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蛊》豌杂面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同审

　　漉川平乱第三日，尉迟长安与乌溯奉召入朝。

　　这场虫潮压制太快、太干净，连三大蛊门都来不及反应。她以“命压蛊潮”之力，直接斩断了虫母门此前关于她“星命为祸”的所有理论支撑。

　　更重要的是：她活着回来了。

　　——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今日审案。

　　虫母门一名长老弟子于漉川私放活蛊，被捕当场。

　　他不属于军序，也未受命，只因“虫主私命”之词，自行祭蛊，意图引潮吞人。

　　这是一件足够严重，却不至死的罪。

　　但尉迟长安，在朝堂之上，直接要求：

　　“审其本心，剖蛊魂。”

　　全殿哗然。

　　审蛊魂，是蛊国极刑之一。

　　需由圣女与执命者共阵同审，以命纹强破蛊契，窥入其魂识，判其罪念是否逆国心、扰祖命。

　　这是一种“不问你说了什么，只问你想了什么”的极制审判。

　　三门联手都想不到，尉迟长安竟会主动提此。

　　更想不到的是——乌溯，没有拦她。

　　“你愿共阵？”有人当殿惊问乌溯。

　　她只平静回答：“命缠既定。”

　　“我若不共阵，岂非弃命。”

　　尉迟长安与她并肩站上命纹台，左右对立，掌心各压阵纹，刹那间，两道星蛊光印交汇，一道完整的双命审阵自地面升起。

　　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两人，不只是共命。而是——共权。

　　虫母门首座脸色冷到极致，却无法阻止。

　　当双命阵起，那名叛徒便再无口供之权——

　　他只能被迫暴露魂识。

　　尉迟长安低声道：“你想知道他想杀谁？”

　　乌溯应：“看他的最后一念。”

　　阵中浮现出虫蛊气影，一只蛊形不全的魂影蜷缩着，发出诡异的呢喃——

　　“不是她……不是她……我要杀的，是命——她不是命，她是劫……”

　　他眼中最后一幕，是尉迟长安立于虫潮之中，星纹灼灼如光。

　　他心中最后一念，是恐惧。

　　乌溯低声：“罪已成。”

　　尉迟长安淡道：“虫母门自己裁，还是我来动手？”

　　虫母门首座脸色扭曲：“你敢杀我门下人——”

　　“你门下人想杀我。”尉迟长安转头，目光毫无回避。

　　“你要我等他动手成功？”

　　她拔剑三分，星纹震阵。

　　她声音不高，却贯穿殿内每一个蛊纹：

　　“这人，今日若不死。”

　　“我从此不入宫。”

　　乌溯未出声，却缓缓举手：

　　“我以圣女之印，宣其为叛。”

　　“剖蛊，焚魂。”

　　虫母门终于失声。

　　而当场执行。

　　命蛊之火燃起，一道青焰席卷命阵中央，那名弟子的魂识被烧得寸断，再无转生。

　　他死后，乌溯与尉迟长安各自收阵，神色未乱。

　　而众人知道——

　　这是昭国命者，第一次正式宣判蛊国命徒。

　　是她们第一次并肩，也是一次震慑。

　　朝堂退后，尉迟长安独立于殿外回廊。

　　乌溯跟上她，低声问：“你真不怕三门动手？”

　　尉迟长安看她一眼：

　　“你怕，我就怕。”

　　“你若不怕，那我便敢杀到全国只剩你一人。”

　　乌溯不语。

　　她忽而想起程溪说过一句话：

　　“你若不杀她，那你便只能养她。”

　　“你若要养，就得明白——她不吃温水，也不听劝。”

　　风动，两人并肩立于宫前石道，未语。

　　但命线却越缠越紧。

　　她们谁都没有后退，也谁都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