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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沈穗宁走到了门扉后,抬起手来想要推开门,不料没有推动。
      她愣了愣。

      赵玦心中暗暗得意,心想幸好方才把门栓放上了。
      他转过身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这都几时了?陛下明日不上早朝?”

      “约莫子时吧。上的。”赵玦一板一眼地回答。
      他方坐下没一会,又站了起来,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左看右看,像是非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沈穗宁有些困倦了,打了个哈欠。

      赵玦本侧对着沈穗宁,借着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的余光,瞧见了她的动作。后把刚拾起来的卷轴又放回原地,朝她走去,“我困了,去歇息吧。”

      沈穗宁眼眶湿润着点了点头,心想他总算是放过她了。

      赵玦又将门栓打开,先踏出书房,然后伸出手等着沈穗宁。

      沈遂宁没有理会他,径直地走向自己的卧房。

      赵玦跟在她的身后。

      沈穗宁放缓了步子。

      赵玦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沈穗宁又加快了步子。

      赵玦还是跟在她的身后。

      “你去哪儿?”沈穗宁猛地停下脚步,转头质问。

      赵玦也跟着立马停下脚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最后又看了看沈穗宁。

      “回你的宫里去。”

      “近日天太热了。”

      沈穗宁不解。

      “哎,朕方登基,国库吃紧,只好克扣宫中冰鉴用度,近日实在热得难以入眠。”

      沈穗宁挑眉咬牙,“那陛下来错地方了,我夜里不用冰。”

      “宫中多明黄朱红,长时间看得实在令朕心烦意乱,还是这宫外好啊。”赵玦踱着步,越过沈穗宁,自顾自地往她的卧房走。

      沈穗宁咬咬牙,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己卧房里的床幔换成大红色,来烦死他。

      赵玦往前走。

      沈穗宁跟在他的身后。

      赵玦越走越快。

      沈穗宁却越走越慢。

      等赵玦终于走进卧房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向门外,看向沈穗宁。
      “怎么走得这么慢。”

      沈穗宁步子放得更慢了,慢慢悠悠溜到门前,就是不进去。

      “外面风凉,快些进屋。”

      当下,白日闷热不堪,也就夜里还算舒适些。

      带着潮意的夜风吹来,早把沈穗宁的困意吹跑了。

      借着月光,赵玦的脸在她眼里清晰无比,“你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赵玦有些心虚,眨了眨眼,“有些时日了吧。不过,也就一个多月以前吧。”

      沈穗宁算了算,一个月以前,也就是先帝未驾崩之时。也就是那时候,赵玦就开始谋划着让她搬进这里了。
      她气笑了,“我问的是,自从我搬进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摸摸来当贼的。”

      “......当日。”

      “小人行径!”她咬牙切齿,从赵玦身边挤进了屋里。

      赵玦看着她略带怒意的背景,轻笑出声。他顺手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此言差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在自己的疆域里,夜里来关心关心自己的肱骨之臣,何来‘偷偷摸摸’和‘小人行径’一说。”

      “再说......”说着,他话里带了些委屈,“爱卿日日不是在府里呆着,就是去司农寺的衙署里泡着。朕又何须出此下策?”

      他提起司农寺,让沈穗宁想起来手里还积压的工作,顿时觉得心累,也不愿意回他的话。
      她走到桌前,抿了口水,润了润喉,决定休息。

      定眼一看,赵玦已经脱去外衣,十分自然地坐在床榻上,抬手揉了揉额角,脸上带上了些疲惫,然后躺了下去。

      赵玦见沈穗宁也走到床榻前,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来。

      “呵。你睡这,我睡哪?”

      “这里。”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沈穗宁哪能忍。她一只腿爬上床榻,拽住他外侧的领子,吃力地往外拽。
      “你给我下来。”

      赵玦被拽得七扭八歪,直想从她手中挣脱,却一直没有使上劲。

      最后,赵玦身子横了过来,头朝外侧。

      沈穗宁有些累,但也不敢松开手,生怕这个无赖又滚了回去。

      “今日天晚了,我总得歇息。回宫路途遥遥,怕是睡不了多久了。府上又没收拾出空屋来,我只能在这睡了。”

      沈穗宁气急而笑,“你还挺了解我府上。”

      “你明日不得上朝?早晚得回去。”

      赵玦移开了视线,立马坐了起来,下了床,“我在外间歇息会好了。”

      沈穗宁见他心虚的样子,想起来了什么,“明日是不是休沐?”

      “这,就在这,好了。”赵玦躺在了榻上,不敢回答沈穗宁的问题。

      “陛下要真觉得这硬邦邦的榻椅比宫里的龙床舒服,那就自便吧。”
      她踢掉鞋子,拉过棉被,面朝里,躺了下来。

      赵玦见她真得不再理会她,就躺了下来,听着内间隐约的呼吸声,望向窗外未落的月亮。

      他是后悔的,痛恨自己当初的怯弱,明明人已在身旁,偏偏不安感总是四处作祟。

      赵玦想到共处一室的她,心中的焦躁也就慢慢平复了下去。

      沈穗宁醒来的时候,早就日上三竿。

      赵玦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接过雪生递过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问:“陛下呢?”

