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蛊》豌杂面

7、第 7 章

　　第七章·入宫试蛊

　　蛊学宫，位于灵苗门主殿之后，环山而建，以七座巫塔为中枢，代代只传女弟子。

　　宫门开启时，山雨初霁。

　　沈瓷第一次步入这片圣地，眼前皆是雪白骨柱、赤纹石阶，巫铃轻响，蛊兽潜伏于榻下盆中，偶有吐信低鸣。

　　她一袭素衣，步履不疾，却引得左右皆侧目。

　　“她连祭礼都没行，凭什么进宫？”

　　“听说她身上的蛊能共鸣祖蛊，连少主都要亲自护她……”

　　“呵，祖蛊共鸣？谁亲眼见过？”

　　“未试蛊而入内院者，百年未有——这是要乱祖制！”

　　议论声暗流汹涌。

　　沈瓷步上主阶，忽而停步，目光微偏。

　　前方石阶之上，一位年轻女子端立于巫塔门前，身着玄纹祭袍，容貌极美，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感。

　　“我名苗织，”她抬眼看向沈瓷，眼底波澜不惊，“内宫首席弟子，行七塔蛊律者。”

　　“你未受训，不持契印，不列门簿，便妄入圣地。”

　　“——你，得先过我这关。”

　　夷烬倚于石狮旁，未出声，仿佛早知她会出手。

　　沈瓷站定台阶之下，抬头与苗织对视。

　　“你想怎么试？”

　　苗织唇角微弯：“唤蛊为引，控虫为式，以魂压魂。”

　　“你若能压住我放出的‘伽罗虫’，此门为你开。”

　　沈瓷抬眸：“若不能呢？”

　　苗织微笑：“你可退回你来的地方。”

　　风止，塔门骤开。

　　一盏香被点燃，钟鸣一响，苗织指尖弹出一道白影——一只通体透明、腹部浮光的长虫腾空而起，扭动之势如水银泻地，速度极快。

　　沈瓷却不躲不避，闭眼立于风中，体内荒蛊在这一刻，自发醒来。

　　她未动用任何外力，只唇间吐出两个字：

　　“来。”

　　一瞬之间，透明的伽罗虫骤停在她眉心寸许之处，狂躁挣扎，却迟迟无法越雷池一步。

　　所有弟子变色——

　　苗织眉头一拧，刚欲再引蛊虫攻击，却骤然面色苍白，一口黑血从唇边涌出！

　　“你——你蛊中□□！”

　　沈瓷睁开眼，冷静如霜：“我未出手，是你先放蛊。”

　　“你的伽罗虫识蛊避毒，避不开，是你教得不够。”

　　塔前众人震动。

　　夷烬轻轻鼓掌，语气懒散：

　　“好，连礼都省了。”

　　“从今日起，沈瓷入宫为候，列七塔之下，自由通修，不受门律约束。”

　　苗织咬牙，终究未敢再言。

　　沈瓷拂过她身侧，走入巫塔，步步不回。

　　她知道，今日之争，并非真正的敌意，而是一次必须立下的“新主试探”。

　　她要的是堂而皇之地站在这片地上。——能驭蛊的人。

　　塔门合上。

　　在那扇紧闭的石门之后，夷烬望着沈瓷消失的背影，指尖转着骨珠，低声喃喃：

　　“祖灵蛊……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