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蛊》豌杂面

8、第 8 章

　　第八章·星祭比礼

　　蛊国一年四季无霜，却在星祭前夜突降冷雨。

　　这是不祥之兆。

　　沉江宫东厅，设“比礼台”。三大蛊门齐聚，圣女居中，昭国使团列席。今日比礼，表面是为昭国公主“定籍入蛊”，实则是三门逼压。

　　——若她无法通过“蛊命一致”之礼，便以“星命扰蛊”为由，逐出主殿，永不得入宫。

　　而她若通过，则必须立誓“不得以昭国名义干政”。

　　这是一场摆明的局。

　　尉迟长安身穿简制昭袍，未着甲，腰束绛玉，目光淡淡。

　　她端坐在石阶末位，与程溪并肩而立，宛若不起眼的陪从。可她的存在，却像一根钉，钉在蛊门众人眼中。

　　乌溯自高阶而下，衣衫整肃，眉心点金纹。她是今日主礼者。

　　旁人只道是圣女亲自主持比礼，实则知情者明白：若她不出手，此人今日，便可能命丧于此。

　　乌溯立于场中，举手落印，淡声道：

　　“比礼之规：照命，喂蛊，牵脉。”

　　“过者，记名入籍；败者，逐。”

　　“尉迟长安，你可敢一试？”

　　声音不重，却在石殿中层层回响。

　　所有人望向她，等她答。

　　尉迟长安缓缓起身，走至中央。

　　众人哗然。

　　乌溯眉眼未动：“你不照我蛊国规矩，便不能立足。”

　　她盯着她：“你知你在赌什么？”

　　长安道：“赌我和你的命。”

　　话落瞬间，照命镜亮起。

　　镜中，两人身影交叠，一人星纹浮动，一人蛊纹成环。竟在镜光之中缓缓交织。

　　这不是正常的比礼反应。

　　三门首座变色。

　　虫母门弟子惊呼：“她在引命！她们两个的命格……在缠合！”

　　这不是蛊术。

　　是星命反噬。

　　长安胸口的星印竟与乌溯祖蛊纹交错相融，镜中涌出强光，一道“宿命缠”的古命纹若隐若现。

　　——那是极其罕见的命格：双命牵引，一盛一衰，谁强谁存。

　　此命一旦缠合，命运相扣，不可断绝。

　　程溪望着镜中影，低声开口：

　　“……她们共命了。”

　　朝殿一时寂静如死。

　　三蛊门哗然欲起，却被乌溯一掌镇下蛊火阵线。

　　她一字一句：

　　“照命已成，星纹未乱。”

　　“她为我命引者——不得逐。”

　　这是乌溯第一次，当众护她。

　　尉迟长安立于光中，长发未束，唇角微挑。她知，这一次她赢了——不是赢了比礼，是赢得了整个朝堂的注视。

　　她低声，似笑似叹。

　　而乌溯低头，掩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再也不能杀她了。

　　杀她，就是杀自己。

　　这是命格真正的开始。

　　也是，敌意变作执念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