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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暗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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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给我们吧。”
栾予汀收回思绪,决定进房间再议。
“行嘞,一个211一个212,收好哈!”李荷殷勤的递上钥匙。
等栾予汀他们收拾好后,她立马换了副面孔冲楼上喊:“阿素,下来带一下客人!”
“来了!”一个清亮的女生从楼上传来。
李荷向他们解释:“村子火了就是好,现在大学生都愿意回村来挣钱了。”
话音落,一个扎着低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生从楼梯间出来了。
李荷嘱咐她:“211和212,给人家带上去。”
“得嘞。”阿素笑眯眯走到他们面前,接过栾予汀手里的行李,“我来拎就好,你们跟紧我哈。”
桑叙跟她套近乎:“你们大学生愿意回村是好事啊。”
“害,这没什么,反正现在留在城里也不好找工作,还不如回来帮忙,好歹也算是振兴家乡嘞!”阿素十分骄傲。
“你在这边工作,是老板娘的亲戚?”桑叙试探着问,“感觉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来做这个工作,更何况你还这么年轻。”
“算不上亲戚吧,只是正好民宿离家近,小荷姐从小都照顾我,来这也图个清闲差事。”
“你们的房间到了。”阿素把行李放到211门口,侧身让栾予汀开门,“你们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
“谢谢,你也辛苦了。”桑叙礼貌道。
桑叙从栾予汀手里拿过212的钥匙,在阿素的目送下他们进了房间。
想着问一下谢齐延的情况,栾予汀给他打了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
她听到对面是有些嘈杂的,不像是在房间的样子。
谢齐延兴奋的声音传来:“非常好!我已经玩起来了!”
栾予汀一下警觉,心想果真是个不省事的。
“在哪里玩?”
因为吵闹谢齐延听不清栾予汀在说什么,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扯着嗓子说话。
“啊?噢!这边空地开了个露营活动,有小游戏可以赢奖品啊。”
“多大的人了还被这种事吸引。”栾予汀无语皱眉,“还有栾屹杰呢?”
“放心放心,大侄子好生跟着我在。”
“切记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谢齐延漫不经心应下之后又向栾予汀发出邀约:“好啊好啊,你一会儿也过来呗,这边很热闹啊。”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看情况再说。”
思来想去,来到西口村的这一天并没有她想象中激烈的战斗,反而平静到令人发慌,而且村子里热热闹闹,村民和游客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全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
她差点以为一切都是错觉,要不是手机里那条威胁的消息切切实实地存在的话。
但是平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就怕那伙人憋着什么阴招想尽办法都要使在他们身上,届时可能才是真正的不得安宁。
不过现下来看,确实无事可干。
考虑过后她去找了桑叙,至少一起去找点事做。
她突然想到那个朴实热情的少年。
“我们去看看小成。”
小成被葬在了他家后面的小山坡上,是小成奶奶要求的,她说小成小时候最喜欢爬到那上面去眺望,去世之后葬在那里应当是最符合小成心意了。
借着这次出门的机会,他们两人仔仔细细观察了周围人的表现,简直正常到不可理喻。
很快就到小成家后面了,山坡上杂草丛生,并没有墓碑存在。栾予汀想起当时都谈好为小成立碑的,结果他的亲戚们秉持着未成年早逝不宜立碑的规矩死活都不同意。她跑去问小成奶奶,奶奶是想给小成立碑的,她怕来祭拜的时候会找不到地方,但是奶奶没什么话语权也硬不过一群青壮年,无奈只好随着他们去了。后来奶奶解释了缘由,说是那群亲戚觉得小孩早夭被视为家族的不幸,立碑会给家里带去霉运影响运势,所以他们才不同意。
她当时就觉得离谱,平常小成和奶奶需要照顾帮忙的时候想不起来是一家人,现在出了事了唯恐伤害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反而一口一个家人挂在嘴边,当真是讽刺得很。
于是乎这次来也不只是看一看小成,虽然条件不允许她立石墓碑,那么拿块木板立个简易的碑也好,至少能让小成奶奶找得到地方。
他们在屋子后面挑拣了一块比较完整结实的木板后凭着记忆找到了小成埋葬的位置。还好间隔时间并不是很久,他们还能很快找到。
“字要刻上去,这样小成奶奶才能摸得出来。”栾予汀在木板上比划,思考文字的大小和间距。
想着想着她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来,模拟着试探了两下,摇摇头把弹簧刀扔到了地上。
桑叙把刀捡起来,问她:“怎么,不合适吗?”
