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不眠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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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停下撸狗的手，和旁边的新西兰面面相觑一会儿，不知道该开口阻止，还是该开口阻止。
他们也能理解美利坚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搞这种是不是太偏激了？
澳大利亚倒是没有很惊讶，依旧专注地看着听见美利坚的话开始大幅度动作的安娜。
对他来说，这和他现在养宠物是一样的。都是把一种生命关在“小笼子”里，废掉他们野外求生的能力，让他们全身心都托付在一个人身上，彻底成为一具冰冷的“行尸”。
只不过，美利坚想养的是人。
人和动物没什么两样，只是人有法律庇佑。
澳大利亚一直这样认为。
然而，如果英吉利想走，他会帮他的，人留不下不想呆在他们身边的动物。外面活不下去，他们自然会回来的，又不傻。
美利坚会同意他吗？
澳大利亚久久无法给自己准确的答案，他往往是最能和美利坚想法一致的人，这时候也不免停下沉思，美利坚对英吉利……太过不一样了。
“大哥你冷静一点，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Daddy他……他就是太生气了。”加拿大想法子给英吉利圆过去，美利坚向来是说到做到，但是哪有人谈着谈着就把另一个人关起来。
新西兰急忙应和道：“对啊！大哥，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Daddy，他一向就嘴毒心软，怎么可能真打算和你分手。”
“我又没说是给他准备的，你们紧张什么？”美利坚拿下墨镜，露出冷峻的眉眼，嘴巴依旧隐藏在灰色围巾后面看不清表情。
美利坚心情不佳，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除了让英吉利主动出来，他们想不出能让美利坚回心转意的办法。
四个人僵持着，时间慢慢来到深夜。
加拿大叹口气，先一步起身离开。
目前对美利坚毫无办法，只能明天见招拆招，委屈一下英吉利了。
澳大利亚推了一把正揪着连帽衫长绳的新西兰，示意他回去睡觉。
新西兰看了看美利坚，总觉得闹成这样，他也有一份责任，艰难地咬唇问道：“大哥你真的不会把Daddy关起来吗？”
“嗯。”美利坚正带着耳机缩在沙发上，透过手机监视屋子里的英吉利，听见问题，随口应一声。
加拿大抱一床被子出来，看见三个人的状态，把被子放到美利坚旁边，帮着澳大利亚把新西兰拽走了。
人走完了，客厅渐渐安静下来，美利坚依旧没有说话。
澄澈的蓝眼睛固执地盯着手机里，那个对着几张纸流泪的人，美利坚耳边回荡着他压抑的哭声。
英吉利不是他的情妇，美利坚在心里否决道。
哪有人养情妇才给那么一点东西的，英吉利供他们吃饭，还给他们买四季的衣服、被褥、送很多有的没的礼物……这些花费早就比美利坚送他的车要高了，只是他自己不觉得。
美利坚不回来也不是不难过，更不是因为成就感，他看见英吉利哭心都要碎了。
可他又从这痛苦里，汲取出来一种快感，一直让他全身颤栗的，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快感。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杀人犯，英吉利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想放手……
窗外的雨越发大了起来，美利坚停止思索，去卫生间刷了牙洗把脸，回来铺床。
躺在沙发上，美利坚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看英吉利，他已经睡着了。
抱着他的棕熊玩偶躺在他们两人的床上，金发散乱，嘴唇通红，沉沉地睡着。
脸蛋胖乎乎的，像个小婴儿，可爱中带着一种圣洁，任何事情和他扯上关系都可以被原谅。
三个星期多5天——他离开英吉利的时间，每一天他都比前一天更想他，也更害怕去见他。
一直到昨天，整整一晚上失眠，像个偷窥狂一样一直盯着英吉利，研究他的头发摸起来会有多软，他经常敷面膜的皮肤会有多嫩，他的腰究竟能折到哪一种弧度……
就这样津津有味地想了一晚上，一直到英吉利嘟囔着喊了他一声，嫌太阳太亮了，要他去拉上窗帘。
美利坚才如梦初醒，看着手机小屏幕里面，半夜爬起来偷穿他睡衣才能睡着的，裸露半边肩膀的爱人，终于认栽了，他不能接受没有英吉利的日子。
参加完最后一场宴会，美利坚转手给了亚历克斯·杰伊一针，是的，从来没有什么特制的长期药。
那是美利坚骗加拿大他们的，就只是监狱里会给性侵犯用的药而已，一针下去，彻底丧失性能力。
他知道英吉利想要什么，一段可以称得上正常的恋情，一个正常的恋人。
可正常，从来都无法属于一个10岁已经杀过人的孩子。
他们是从密西西比州的一个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很小就开始流浪了，其他人都不记得，新西兰和澳大利亚当时太小了，只有美利坚和加拿大记得，后面加拿大也不记得了。
在外面游荡没多久，他们被一伙年轻人送到了当地的儿童服务机构，因为他们没有亲人，还是未被登记在案的流浪儿童，最后由一个老头收养了他们。
那个老头是个很古怪的人，带他们回家的第一天，就给美利坚他们在学校学习之外，还制定了能累死人的训练计划表，一周七天都有任务。
老头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候是个哑巴，每天抓着手机，不时乐不可支，不时怒气冲冲。会强迫美利坚他们去学各种课程，学不会就不给他们吃饭，为了省钱，老师就由他自己担任。
尽管那个老头会用拳头揍他们，经常蛮不讲理、情绪失控，美利坚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懂得很多，从格斗术到化学制剂、从暗器制造到枪械改装……
他能交给他们的比学校多得多，但美利坚他们还得为了应付政府监察去读书。
老头不是个负责人的抚养人，他拿到政府给美利坚他们的救助款以后就经常消失上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常常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钱也全没了。
