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蛊》豌杂面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祭蛊台

　　虫母门祭台，建于沉江宫东外山环之内，石台三层，名曰“锁魂台”。

　　凡外籍者首次祭蛊，皆需登此台，由虫母门长老亲引——

　　以魂定蛊，以血喂心。

　　从来没人活着驯服锁魂蛊。

　　因为，它本就不是给人驯服的。

　　尉迟长安站在台阶之下，衣袍玄黑，鬓发束起，只露冷白一侧面。

　　她望着高台上那口虫鼎，淡声问：

　　“这蛊，有名吗？”

　　虫母门长老冷冷答：“名曰‘应命’。”

　　“取星命应运之意。”

　　长安眼神没变，像笑了一下：“你们真会起名。”

　　仪式开始。

　　她赤足踏入鼎前祭阵，双掌按于骨台，两名蛊师取她血滴注鼎中。

　　“应命蛊”潜伏于鼎底，原为虫母门秘蛊，可夺魂破魄、反噬生机——

　　他们给她准备的，不是“礼”，是“吞”。

　　乌溯站在台下众中，冷眼观之。她身披圣女官衣未动，却指尖绷紧金线，一旦异动，便要出手。

　　程溪则不在此地——她未得准入。

　　血落鼎底，虫声初动。

　　“应命蛊”一寸寸蠕动出黑气，如雾似烟，缓缓升起，在尉迟长安面前旋转，仿佛在辨认命气。

　　周围众人屏息——

　　因为下一瞬，便是吞噬的时刻。

　　可就在那一刻——

　　尉迟长安精准切入蛊息呼吸的频率：

　　那只“应命蛊”动作一滞。

　　全场惊悚。

　　虫母门首座陡然起身：“她在——压蛊？”

　　尉迟长安手指轻掐脉印，将体内星纹引出，灌入祭阵中心。

　　她的血光化作银线，环绕“应命蛊”而不入，竟逼得那蛊倒退半寸，发出一声低鸣。

　　长老惊呼：“她在——反牵！”

　　尉迟长安低声一句：

　　“从今往后——”

　　“你听我的。”

　　“应命蛊”发出一声极低鸣啸，忽地旋身，如自投而入一般，直接盘入她掌心，化作一枚细如发丝的黑纹，缠于腕骨之上。

　　她稳稳立于台上。

　　——驯蛊成功。

　　这是百年来，第一位非蛊国血脉之人，在锁魂台上不以祭契、不用蛊印，以命压蛊、星控成主。

　　三蛊门无言。

　　乌溯盯着她，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那枚新印，半晌未动。

　　有人低声喃喃：

　　“她不是引命。”

　　“她是，命主。”

　　尉迟长安抬头望向众人，拢袖退台。

　　众人退散，她走下台阶，路过乌溯身侧时，低声一句：

　　“你看见了吗。”

　　“这国，是养不住我的。”

　　尉迟长安停住。

　　轻轻笑了。

　　“要不，你养我。”

　　乌溯眼神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