“这个太细了,刻起来费劲。”说完栾予汀又在腰后摸索起来,拿出来一把更粗些的匕首,估摸了一下,勉强点头,“这个将就。”
凭借着对匕首的熟练和一身蛮力,她算是很快就把字刻好了——丁成之墓。简单明了,但至少这让面前的小土堆有了明确的归属。
“山堆堆,躺人儿,一个人,孤零零,两个人,成双对……娃娃哭,找亲娘,摇摇篮,无人爱……”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老人断断续续的低语,栾予汀一下警觉,仔细辨别这声音的来源。
“你把碑插好,我去看看。”她把小成的碑塞到桑叙手里,抖了抖匕首上的木屑起身向后看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还时不时蹦出三字的语句,只是听来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嘿嘿嘿,大胆!简直是大胆!”
随着话语的转换,一个衣着臃肿破烂几乎要和枯树叶融为一体,头发胡子长时间未修理乱糟糟缠成一团的老头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老头手舞足蹈离栾予汀越来越近,嘴上依旧没个把门的不停地在诉说些什么。
栾予汀反手握匕首暂且用胳膊遮挡住,敌不动她不动,她歪着头打量前方的老头到底是何许人也。
“干什么的?”她忍不住先行询问,也算是一种警告。
“山神呀!现身咯!”老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栾予汀有些不耐烦,闭眼呼出长长一口气,她需要控制一下脾气。
她朝老头喊话:“我们在这边办事,你过来可能会受伤。”
老头无动于衷。
“哎呀,爷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刚到老头肩膀的小女孩冲了出来拦住了他。栾予汀听称呼,猜测这小女孩是老头的孙女。
“哎呀,小丫头,我家晓梅,好姑娘咯!”老头停下步子,拍着女孩的脑袋笑呵呵的,“哎呀,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爷爷,我是兰茹,我是你孙女,不是你女儿。”兰茹语气里掺着些无奈,不过更多的习以为常。
她拉住老头的胳膊跟栾予汀他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爷爷脑子不太正常,你们别介意。”
刚刚时间不够,桑叙都还没来得及把小成的碑插好,他下意识站了起来,碑就那么抱在了怀里。
“老人家这么跑出来挺危险的,你家大人呢?”桑叙看着眼前半大的小姑娘属实诧异。
“我家大人早死光了。”
小丫头语气平静,不大的年纪却透露出成年人般的稳重成熟。
她补充:“你们有事找我就行,我家都是我管事。”
“你……你多大了?”这次桑叙是带着怜悯之心问的。
“十三岁。”兰茹看见了桑叙怀中的木板,“小成哥的墓碑?”
桑叙才意识到墓碑还在怀里,稍稍拿低了一点回答:“对,小成的。”
“你们不像村里人,怎么认识小成哥的?”兰茹有些好奇,“而且该给他做墓碑了。”
栾予汀悄悄抬起手示意桑叙别说话,她代为回答:“我们去养老院做公益时碰到了他的奶奶,老人家委托我们来的。”
“你们是公益人士啊。”兰茹若有所思,“那我可以请你们帮忙吗?”
“可以,吗?”桑叙看向栾予汀。
栾予汀示意兰茹:“说说看,什么事?”
“帮我爷爷理理头发呗。”兰茹指了指老头蓬松脏乱的头发,“我一个人控制不住他,没办法帮他打理。”
“嘿嘿,丫头!向前冲!”
老头突然挣脱了兰茹,之后朝斜前方冲去,中途比着举旗的姿势还转了好几个小圈。
“诶,爷爷!”兰茹匆匆忙忙追过去,回头的时间都没有靠喊着跟两人交代,“现在算了,等我爷爷精神好一点我再来找你们!”
祖孙两人就这么离开了,留下栾予汀和桑叙愣在原地。
桑叙感慨:“看来西口村这种祖孙一起生活的不在少数啊。”
“别管他们了。”栾予汀侧身看到还在桑叙手里墓碑,“先把碑插好,速战速决。”
“行,我准给弄得结结实实。”桑叙走回小成的坟前。
栾予汀低头看着长满了草的小土堆,无奈叹了口气,撸起袖子开始拔草。
她低声嘀咕:“偶尔还是需要人来收拾收拾才好。”
听到栾予汀的话,桑叙挖坑的手顿了一下,他轻声回应:“以后有空了,我们一起来。”
“嗯,一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愧对一个人,她觉得总需要为其做些什么,心理安慰吗,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