老头不在家的时候，美利坚他们四个也不会老老实实训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这样混过去。
至于吃饭，除了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那一餐，其他时候都是靠着去救助站领取免费食品活下来的，美国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全面，至少饿不死。
在外面逛呆久了，美利坚很快发现，他们四人在别人看来是很好看的，漂亮本身当然没什么用，重要的别人的反应。
美利坚带着其它三人故意同别人搭讪，或是不小心撞到了对方，或是停下来夸对面一顿……
然后趁别人盯着他们脸看的时候，偷出他们的钱包，这可比求那些人施舍给的一两个钢镚要多多了。
当然，他们不会在自己的社区作案，所有“明眼人”看来，他们四个都是被老头压迫惨痛的可怜孩子。
除开健硕的体格和聪明的脑袋，美貌，从此成了他第三大依仗，美利坚也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诚实，在欲望面前不堪一击。
重压锻炼了两三年以后，那个老头开始逼着美利坚他们去杀人，那年的暑假，他们第一次坐上飞机，去到人烟罕至的阿拉斯加……
月光下的尸体美的像冰雕，鲜血在起伏的雪丘上蜿蜒绵亘。
美利坚不会说什么“我当时可只有10岁，什么都不懂，还是个孩子”之类的来为自己辩解，做了就是做了。
他们四个都不觉得用别人的命换钱有什么不对，谁都会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现在想起来，那个老头教他们解刨人体的时候，用的是真人；那个人像无力的兔子一样躺在鲜血淋漓的手术台上，他们都对他划过刀，他们都喜欢血水流出的场面。
老头子长的很普通，美利坚在他家阁楼翻出来过一张老头年轻时的照片和一本日记册。
日记册里面记载了老头是怎么样从一个密西西比大学的医学院院长，蜕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又丧心病狂到给妻子买保险，然后故意设计杀死他们……
很不幸，美利坚的偷看行为被老头发现了。
老头没说什么，美利坚已经比他强壮了，而且不服管教。
他只嘿嘿笑着让美利坚给自己这把老骨头挪挪位置，一屁股坐下来，主动给美利坚继续讲日记本里的故事。
他成为赌狗之前，也曾是个沉迷研究的医学怪才，是牛津市当地有头有脸的上等人，靠着过往的名望积累，他对着后面的几任妻子故技重施，甚至发展到对父母下手，他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星光从天窗照进来，美利坚看见他眼角的泪珠，狠狠笑话了他一顿。
做了又不果决，后悔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美利坚是年轻，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这老东西是在后悔对家人下手，他分明是在后悔没买赔的更贵的保险，不然他一定能赢回来。
喏，你看，那老头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满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美利坚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或许？反正他已经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失败者不配被记住。
最后，美利坚总结：那老头没有英吉利漂亮，最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少有人比英吉利还漂亮；但他至少活的比英吉利像个人，会听从自己的内心，英吉利——呵，他反正永远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从阿拉斯加回来，老头拿到了很大一笔钱。美利坚他们不知道具体数量，只知道那个老头一直喊着发了发了，给他们一人一张银行卡，卡里是一千美金，然后转头把他们杀人拿到的钱丢尽了赌场。
回来就催他们去出接单，拿到钱全都送进了赌场，每一次，都是血本无归。
他点真背！幸运女神永远不会和他站在一起！
美利坚这样想，他的想法是对的，后面他嫌这种日子烦，刚好加拿大也研究解药，他就趁老头喝的烂醉，一刀结果了他。
事情很顺利，老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匆匆办完葬礼，社区其他人离开前都纷纷安慰美利坚他们，恭喜他们摆脱了恶魔。
葬礼上，美利坚他们等了很久也没看见有人来吊唁这个老头。
后面才知道，老头子没有其他活着的亲人了，有也不肯再同他往来，美利坚他们竟然成为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牵挂。
真是讽刺！
再往后，美利坚他们继承了老头的遗产——一张银行卡和几套衣服和丝绒被，房子家具都是租别人的。
说来好笑，卡里的钱本该有几千万，现在却只够他们四个吃一餐麦当劳。
那是美利坚第一次用不是偷来的钱去快餐店买食物，他们四个坐在公园长椅上吃完了午餐。
从那以后，美利坚就觉得，麦当劳是全美国最好的汉堡品牌。
回忆结束了，美利坚又看回手机里的人。
灯带旁边的摄像头刚刚被英吉利发现了，不过他不知道美利坚在卧室里藏了四个，不过是换成不常用视角而已。
房间里已经关上灯了，下着雨，外头射进来的光也很弱，只能用电脑箱里的红外摄像头看，英吉利睡的很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
其实不用这么纠结的，美利坚想告诉英吉利，他本就没有选择权。
嫌外面雨声大，美利坚躲到被窝里去看英吉利，他知道自己又该睡不着了。
他看见英吉利哭，心脏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只是这次，再没有那种恶劣的愉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不眠夜
