。
然后,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色已暗,外面有师父和林熙的声音,却吵吵嚷嚷的,听不大清楚。
好在房间里是安静的,只有所以坐在他的床沿盯着他。
一见他醒了过来,所以便要出声去唤人,却被因为制止了。
因为虚虚握着所以的手,枕在他的膝上,文弱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先别跟师父说,我想与你单独待一会儿。”
“好……”所以心尖一颤,握着师兄的手也随之一紧,心中纵有万语千言,此刻也全化为了虚无。
在这半刻钟里,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平缓的呼吸声,这让刚刚大战一场的因为感到无比的心安。
半刻钟后,所以回过神来,将他师兄重新放回被褥里,自己则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去请师父。
“师父……师兄醒了。”
鹿鸣真人和林熙顿时停止了讨论,迅速起身去了里间。
因为见他师父来了,忙起身相迎,却被鹿鸣老老实实地按在了床上,“不必虚礼,你好好躺着。”
“多谢师父。”
“可还有不适之处?”林熙站在一旁迫切发问。
因为摇摇头:“就是身体有些虚弱,旁的倒没什么。陆沧呢,怎么不见他?”
“他去盯着索河门了。”林熙答道。
因为皱眉,问道:“索河门?发生什么了?”
鹿鸣眼神示意了一下林熙,让他来讲这些事。
“你在比武中突然使出那一剑并非偶然,而是中了毒。”
因为瞳孔一震,惊讶道:“中毒?什么毒?我竟毫无察觉……”
林熙:“这是一种可以令人迷失心智,短暂爆发自己所有实力的毒。他应当是把毒抹在了九节鞭上,趁着比武划伤你的皮肤,此毒便入了你的体内。”
“难怪我越打越勇,几乎失了心智!那这毒可有什么副作用?”
林熙很是难为情,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了出来:“会让人失去三成内力,重伤昏迷。”
“这……”因为掩下震惊的神情,赶忙去探寻自己体内所剩的内力,却发现自己丹田内竟然十分充盈,并没有损失一点内力,“这是怎么回事?”
林熙:“是鹿鸣真人,他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了你。”
因为看向自己的师父,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紧紧地抱着鹿鸣真人,声音颤抖而哽咽,“师父……是徒儿大意了。”
“不怪你,是为师没能保护好你。”鹿鸣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因为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接下来好好休息,切莫再想今日之事,专心准备十六强的比赛。”
“是!”
安抚完因为,鹿鸣继续将他交给所以,自己则带着林熙去了自己的书房,讨论剩下的事宜。
“这索河门还真是令老夫意想不到啊,居然跟影山合作,还伤了我的爱徒!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师。”
说罢,他便要提剑出门。
林熙急忙上前安抚住暴怒的鹿鸣真人,“前辈还请三思而行!影山此计正是为了减弱您的实力,您已失三成内力,切不可再轻易动武。”
鹿鸣忿忿地放下惊羽剑,念了三遍清心诀才将心中那股怒气压制住。
“是我冲动了……”
“那您打算如何处置索河门?”
鹿鸣仔细想了想,斟酌再三说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将那索河门逐出清晖山。然后再传我的令,以后比武之前必须搜身,尤其是武器上,一旦查出毒药,即刻取消其比赛资格。”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如今已失三成内力,必须闭关五日方能恢复,在此期间任何人不能来打扰我。”
林熙:“是。前辈,那晚辈先行告辞,就不打扰您闭关修炼了,影山随时可能会发难,中原武林里,也只有您能与莫格拉一战了!”
鹿鸣紧握双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老朽明白,闭关期间,就由我师弟无衣真人代行掌门之职,因为和所以,就麻烦林楼主多多照拂了。”
林熙抱拳致礼,坚定地回答道:“晚辈一定竭尽所能,定不让影山有可乘之机。”
听他许下承诺后,鹿鸣就正式开始闭关修养了,林熙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苏翎没有回来,秦阙也没有回来,飞雀们也去各司其职了,木屋之中只有他一人撑着脑袋发呆。
影山此番来势汹汹,决战还未开始就已伤了他们这边的鹿鸣真人,而他们甚至连影山的影子都没能找到。
林熙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思索着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影山露出马脚。
这一想,就想到了后半夜,秦阙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