      “辰时便走了。”雪生又打湿了一个帕子,接着道:“娘子,外有文思院的使臣等着为娘子量身裁衣。”

      “怎么不早些说?等了多久了?”

      “陛下说,不许扰您休息。”

      “你听他的,还是我的?”

      “自然是娘子的!”

      “哎。”沈穗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收拾整齐了快步往前厅去。

      为首的中年男官员,笑容可掬,礼数周全,全然没有久等的不耐:“下官文思院监作,奉陛下旨意,特来为安乐君量制官服。”
      他身后跟着两位手持软尺的女匠。

      她颔首应允,将人带到一处屋子里。

      带着些凉意的软尺贴在她的身上,有些发痒。

      匠人手法娴熟,没多时,便量体完毕。她们记好数据,向沈穗宁躬身,“下官几乎从未为女子量体裁过官服,大家都手生,恐怕得劳烦您多等上几日了。”

      “不碍事。”

      得了应允,两人退下。

      沈穗宁抖了抖袖子,也出去了。
      “去司农寺。”

      赵玦白日里回宫之后,就在着手处理积攒的事务。快午时时,三宝布了膳,神色晦涩。

      “有何事?”赵玦见他这样,忍不住问。

      “陛下不妨先用膳。”

      “朕问你何事?”赵玦有些不悦。

      “方才有信来报,赵瑗已自缢于西郊惠明寺。”三宝垂下头。

      “......死了?”

      “是,”三宝犹豫了一会,接着道:“太常寺的人在外候着,问该如何办这个丧事。”

      “按亲王礼制下葬,但一切从简。不设勅祭,不立功德碑,不必命妇哭临。”
      “去吧。”赵玦挥挥手,举起箸,总算吃进嘴里一口饭。

      晚间,现今日日夜夜在旧宅的冯颜然请求面圣。

      “不见。”赵玦备感疲惫,“不是不许她出来吗?”

      “冯娘子一直在哭喊着要见陛下。”三宝又加了些冰,“想必是为了赵瑗之事吧。”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事。”一天伏案下来,赵玦眼睛有些花,只好把奏折拿近些,眯着眼。

      “陛下歇息会吧。”三宝见赵玦没有理会他,脑筋一转,“陛下,今日午时时,文思院的已经为沈大人量体了,想必官服过几日就能做好了。”

      赵玦批好手上这个奏折之后,总算是放下了公务,站了起来,“她在哪?”

      “应当还在司农寺吧。”

      赵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去安乐府。”

      沈穗宁今日酉时就结束公务了,准备去谢府。

      谢风华未料想她今日来,见到她时还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安乐府住的不舒服?还是想我了?”

      沈穗宁撇嘴:“我是怕你想我。”她自顾自地走到惯常坐的位置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来我不在,谢大人这日子过得也充实,案牍劳形,一丝不苟。”

      谢风华跟着坐下,拎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推了过去,笑道:“自然比不上安乐君府自在。怎么,今日是特地回来视察我这个孤家寡人的?”

      沈穗宁笑了笑,随即又正色道:“有正事劝农司刚立,千头万绪,我想从你这里借几个人。”

      “哦?”谢风华挑眉,“我这儿可没有会种地的。”

      “不要会种地的,”沈穗宁身体微微前倾,“要心思缜密、精通文书归档,最好还能镇得住场子,帮我管管人的能吏。你执掌审官院,多少官员的考评都在你手里,别跟我说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风华沉吟片刻,道:“人倒是有两个,不过……”
      “不过,问我要人不太对吧。”

      “从你这里问了人选,我自会去陛下跟前再提的。”

      “你如今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开口问我要人,我若不给,岂不是不知抬举?只是,这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沈穗宁早知道她会来这一出,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那就请,谢大人划下道来?”

      谢风华正要开口,沈穗宁抢先道:“先说好,别再提你库房里那几坛快发霉的旧账册了,我先下可和你谢府没什么关系。”

      “不提这个,”她笑了笑,“那帮我个忙。”

      “什么忙?”

      谢风华收敛了笑意,“找个时间,陪我去个地方。”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神色间也带着些犹豫。沈穗宁心知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也收起了玩笑的意思,问道:“去哪里?”

      “西郊,惠明寺。”

      “这?”

      “赵瑗今日自缢了。就在惠明寺。”

      沈穗宁神色一沉,“自缢?”

      “嗯。”谢风华看了看外面,“今晚不妨在谢府用膳,母亲也想你了。”

      “好啊。”

      “哦,差点忘了。今日有了封来信,给你的,但送我这来了。一会让长春拿给你。”

      “还有人给我写信?哪来的?”

      “江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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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 《伏魔》——爱人死后我踏上复仇路 《什么?我自己绿了自己!》 亲爱的,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了。我怀疑我的丈夫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她惊慌失措,躲开对面的人的亲昵。 那人步步紧逼,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别担心,我早就将此事告诉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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